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以后,秋月又找到建诚那个远房表婶。托她与赵家商量建诚和玉环的亲事。建忠赶车拉着几个人直奔赵家而去。
自从玉环走后,赵家便陷入了一片死寂沉沉之中。赵夫人好一顿埋怨丈夫把女儿逼上了绝路,赵老爷心中十分郁闷,又无处发泄,便把满腔的愤恨又转嫁到玉环头上,可对于一个死去的人他又有什么办法呢?
云杉先蹦蹦跶跶跑进屋去,叫着“太太,太太,我们回来啦!”
赵夫人听到云杉的声音,从窗子里往外一看,又惊又喜,趿拉着两只鞋便跑出来。又是哭又是笑:“玉儿,我的儿啊,是你吗?”玉环也忍不住落下泪来:“妈,是我!是我!女儿不孝,让你担心了。”母女两个抱在一起,放声大哭,旁边几个人也忍不住跟着一起落下泪来。
娘俩哭了好一会儿,陈氏走上前来劝阻道:“你们娘俩都别再伤心了,死而复生,是件好事,应该高兴才对,是不是?”
赵夫人抹抹眼睛道:“是是是,你看我,都糊涂了,快,都进屋,进屋。”
来到屋里,几个人先后坐定。在赵夫人的询问下,建诚把事情的经过述说了一遍,玉环服药的事那是他们俩的秘密,当然没有说。除了他俩之外,所有的人只知道是急火攻心。昏厥时间长了些。
待建诚述说完毕,陈氏道:“老嫂子,你看看,这才真叫缘分。建诚救了你家闺女一命,两个孩子都挺愿意,你就成全了他们算啦,非要逼着她嫁个什么宋公子,结果闹出人命来,都傻眼了吧?你说里里外外哪多哪少哇?”
赵夫人道:“谁说不是呢!我和她爹都以为为她找了一个那么好的人家,是为她好。看来这强扭的瓜就是不甜呐。其实建诚这孩子也挺好的。”
陈氏又道:“跟你说句实话吧,上赶着建诚的漂亮姑娘多的是,只不过他真心喜欢你们家玉儿,所以才没找别人的。”
云杉端进一壶热茶来,给每人倒了一杯:“来,都喝点水。”
陈氏又道:“嫂子,这事都到这个分上了,要不咱们商量商量把事给他们办了。建诚外面还有一摊子买卖,在家耽搁时间太长了也不行啊。”
“好好好,你看用不用找人看看日子?”赵夫人本来还想说看看八字合不合,但转念一想人家都救了你闺女两次了,命都是人家给的了,再说八字的事不就等于画蛇添足了么?于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陈氏看到赵夫人欲言又止的表情。便又道:“我那表哥平日就是给人看日子的。他说后天日子就不错!老嫂子,你是在担心闺女过门之后会不会受气还是担心老谷家的人品?这个尽管包在我身上好啦!首先我敢保证我那表哥表嫂绝对是有仁爱之心的人,对任何人都十分和善,自己儿媳妇就更甭提了。其次老谷家多少年来从没有办过伤天害理之事。当然,我知道你们有点过节,是因为你们那位姑奶奶,但是那也是因为事出有因,你们那位姑奶奶当时那是欺人太甚,就算我那表哥一时冲动犯了些错,听说为了赔偿你们那亲戚,也弄得倾家荡产了。这两年多亏了这孩子……”陈氏指了指建诚:“自己吃苦耐劳,懂得上进又有脑子,挣得这份家业比当初还要多。你说你还有什么可担心的?”
赵夫人道:“那样的话就再好不过了!”
陈氏为自己这次说媒成功颇感欣慰,眼睛笑成了一条缝:“行,咱们虽然事情仓促了点,可是程序还是一样不能少的。明天就把礼过了,后天办事。你看行不行?”
赵夫人赶忙道:“行,怎么不行。”
陈氏又道:“既然这样,那我就回去了,也让那边抓紧安排。”
送走了陈氏、建诚他们,赵夫人又去找老伴说这事。赵老爷冷冷地道:“以后她的事别跟我说。你们娘俩看着怎么好就怎么来,我不管了。”
赵夫人也不客气道:“哼!你不管正好,这种事就是个缘分,谁跟谁在一儿块是一定的,别人也强求不来。将来过得好不好那是他们自己的事情,经过这一场,我也想通了,要是这一下真的过去了,也只能落个嗐。天生该着她有这个命,就随她去得啦!”
赵老爷闷声往外走,赵夫人喊道:“你干嘛去?”
赵老爷回了一下头:“你说干嘛去了,后天的事,我不得找人安排几顶轿子么?”
赵夫人冲着老头叹了口气道:“唉,你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怎么把人得罪的都不知道。”
到了当天,以建诚为首的几个谷家人骑着高头大马,带了两排长长的迎亲队伍直奔桃林村。锣鼓喧天,鞭炮齐鸣,吹吹打打,真是热闹非凡。一进村子,建诚见到男人每人必递上一根纸烟。农村人哪见过这东西,都拿着舍不得抽,像看见宝贝似的;见到妇女孩子就给他们抓一把糖,把这些看热闹的人个个美得都笑成了一朵花。
赵家人上上下下看见了,自然对建诚高看了一眼。赵普升一看这个姑爷不仅一表人才,为人处事也给足了他老赵家面子,不由得也对建诚生出一些好感来。心想:“幸亏给玉环找来一顶上好的八抬大轿,不然,也很难配得上谷家这样大的气场。”
对于赵家众多闹着玩儿,建诚虽然不是花花公子,但这种时刻出手也极为阔绰。
玉环由云杉和另一个丫鬟搀出来,凤冠霞帔,云鬓花颜金步摇。真是回眸一笑百媚生,众人无不唏嘘赞叹这一对郎才女貌。
赵家送亲的女眷,一色乘轿,男送客一色骑马。
到了谷庄子,刚进村就里里外外围满了人。村子不得不找来几个年长一些的人来维持秩序:“乡亲们,借个光,借个光让一让昂,叫他们过去,以后有的是机会看。”“别挤了,别挤了。后退一下。”女人们眼都看长了,她们还没见过这么大的阵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