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观就快结束营业,晏文韬打算收拾下东西就跟大婶去查看情况。
结果大婶摇头说:“今天不行,这太晚了。道长明天白天行不行?”
晏文韬当然说没问题,只是奇怪她不是说夜夜都噩梦吗,还以为她会希望越早解决越好。
大婶像看出晏文韬的疑惑,下一句就解释说:“我儿子不太喜欢我搞这个。今晚他回家吃饭,这一去遇上了,他肯定生气。”
岂止是不太喜欢,其实她儿子已经三令五申不许她再找人做法事,还说她迷信。
可她也没法子,这整宿整宿睡不好觉的,长此下去能行嘛?她只能偷偷摸摸的寻求解决办法。
知道是这个情况后,晏文韬点头表示理解。
他很快和大婶约定好了明天下午的时间,双方互相交换了联系方式。
这下,宣夏和晏文韬终于知道,大婶原来姓冯。
冯大婶临走的时候,晏文韬拿了道护身符给她,让她随身携带。
晚上的时候,晏文韬就把冯大婶的事跟秦道长提了。
秦道长询问了下地址,晏文韬只能说出个大概的位置,再具体的那位冯大婶也没说,只说明天电话联系。
秦道长点点头,贴心的说:“那边挺远的。你对这边交通还不熟,明天让李昕泽送你过去。”
“哎,好。”晏文韬感动啊。
晏文韬本来打算中午吃过午饭后去找那位冯大婶,结果一清早就接到了冯大婶的电话。
冯大婶在电话里激动不已,原本还对晏文韬抱有的最后一丝怀疑,经过一晚上时间全都消了。
只因为晏文韬给她的那道符真有用!
这会儿晏文韬已经是冯大婶的救命稻草了,冯大婶询问晏文韬什么时候能到她家。如果可以,希望他即刻就来。
晏文韬和秦道长商量了下,得到秦道长同意后,他提早了出发的时间。
正要准备上车,宣夏也跟了过来。
“老板,你也去?”晏文韬好奇问。
宣夏先上了车,然后才探头回答他说:“你不要有心理负担。我就是觉得你对宁州不熟,跟你作个伴,陪你去看看。”
她本来是可以不去的,可昨天晏文韬送冯大婶的符,是她画的啊。那她不得去看个究竟?
李昕泽听见了,暗里好笑,她对宁州好像也不熟吧?
不过她要去,李昕泽自然没意见。
谁敢有意见啊。
晏文韬则在心里说,他也没心理负担啊,就是有点受宠若惊。
又派车,又有人陪的,待遇比在青徽观时还好。
……
照着导航,宣夏他们终于找到了冯大婶的家。
冯大婶家在宁州的南边,快要出市区了。
这一带的房子都是自建房,所以家家户户都把住房建造的很别致。
冯大婶家是三层小楼带有前后小院,又砌了外墙,外观看起来很像独栋的别墅。
得知晏文韬快要到了,冯大婶早早守候在门口,神情里抑制不住的焦急。
等到晏文韬从车上下来,冯大婶赶紧几步迎上来,“晏道长,你可算来了!”
趁着晏文韬和冯大婶打招呼的时候,宣夏对李昕泽说:“你先回去吧,回头完事了我们自己回去。”
李昕泽说:“这边距离远,回去交通也不方便。”
宣夏说:“没事,大不了我们打车嘛。你还是回去帮秦道长吧。”
晏文韬这几天的工作量,宣夏都看在眼里,今天晏文韬不在,宣夏怕秦道长要忙不过来,所以想李昕泽快点回去帮忙。
李昕泽一想,没再多话,听从了宣夏的安排。
等李昕泽开车走,宣夏再看晏文韬那边,冯大婶正要领晏文韬进门。
晏文韬倒不忙进去,而是先看了看房子四周的地形风水。
宣夏走过去,晏文韬也看的差不多了,他什么都没说,只让冯大婶领他进去看看里面的风水布局。
冯大婶立即将两人迎进院里。
进门的院里莳花弄草,环境看起来不错。
晏文韬看了一圈点点头,再入屋看看格局。
冯大婶之前在外不能多说,现在进了自己家,终于能开口,迫不及待的说:“晏道长,你给我的符真灵啊!”
说着,她将符取出来,只见符纸上的朱砂文箓已经暗淡,只剩下灰色印记,已经不能再使用了。
两人看过消耗掉的符箓后,晏文韬问冯大婶:“昨晚你又梦到你儿媳了?”
