崔忠义到家时，冯兰兰已经做好了早饭。
熬了一大锅金黄的玉米糁，馏了大白蒸馍，又炒了盘葱花鸡蛋。
崔忠义爱吃葱花炒鸡蛋，冯兰兰做饭手又巧，炒得鲜香软烂。
三个女儿也已经起床，穿好衣服在院子里玩。
看见崔忠义进院，一个个爸爸爸爸喊着往崔忠义怀里扑去。
崔忠义眼里一热，伸开臂膀一个个迎住她们。
望山村的人，都一边鄙夷一边羡慕他。
鄙夷他给崔家绝后，羡慕他家的三个女儿一个比一个像花朵，跟农村的孩子说不出的不一样。
这样的三个女儿养大，啧啧，光是油馍篮（农村女孩有婆家后，男方送女方成篮的油馍）都吃不完。
“爸爸，今天你带我们玩吧。”
老二崔紫雯仰着精致的小脸，抱着崔忠义的胯股恳求道。
“好，爸爸今天把活干完带你们玩。书都背会了吗？”
老大老二都上了小学，崔忠义总是讲要她们好好读书，将来考上学，去城里端铁饭碗。
“爸爸，我背会了。”
崔紫雯杏眼里是满满的自信。
老大崔梵汐一双大眼上翻，偷偷溜着崔忠义，不发表言论。
一看就不会背书。
“梵汐不能玩，书背会了爸爸再带你玩。”
崔忠义立刻严肃起来。
农村孩子，读书是唯一能走的路，特别女娃，要想不早早嫁人，更得好好读书。
崔忠义一开始就这样想，所以对孩子们的学习很上心。
“忠义，先吃饭吧。冬天，饭凉得快，吃完再和孩子们理论。”
听冯兰兰说这话，打死你都不会相信冯兰兰是个给丈夫戴了绿帽子的人。
可崔忠义知道，冯兰兰给他戴了顶多绿的绿帽子。
当着孩子的面，崔忠义鼻子里嗯了一声。
既然为了孩子才做出的牺牲，就不能半牺牲不牺牲，又忍又不忍的，崔忠义在心里劝说着自己，进屋去吃饭了。
冯兰兰给他盛好了汤，殷勤地把馍递他手里，又不停地端起盘子往他汤碗里拨鸡蛋。
以往，他会幸福得想一遍遍用男人的方式报答冯兰兰，让冯兰兰在他身子下一边捶他的胸，一边红着脸丝滑呻吟。
现在，一想到冯兰兰在别的男人身下也这样过，崔忠义就恶心痛苦刀戳着般难受得想死。
他沉默地吃着饭，看都不看冯兰兰一眼。
冯兰兰咬着小银牙拼命忍着心里的怒气和恼火，心说老娘不就被别的男人艹了吗？又没少块肉，你值当气这么久吗？
冯兰兰是个单向思维的人，她从来不反过来想想，要是崔忠义压了别的女人，她会开心得蹦起来吗？
她好像——
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崔忠义吃完饭后，丢下碗，就又扛着工具上地了。
东岭的有块地头，一下雨就被淹，他今天务必得在地头改出一条水沟来，不能再让雨水淹地。
这块地是好地，不管种什么庄稼，产量都不错。
他要好好保护这块地。
会背书的崔紫雯跟着崔忠义一起上地了，还有家里的大黑狗，也忠诚地摇着尾巴跟在了他们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