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夫人连劝带哄带吓唬,也不知道自己的一番话对女儿起没起作用。也许她以为自己的劝说奏了效,所以看上去仿佛带了一种还算满意的神情走了出去。
没多久就听见客厅里传出赵家老两口的争吵声,赵普升暴跳如雷:“你提他家做什么,他亲手拍死了我姐,就怪那姓孙的贪财,若放在我头上,我一分钱不要,非要了那小子的狗命不可。”
赵夫人抹着眼泪道:“我知道有这么当子事吗?你又没提过,我就不该告诉你,人家就是过来提提,也是一片好心。再说,我也没答应什么,你就至于发这么大火?”
……
云杉端着一盘梨子和苹果回来,悄悄对玉环道:“老爷和太太吵架了,我隐约听见好像是谁打死了姑奶奶。”
玉环道:“他一回来就发威,就是欺负我妈软弱,不嫌累就随他们吵去吧。”
赵老爷在家呆了两天,既无事又无趣,心里里不仅惦记着铺子,而且还惦记着宋公子的事,心里七上八下的,于是决定动身回京城。与往日所不同的是这回把夫人也带了去。
他们这一走,剩下的人都乐了。尤其玉环,心里巴不得他们永远不回来才好。
就在老两口走的第二天,玉环就吵吵着让狗子带她到县城里玩。县城就算平日里也比乡下热闹,吹糖人的,卖糖葫芦的,各种小吃的吆喝声此起彼伏。
玉环看到那里一帮人围着一个卖糖葫芦的不知在干什么,于是对狗子道:“叔,咱们到那边去看看。”当他们走近一看,原来那帮人正在掷色子,谁赢了,白给糖葫芦吃。玉环扽了扽狗子的衣袖,叔,咱们也玩玩吧。
狗子道:“呵呵,行,今儿就陪他们玩两圈。给你俩赢几支糖葫芦儿吃。”
玉环趁狗子走进人群之际,悄悄塞给云杉一封信。云杉会意,小声道:“你们就在这里等着我啊,哪都别去。”
玉环道:“那还用说,快去吧!”
狗子开始赢了几支,兴致勃勃地把糖葫芦塞到玉环手里,他越玩越上瘾,谁知玩到最后还是输了,越输越多。一阵西风吹过,带来丝丝凉意。
云杉走到玉环身边:“赢了这么多。”
玉环笑笑道:“输得比这多多了,你瞧,狗子叔都输急眼了。”
云杉道:“别叫他玩儿了,越输越多这哪成啊?”
玉环把糖葫芦递给云杉道:“拿着,看我的。”
玉环走过去,等狗子掷完了一把,玉环道:“叔,来,看我的。”
玉环拿过色子,在手里晃了几晃,往地上一撒,众人顿时惊得目瞪口呆,一个须发苍苍的老头直夸赞:“看不出来呀,这姑娘还有这两下子。”
玉环赢了几圈,甚是高兴。拽了狗子就走。
卖糖葫芦的小贩可不干了:“你们不能走,这位大哥输的钱还没给。”
玉环秀目圆睁道:“怎么,你想让我把你这一车糖堆都赢走吗?”
小贩无言以对。玉环掏出一两银子,掷给小贩道:“接着,我们也不想占你便宜,这一块银子,把你糖葫芦都买走也够了。”
他们走出人群,路过一个包子摊,云杉道:“狗子叔,我饿了。”
狗子道:“呦!你不说我还真忘了,这都晌午了,走,进去吃点。”狗子和云杉向屋里走去。
玉环被刚才给她叫好老者叫住,玉环问:“老人家,你也想吃包子?”
老者道:“姑娘,包子我确实想吃,不过我不是为吃包子找你的。我看你的面相,近日将有一场灾祸降临,你需不需要破解一下。”
“您先等一下。”玉环说着走到门口,对云杉和狗子喊:“我在外面等着包子,你俩先坐会儿吧!”然后又返回来,对老者道:“老人家,您说吧!”
老人从兜里掏出一粒黄豆粒大小的小药丸道:“它能帮你逃过一劫,记住,不到万不得已,走投无路,千万不要吞食。你一定要把他珍藏好,除了你自己,不要告诉第二个人。”
玉环对老人万分感激:“老人家,今天我请您吃包子,来,屋里请。”
老人道:“今天的包子我就不吃啦,你欠着我的,改天一定吃。”
包子出锅了,伙计问玉环,“小姐,您吃什么馅的?”
玉环道:“猪肉大葱,六屉。”
伙计端了六屉小笼包和玉环进了屋。
云杉问:“小姐,你要这么多包子干么?”
玉环道:“你就知道自己饿了,看马车的财叔到现在还没吃饭呢,咱们吃完,得给他带回去点。”
狗子笑道:“杉儿,只顾眼前,别的事也想不起来呀。”
云杉白了狗子一眼,“哼,狗叔,你又笑我。”
赵普升夫妇到了京城之后,第一件事情就是去拜访宋家。宋家住的是四合院,高大的门楼,两只石狮子分列两侧,雕梁画柱,气派不凡。赵夫人不由地暗暗感叹:“这京城与乡下到底是不同的,这就像一个人的长相,就算长得不咋地,经过这一番装饰,也脱胎换骨般地别有一番气质。”
宋家女仆早已进去禀报,一个穿着极其讲究的太太迎了出来,笑道:“我说怎么今天一早听见喜鹊叫呢,果然有贵客临门。快屋里请!屋里请。”
几个人进了屋,赵普升把两盒灵芝放到一个黑格子柜上,笑道:“一点小意思。”仆人端上茶来。宋夫人道:“来就来吧,还破费什么?快坐,你俩快坐”
赵普升笑了笑:“瞧您说的,这么点东西这我都觉得拿不出去手,仗着咱们也不见外。呃,小宋呢?”夫妇两人先后坐在黑檀座椅上。
“他呀,到铺子里去了,有庄生意需要谈一谈,估计得晚点回来。”
赵夫人道:“宋公子回来,没和您说点什么吗?他头一次去我家,我说让他在那儿多住两天,他非要急着回来,说什么也拦不住。”
宋夫人道:“最近啊,是忙了些,他爹自己确实忙有点忙不过来。他回来倒是没说什么,就说了两句玉环小姐好像不太适合他。”
赵夫人问:“他说了什么原因没有?我看他对我那闺女还是挺喜欢的。”
宋太太道:“喜欢确实喜欢,不光他喜欢,就连我和爹也喜欢这孩子,不过……”
赵夫人道:“不过什么,您尽管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