“是啊,还是那个鬼样子啊。”冯大婶心有余悸的说:“幸好晏道长你让我把符随身带着,我睡觉也带着了。这次她再吓我,这符就热热的,就把我给热醒过来了。”
醒过来的时候,护身符还有余热,冯大婶拿着符拆开一看,当时心情就激动的不行。
要不是儿子昨晚睡在家里,她一醒过来就想给晏道长打电话了,好不容易熬到儿子早上出门,冯大婶赶紧第一时间就打了电话。
冯大婶又说:“我等天亮的时候还小睡过一会,这次就没再梦到过她了。”
晏文韬点点头,视线打量着室内的格局。
宣夏也跟着打量,她对风水布局这类还没学的太精通,现在看家里的布局,就没看出什么问题来。
不过就感觉上来说,一进到这间房子里,她的感觉就不太舒服。
宣夏趁着冯大婶没注意的时候,和晏文韬对了下眼神,悄声说:“你看出问题了吗?我总觉得屋子里不太舒服。”
晏文韬对她摇摇头,详细的没法说,不过他的感觉和宣夏一样,说不上来的不舒服。
不过室内格局尚未看全,晏文韬不能下判断,就让冯大婶继续带他们看看其他地方。
冯大婶自然答应。
上上下下三层楼都带两个人看过去了,只除了冯大婶儿子的卧室。
“我儿子不喜欢人进他房间,我一进去,不动什么东西他都能知道,我就不带晏道长你进去了。”冯大婶解释说。
“没关系。”晏文韬回道。
说着话,三人经过楼梯口的窗边,晏文韬突然停住脚步脚步,透着窗往后院看。
后院被改成了一半菜园一半果园,菜园那边搭着丝瓜架,还种着几茬绿叶菜。果园那边则种了几棵不同的果树,桔树、枇杷树都有。
只不过……
晏文韬说:“冯信士,你家的桔子树今年照顾的不太好啊。”
冯大婶顺着晏文韬的视线看了眼,不太在意的说:“这桔子树就这样,一年好一年坏的。去年果子结的多,今年就蔫蔫的了。我儿子每回回来都精心伺候呢,就是养不好。”
晏文韬沉吟了会,“恕我直言啊,后院这些果树栽的不太好。”
冯大婶一听,当即要跳起来:“啊?怎么说啊大师!”
晏文韬:“……”
冯大婶反应过来,立马改口:“哦,不是,是道长。”
“挡风聚气。”宣夏在旁边给出解释。
不过冯大婶听不懂,她只听得懂聚气,奇怪的问宣夏:“可我不是听说聚气是好的嘛?不都讲究什么藏风聚气。”
宣夏笑笑,继续解释:“藏风聚气讲究藏吉风财气于室内,不过后院的布局却不太好,特别是那几棵果树,挡吉风的时候,却又易聚邪气,所以不太好。”
冯大婶反正是听懂了“邪气”两字,连忙问:“那该怎么做?是不是要把那几棵树都铲了?”
晏文韬说:“先不用急,我们先去后院看看吧。”
“哦哦。”
冯大婶又领着两人去了后院。
当下的时间点,太阳已经爬的老高,暑气也跟着上来了。
但冯大婶家的这后院,暑气却并不强烈,而且还尤为的安静。
明明房屋院墙外就有几棵老树,却无鸟雀声,连着蝉鸣也听不太见。
就像是……死一般的寂静。
总之,不太正常。
宣夏状似闲聊般的问冯大婶说:“冯婶,这边挺安静的,平时是有人捕蝉吗?”
“捕蝉?没有啊。”冯大婶奇怪她怎么这么问。
不过细想想,今年夏天确实挺安静的,往年还不是这样呢。
宣夏“哦”了声,没再说什么。
一小段路后,三人走到了桔树前。
晏文韬仔细看着那棵看起来半死不活的桔树,随着时间过去,他一双眉毛慢慢皱了起来。
冯大婶一直注意着他的表情,见他面色越来越不好看,不由得开口问:“道长,怎么了?是不是这树真不好?”
要是真的不好,那还是得处理掉才好。
只是想到她儿子对这树的精心照料,冯大婶忍不住叹气,自言自语的说:“难为我儿子对这树上心了,要是铲掉,估计他不一定同意。”
“您儿子确实挺上心的。”宣夏接过话,指了指桔子树下的泥土,“他不时来松土?”
泥土新旧过于明显。
冯大婶说她不是很清楚,她儿子不时来照料,但都不用她帮忙。
这时候宣夏又挨近晏文韬,问他:“你看出什么来了吗?”
晏文韬低声说:“我有种不太好的感觉,可能与这树有关。”
宣夏也是这么觉得,所以接下来她特别积极的说:“那让我来试试。”
说着,她从口袋里摸出一道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