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诚重新捏起一颗石子道:“看着啊,这样稍微平一点扔出去。”清和也凑过来瞪大眼睛看着,建诚说着照刚才的姿势又扔出去,这颗石子点了两下水面之后,同样落在很远的地方。建诚问亮亮:“亮亮,知道这叫什么吗?”
亮亮摇摇头:“不知道。”
建诚道:“这叫打水漂,记住了啊!男孩子连这都不知道,长大了还不叫人笑话么?”
亮亮嗫嚅道:“知道了,老舅。”
三个人玩得正起劲,只听沈太太喊道:“哎——你们仨别玩儿了,走了走了,人都到齐了,出发啦——”
三个人往这边一瞅,只见又多出两辆车。一帮人正连说带笑地向船那边走。
沈家和李家各带了一个男仆专门留在这里看车。两个仆人站在树荫里,不知在唠些什么嗑。估计主人一走,他们就要往大树上一倚,眯上一觉。
三个人跟上队伍,和大家一起朝那边走去。
沈太太、李太太和吴太太各带了一个管家,他们手里都拎着一个大布袋子,不知里面装的什么东西。
不多时到了码头,大家纷纷上了船。清和与建新一家坐一艘船。沈家男仆把袋子放到船上,然后退到一边。
沈先生、沈太太和李家同坐一艘船,其余的人坐另一艘。
渔夫扬帆起航,今天西南风,渔船顺风而下,向东北方向去驶。
虽然已经初夏,但是海面上因为有风,船行驶得又快,所以坐在甲板上还是感到有些凉。
建诚举着绸衫问建新:“姐,你冷吗?你要冷就披上点。”
建新道:“我今天穿的不少,我看清和今天穿的有点单,让她披上点吧!”
“没事,没事,我不冷!阿嚏,阿嚏。”清和嘴上说着不冷,两个喷嚏已经打出来,再看小脸都已经冻得有些发白了。
“还不冷呢!脸都变色了。”建诚说着走过去把衣服披在清和身上。
另一艘船上的李家公子正在直勾勾盯着他们的举动,建诚他们说什么话李公子也许听不见,但是他明显带着羡慕嫉妒恨的神情。他巴不得披衣服这件事让他做才好。
清和道:“谢谢你啊,建诚哥。”
建诚道:“谢什么,你穿上正好,我不用拿着它了,少了一个累赘,应该我谢谢你才对。”
建新道:“也不是什么外人,你俩谢什么谢的,谁都不用谢谁,”于是大家都笑起来。
虽然有些冷,但是也没有人缩到船舱里去。毕竟大家平时都生活在都市里,很难见到海里的景致。
渔船上的人们,时而欢声笑语,时而安静地望着海面,感受着海风拂面惬意。
渔夫撒开网,开始捕鱼,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撒网的地方,网随着船身在移动,大约过了半个小时渔夫开始起网。
三艘船都拽上来许多鱼虾,以皮皮虾和黄鱼居多,其中还夹杂着一些别的鱼。所有人都感叹捕获得如此丰硕。
渔夫把鱼和虾分别捡拾在两个桶里。然后继续往前开。
男仆们从袋子里掏出几瓶酒,锅,还有酒精炉,抓了一些皮皮虾放在锅里,从船舱里拎出一个水桶,舀了一些水倒进锅里,然后点燃酒精炉,开始煮虾。
水开了几分钟,虾也逐渐都变成了红色。刘先生拿起筷子夹了一只,用嘴吹了吹道:“我先尝一个,看看熟了没有。”
只见他把虾头拽下来扔到一边,再一节一节地剥虾皮,嘴里还不忘斯哈着:“斯,斯,真他妈烫。”矮胖子咬了一口道:“嗯,真鲜,好吃,好吃。”整只虾吃完,忙道:“行,熟了,都来吃吧!”男仆关了火,仍退到一边。
建诚夹起几只虾对男仆道:“来,给,你也来吃。”
男仆走过来接过虾道:“谢谢少爷。”
建诚道:“客气什么,吃去吧。”
建新与清和轮换着给亮亮剥虾,建诚跟姐夫边吃边喝边聊,一会儿谈论那次在某某大饭店吃点海鲜花了多少多少钱,跟这味道比差远了,一会又说起东坡肉怎么来的等等。
正当大家吃的尽兴,天空渐渐起了一层黑云。紧跟着海面也不再平静,风浪越来越大,渔夫们都紧张起来,刚要撒的第二网也慌忙撤掉,收起网来,调转船头往回转。可是风向不对,逆风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建诚喊到:“清和,快,赶紧到船舱里去。”清和本来也在向船舱方向走,怎奈何船颠簸得厉害,她想走也挪不动步。
建诚刚想伸手扶住她,没想到一个浪头打来把清和卷入了海里。
另一艘船上的吴家大小姐也被卷了下去。三艘船顿时乱作一团。吴太太恼怒地责怪渔夫:“你是怎么开地船啊,也不开稳当点,你们干这行的水性都好,还不赶紧下去捞人?”
渔夫辩解道:“太太,话不能这么说,风浪这么急,我想稳当,可是稳当的了吗?我下去救人可以,可是这么大的风浪,船上没个掌舵的,这一船人可就完啦!”
吴先生急得踱来踱去,吴太太歇斯底里地哭喊起来:“我的女儿啊,都是妈不好,叫你来真是把你害了呀,这可怎么办呀?……”
沈先生和沈太太也急得直搓搓脚。沈太太道:“老头子,你不是会浮水吗?你快下去把清和捞上来。”
沈先生道:“你倒他妈的把我豁出去了,这大海和大坑一样吗?我在大坑里会浮水,你也不看看这海有多大,有多深,你让我下去纯粹就是让我去送死啊!”
沈太太哭喊道:“我外甥女若有个三长两短可叫我怎么向我妹妹交代呀!姓沈的,你给我等着,我跟你没完。你明明会浮水,就这么贪生怕死,不敢下水去救人?”
沈先生愤愤地道:“疯婆娘,真是不可理喻!”
建诚抄起船上渔夫备用的木板和一根碗口粗的长木棍就要往下跳。建新大喊道:“建诚,弟弟,不要去,太危险啦!”姐夫刘先生也吓道:“建诚,你也不瞅瞅这是什么天,什么地方啊,下去不是去送死吗?”
亮亮在船舱里喊:“老舅,快到船舱里来。”
建诚焦急地安慰道:“姐,姐夫,你们甭管了,我自有分寸,不行了我就赶紧上来,你们放心,没事的哈。”
建诚说完蹭地窜了下去,瞬间消失在滚滚波涛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