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天宫里。
靖安帝听完十一的汇报后便开口道:“朕知道了,这个时间出去委实扎眼,沈国公隐瞒死讯做得不错,朕会让人给他们送去冰,能更好地保存尸体。你与娘娘说,等夜晚,朕带她去。”
十一挑眉心想难不成圣上还要陪着娘娘上香?也不怕沈老夫人压不住这样的福气?
但是面上还是恭敬称是,转身离开。
夜晚,一辆普通马车从宫道驶出。
马车里沈青梨一脸无奈看着靖安帝:“您也知今儿个去哪里,您怎么还是把安安带出来。”
靖安帝本也不想带女儿,可实在架不住孩子抱着自己的胳膊啊啊啊的模样,这不就心软了带出来。
他怀中搂着女儿劝着媳妇:“咱们先到岳父家,把孩子交给岳母,我再陪你去隔壁,孩子不会接触到的,更何况,咱们出去若是她闹着要找我们该怎么办,你女儿平日里虽是情绪稳定。”
“但你忘了五个月的时候,朕不过就是带你去泛舟,这孩子哭成什么样了,桂嬷嬷都哄不住,偏生要等咱们回到正殿,你抱着她,这孩子才不哭。”
一想到那一次回来看到女儿哭得满脸通红,一双葡萄眼愣是哭成了眯眯眼,靖安帝就心疼坏了,自然不能让上一次的事情再一次发生。
沈青梨说不过他,只能别过脸不看父女二人。
靖安帝自知心虚也不说话,就看着怀中的闺女,两人无声互相逗着对方,就这么一路来到了国丈府邸。
易正青拍门许久,才迎来了一个小厮。
小厮打开门见到是一位长相阴柔的男子有些疑惑开口:“您找谁?”
易正青亮了宫中的腰牌:“找你家主子,便说姑奶奶回门了。”
小厮还有些迷糊,心想这腰牌他也看不明白,可听见姑奶奶回门,整个人一激灵,瞬间睁大双眼,想要探头看看是不是自己所想的那样,却被易正青拦了回去一脸不悦看着小厮:“瞎看什么呢,还不快去请人过来。”
“哎,哎哎,是是!”小厮踢了一下鞋跟,连忙跑进前院。
关键正伺候主子用膳,今儿个得到隔壁的消息,自然是连忙从府衙回来去了隔壁吊唁,又是自己的嫡母自然也需要守灵,但大哥说今儿个便算了,大家轮流值班,按照排辈他在第五天。这才趁着夜色,无人看清的情况下穿着孝服从两府打通的门那边回来。
这不,屁股刚坐下吃了两口饭,小厮急不可耐也没有敲门就闯进了书房,管家蹙眉刚要呵斥,便看见小厮着急道:“主子,主子门口,门口姑奶奶回来了。”
沈沐川皱眉刚想说他哪里有哪门子的姑奶奶,一想不对,和管家对视:“是,是梨儿?”
手里的碗猛然放下,随后也不顾嘴里是否还有饭便大步朝着门外走去。
安安在车里等了一段时间,已经打了好几次哈欠,沈青梨自然从靖安帝的怀中接过女儿安抚,没一会儿小丫头便睡得沉沉的。
沈青梨看着女儿红扑扑的小脸蛋,又调整了坐姿,免得女儿坐得不舒服,靖安帝托住妻子的腰肢,这样能使她不那么费力,免得腰酸。
两人又等了一会儿,这才听见匆忙跑来的脚步声,随后门帘微微被掀起:“微臣见过圣上,娘娘。”
“岳父不必多礼,此地不适合说话,咱们先进去吧。”
“是,圣上请。”
靖安帝率先下车又从沈青梨的怀中接过女儿,又一手抱着女儿一手牵着沈青梨进了府邸。
沈沐川看见外孙女的时候脸微微一僵,心中想着二人怎么这般胡闹,孩子才多大就这么抱出来。
可面上到底忍耐着,只是进了院子,大门一关,沈沐川到底没有忍住,毕竟圣上都唤了自己岳父,自己也不是端不起。。。
“圣上,娘娘,怎么好带着殿下出来。”沈沐川满脸写着不赞同。
沈青梨才不帮夫君解释,只当没听见往前走,靖安帝也没有想到沈沐川真的会,但这个感觉倒也不赖,自然不像平日里在朝堂那般严肃,眼下声音放软:“岳父说的是,所以安安劳您和岳母照顾,我陪着梨儿上一炷香。”
“嗯。你知道错。。。啊?什么?您还要上香?万万不可?”
靖安帝知道沈沐川要什么,拿着女儿做幌子岔开话题:“岳 父,安安刚睡着。。。”
沈沐川。。。。。。
一路上沈沐川还想要再劝劝,可看着在靖安帝怀里睡得香甜的外孙女,到底还是忍住了,过了小门他小心翼翼抱起小外孙女,又嘱咐:“上一炷香就回来?微臣在前院给你们备下茶歇。”
这才看着两人往国公府走去。
这是沈青梨离开两年头一次回来,看着府中还是如从前那般无二变化,可祖母却离开了,她心里惋惜,虽然那个老人不喜欢自己,可也不曾苛待过,姐妹们有的自己也有,虽然一家三口住的院子不如旁人,在府里最偏的院子。
但,过年过节,每个月的月份都是准时发放的。
沈青梨心中终归是有些难受的。
走到一半便迎来了沈国公。
沈国公一开始还不敢相信,再确认五弟亲自将二人送到小门,这才慌里慌张脱下孝服换上一身素服,小跑来迎接圣上。
靖安帝一把扶起正打算行礼的沈国公:“沈爱卿无须如此,朕陪皇后回来祭拜沈老夫人。”
沈国公看了一眼侄女的方向,又连忙垂眸:“圣上,娘娘请。”
一路上沈国公也没有开口说话,委实是如今的氛围时间不对,若是假日里定要好好介绍府中的一草一木给圣上听听。
几人来到了沈老夫人的院子,一个漆黑硕大的棺木停留在正中央,沈大夫人正跪在一旁烧纸,抬头看见有人进来抬眸对视再看见是皇后和圣上的时候也是一惊。
来不及请安,便瞧见沈青梨拿着香走上前在蜡烛边点燃,随后朝着沈老夫人盈盈三拜。
是小辈对长辈的礼节,而不是上位者。
靖安帝想要拿香的时候,沈国公扑通一下跪在地上:“圣上不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