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李星毅点头,一脸郑重。
国公老夫人看了眼天色,又看了眼背后的人,道,“时间不早了,祖母也累了,就不多耽误大家的时间,先进去了!”
说着,她摇了摇头,转过身去,绿绮扶着她,慢慢朝着府里走去。
看着她远去的背影,李星毅垂下眸,这时,李星康上前,下意识像以往那样一拳砸在他的肩膀上。
直砸得李星毅龇牙咧嘴,头冒冷汗,见此,阮映珍忍不住上前,“毅儿!”
看到他如此反应,李星康眨了眨眼睛,突然反应过来,虚心的后退了半步,“唉呀,我忘记你还有伤在身了!”
“没事!”李星毅摇了摇头,道。
如果不看他脸色苍白的样子,他的话也许还有点可信度。
“我,唉!”李星康想说话,顿了顿,还是摇了摇头,“三弟,我呢就没什么可多说的了,反正再过个十天半个月的,我也要出发去北疆了,那边团聚了,再和你把酒言欢!”
“在此之前,一定要养好身子,可不要像今天这样,虚得咧!”
“好!”李星毅点头,不忘道,“大哥记得答应我的事!”
李星康拍了拍胸口,嘿嘿一笑,霸气的道,“放心啦,三弟妹的事,包在我身上!”
“你啊,还是先顾好你自己吧!”说着,他抬起手,刚想用力拍一下。
想到他的伤势,还是轻轻的搭了一下,然后双手放在后脑勺上,晃晃荡荡的朝着府里走去,看得阮映珍直皱眉。
“三弟,记得保重!”李星宇将手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的拍了拍,也走了。
李星宏看了眼阮映珍,又看了眼李星毅,拍了拍自己的胸口,道,“哥,你就放心上战场,母亲我会照顾好的!”
“等我长大了,我也要和你一块上战场!”
李星毅笑了,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等你什么时候打得过我了,懂得什么守护的时候,我们就一起上战场!”
“好,到时候,我一定会比大伯还厉害的,他是北疆的镇国大将军,我就当西南的镇国大将军!”
李星毅大笑,“有志气!”
看着其乐融融的两兄弟,阮映珍忍不住露出一丝笑容。
就在这时,东方的太阳升起,金色的光芒掠过无垠的大地,将其中的一缕光投射到门口的大狮子之上。
“公子!”
元安抬头,看了眼东方已经露出一个头的太阳,忍不住喊了一句。
李星毅勾了勾唇,让李星宏先进府。
李星宏倒也乖觉,知道今天不能闹,和阮映珍道了一句,乖乖进去了。
一时间,现场就只剩下阮映珍和李星毅两人了。
李星毅转身,看向她,眼眸一软,低声喊了一句,“母亲!”
阮映珍放开语芯的手,几步上前,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让他掌心朝上。
见她如此,李星毅忍不住挣扎了一下。
阮映珍抬眸,怒视。
李星毅无奈,只能任由她动作。
阮映珍小心翼翼的将他的手掌摊开,然后小心的撩起他的衣袖,这个动作的时候,李星毅的手忍不住抖了抖。
随着她的动作,很快就露出里面包扎着厚厚的白布,白布上还晕着血迹的痕迹。
那是他两天前受家法,下意识抬手挡的时候,不小心伤到的。
这样的伤口,在他背后,有足足十道,每一道都是皮开肉绽,带走了一层皮的程度。
“值得吗?”阮映珍伸出手,轻轻抚了抚上面的伤口,突然颤抖着问。
“母亲,我从未后悔过!”李星毅微笑,“您不也是教导我,要做一个知恩图报、信守承诺的人吗?”
“好,好,母亲懂了!”阮映珍点头,将衣袖放下,伸出手,给他理了理身上的衣裳。
“我知道你的意思,对你的想法,母亲也不想多说了!”
“一定要好好的,记住了吗?”说到这,她一下子没忍住,直接哭了出来。
“母亲不求别的,只要你好好的,我只想你平平安安的!”在残酷的战场前,她的愿望就是如此朴实又昂贵。
李星毅伸出手,将她拉到怀里,抱了抱,很快就退了出来。
阮映珍依靠在语芯身上,泪眼婆娑的看着他。
李星毅戴上盔甲,快步走到马匹前,利索的翻身上马。
抓起缰绳的瞬间他顿了顿,还是低声道了一句,“照顾好自己!”
“驾!”
马碎步朝着远方而去。
“驾!”早就已经准备好的元安也喝道
看到此情况,阮映珍再也忍不住了,放声大哭。
“呜呜呜,毅儿啊……”
语芯抱着她,着急的喊道,“夫人!”
……
皇宫。
赵云祁放下手中的奏章,看向底下的李乘峥,突然问道,“今天是景归离京的日子吧!”
李乘峥点头,“回皇上,是的!”
“我记得他三天前刚受了十鞭家法,你就不担心他?”赵云祁笑。
李乘峥无奈的摇了摇头,道,“臣也就两个小子,自然是心疼的,可是那小子无法无天,违背家规,还一而再再而三的推迟行家法的日子……臣也只是按家规办事,他都如此不顾自己的身体了,臣又何必多言!”
他心疼儿子,可是家规不可违,国法不可触,否则就要接受惩罚,这天经地义,不能因为是他儿子就可以无视。
“你啊!”看着底下一本正经的李乘峥,赵云祁无奈摇头。
比那些整天只知道之乎者也的吏官还死板,也不知道哪里得来的毛病,他记得老国公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国公老夫人是女中豪杰,年少时英气无比,老了也是个慈祥的老太太,也不是这样的性格啊……
“皇上还是不要聊别的了,安抚流民一事,还没有决策呢!”看着心又忍不住跑到别处了的皇上,李乘峥提醒。
“知道了,知道了!”赵云祁回过神,看着他一本正经的样子,忍不住头疼。
他这是造了什么孽,会觉得他会伤心,还找了个理由来安抚他,现在好了。
他没事,他有事了!
谁能来安抚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