启阵后,狂风横扫的范围越来越广。
周围的野树野草都被狂风扫的拔地而起,一片飞沙走石,那条夏虫菌在狂风里打着转,都不知道都被多少树木石块虐了千百遍,看上去都没个正行了。
曲星璇都看呆了,哪怕这是他自己摆出来的阵。
相比起来,宣夏感觉还不够。
虽然声势浩大,也起了破坏的效果,但就是距离她设想中的场面,还差点意思。
于是她问曲星璇:“你这是什么阵,飓风阵吗?”
“……”
曲星璇:“姐,会不会这个阵有个更棒的名字。比如,叫‘破魔诛天’呢?”
宣夏:“……”
那光看眼前这些飞沙走石,确实想不出这阵还能叫这种霸道名。
不过狂风的肆虐还在不断向外扩散。
很快,横扫的范围便波及到了某间安全屋。
只见屋子方向突然蹿出一道火墙,熊熊火焰顷刻把半边世界都照亮了。
下一秒,还有一只火凤自火中跃空而起,并伴着一声长鸣。
“那是……”见识不多的宣夏,注意力都被火凤吸引了。
“涅槃火凤,崔澄知的护身法术。”任同瑾在旁边解释。
什么?那竟然是崔澄知的护身法术?
宣夏望着半空中逐渐隐没的火凤造型,脑子里先后闪过两个想法。
一个是,好浪费。另一个是,想学。
虽然没见过崔澄知本人,但那人和任同立一伙,想来也是歪瓜裂枣,这种人怎么配的上火凤啊?配个山鸡都是侮辱人家山鸡了。
随着火凤彻底消失,远处的火墙也跟着一并熄灭,随之而来的却是一圈由黄符组成护盾,围着几道摇摇晃晃的人影往这边冲过来。
每张符都泛着红光,像另一种意义上的火焰腾图。
宣夏挑了下眉,哪怕看不清具体,她也猜得到跑来的是谁。
她就说这个阵法差点意思吧。
几乎是刚这么想,她已经摸了四张符在手里,就势往泥地上一拍。
任同瑾和曲星璇看着她动作,不明白她在干什么。
直到宣夏几道咒一念,本就风沙走石的情况下,又多添了一道石崩地裂。
以他们所呆的护灵阵为圆心,整个地面像面碎掉的镜子,裂隙如蛛丝般延伸出去。
很快,不远处就发出了阵阵鬼吼鬼叫。
任同瑾眼瞳惊诧地瑟缩了下,声随心转,“你在干什么?!”
刚问完,还没等到宣夏回答,又有落雷自天而降,一道一道蛮横的砸击地面,每一道都像要把所有生灵都劈成尘埃。
不管是草木还是人。
不远处的叫嚣更浓烈了。
这边三人隐隐就听见类似“他妈——”这样的字眼。
任同瑾哪怕再迟钝,现下也看出来,宣夏这是在给任同立他们添乱,阻止他们向这边来。
“你……”他想说什么,可刚吐了个字,宣夏朝他看过来后,他又什么都说不出了。
又能说什么呢?
大家通力合作?不可能的。
而且眼下的情况……
地面突然震颤起来。
蜘蛛丝一样的裂纹,慢慢延伸进了他们所待的护灵阵里。
土地开裂,三人面面相觑,赶紧换安全位置。
宣夏直接问曲星璇:“你的护灵阵不灵?”
曲星璇说:“不应该啊。”
他低头看了看,阵石阵眼皆完好无损。
真的不应该啊。
但是应不应该并不是他说了算。
现在的情况,阵外的天塌地陷确实正在影响着阵内,随着裂隙出现,飞沙走石也被狂风扫进阵内来。
头一个倒霉挨了一道的,就是任同瑾。
他脸颊都被飞过的石子刮出了一道血痕。
就在他脸上见血的下一秒,整个天地,乃至是整个煞景都随之震颤起来。
土地碎裂的速度越来越快,山体像要崩塌一样,又像是有什么要从山底跃出来。
宣夏刚生出这样的想法,下一秒,就见一道虚影自地底冒出,虚影一出土既随着狂风走石开始疯长,瞬间就长成两米高的巨影。
高度固定后,虚影也渐渐由虚转实,变成个须发皆白的老者模样。
老者做古装打扮,穿着一身破破烂烂的白袍。
面相也有点渗人,一双眼睛冒着血光,一双手的指甲又长又黑。
令人怀疑要是被他抓挠一下,可能要去半条命。
眼下,老者的破烂衣袍,和长发长胡子都在狂风里张狂的飞舞着。
“这个老头该不会就是真正的主煞吧?”曲星璇已经第一时间挨到了宣夏身边,喃喃的问。
“应该是吧。”宣夏跟他一样的想法。
老头双手举起,口中发出咬紧牙关的一声呵,随即双手一落,顿时像有千斤坠砸在地上似的,令本就不堪一击的地表更是脆弱。
曲星璇差点没站稳,赶紧借着宣夏的手臂立住身形。
不过在老头这么一砸后,肆虐的狂风突然禁止了。
这是真将曲星璇的阵给破了啊。
曲星璇暗喊一声糟糕,但接下来一幕,又叫他们意外。
因为下一秒,老头朝宣夏他们这边看了眼后,旋即转身冲向了任同立那几人的方向。
那几个才刚在狂风侵袭、石崩地陷、雷电猛劈之下喘口气,没想到又面临到新的危险。
当即齐齐一声“他妈的”出口。
“什么情况?”曲星璇问。
“有意思。”宣夏说。
曲星璇:“???”
宣夏没理他,专注地看向那边被动挨打的任同立几人。
首当其冲遭受毒打的,就是任同立。
谁让他最菜鸡呢。
老头也是凶残非常,任同立被逼的节节败退,好几次险些挂彩。
他喊另两人帮忙,可那两个非但没有来帮他,反而趁势躲的远远的。
原来男人间的友情也能这么塑料。
任同立再一次狼狈的躲开后,终于发现了看戏的还有宣夏他们。
他当即咆哮着喊任同瑾的名字,“你还要看到什么时候!”
任同瑾一听,拧着眉就要上去。
宣夏却一把将他拦下,“你先别冲动。”
刚说完,任同立那菜鸡一个不慎,叫老头逮了个正着。
老头又长又黑的指甲狠狠嵌入任同立的肩头,当场痛的任同立嚎叫,半条命都没了,整片肩头也飘起浓浓地黑雾。
可就在他肩膀受伤的下一秒,老头突然停住了攻击,猩红的双目紧盯着他的肩头,鼻子还耸动了下。
下一秒,他一把放开任同立,任由任同立滑落在地,目光飘向了其他地方。
感觉,就像在挑选新的攻击对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