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宝林心中也是忐忑,上个月圣上只招幸了自己一次,虽说机会渺茫,可她还是盼着自己是有了身孕。
太医在李宝林的手腕上搭了一块帕子,随后细细诊脉,只是表情显然与之前有了些不同。
他眉毛微微蹙起,半花白的眉毛远远瞧着像是一节麻花贴在眼睛上,有些滑稽。
良久才起身回到正中央道:”回太后主子的话,李宝林不过是吃多了。 ”
这话一出,所有人悄悄松了一口气,唯独李宝林小脸煞白一声不吭,看那样子定是不能接受这个事实。
沈青梨心里也悄悄松了一口气,说来好笑,明明靖安帝但凡招幸旁人都是来陪伴自己,可自己却依旧给不到百分百的信任。
那柔嫔却没有放下心,只是询问:“既然是吃多了,为何太医诊脉花费了许久,许是还有旁的问题?"
那太医闻言看了一眼太后,太后摆摆手:”快些说是为何,可是李宝林身子有恙?“
太医点点头:”老祖宗们曾言,胃生生不息以下,所以胃逆气则病,向上则病。李宝林浮脉略沉并逆反,这可是从小食用膳食后便会胃胀,暖气,需要长时间才可消化?"
李宝林点点头:“妾身从小便如此,府医说是肠胃娇弱,要细养着,但妾身时常难受得厉害。”
太医点点头:“这便是了。小主的肠胃天生比常人脆弱,这些日子可吃了油腻的?”
李宝林点点头:”太医真是神了,我这几日难免吃了几口油腻的,便不舒坦,今天早上更是频频恶心。“
太后听到这里,便明白,那拧巴的心也算松了一口气。
看向李宝林温和的开口:”既如此,太医便替李宝林调理一番。“
又看向魏美人后面色冷然道:"哀家知尔等且都盼着皇帝莅临,但若是有人不顾皇帝的身子,私下胡闹,哀家决不轻饶。”
这话是说给魏美人听的,昨儿个闹了个半宿,早已从嘴不严实的小太监那里传了出去。
柔嫔等人自然看不上这等狐媚子,于是说话也不客气:“魏婕妤你可明白?”
魏美人娉婷起身,每一个动作都行云流水,沈青梨看在眼里,心道:“果然是练舞的,身子骨好,一举一动都自有一股风情,难怪那侍卫被勾的把持不住。”
可在旁人眼里便是:活脱脱像个勾人的狐狸精,这是不把圣上吸干不罢休啊!“
魏美人无视旁人那要吃了自己的神色,只是一脸娇羞:"妾身不过是个小小婕妤,自然是听夫君的话了,再者圣上乃是天子,我。。。柔嫔娘娘,若是圣上再宣妾身,妾身定是将您的话转达,再也不敢由着圣上胡闹了。”
“你!”柔嫔被噎的只能怒目而视,奈何两颗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魏美人依旧没有波及分毫。
华嫔哼笑:“好一股骚臭味,都要把慈安宫熏入味了,你当慈安宫是什么地方,齐王的欢乐窝吗?说着筒楼窑姐都不会说的话,恶心谁呢!圣上还不曾有皇后,你倒是一口一个夫君叫的过瘾,妾就是妾,难不成还要妄想趴在我们的头上?“
”你瞧什么瞧,看什么看,收起你那一副可怜样子,这里可没有圣上,做给谁看!“
魏美人心中暗恨,面上却拿着帕子掩面哭泣。
沈青梨看了一出大戏,但也明白自己该说些什么,总不能让阿娘处理这些污糟事吧。
于是她将手中的茶盏不轻不重的放在茶几上,所有人都噤了声音,尤其是还未承宠的宫妃更是垂眸不敢说话。
沈青梨眼眸带着一丝凌厉看向众人:”:瞧瞧都像什么样子,这里是太后娘娘的宫殿,不是集市,魏美人言语无状,便罚你抄写一个月的宫规,好好静静心吧。“
”至于华嫔罚一个月的月银,“
明眼人都明白,庄妃娘娘不过是借着此时来发作魏美人,可惜了就是罚的太轻了一些。
魏美人脸色发白,紧了紧帕子起身称是,华嫔自然不在乎那一个月的月银,当下服了服鬓间的簪子恭敬道:"臣妾知错。“
沈青梨满意点头又看向魏美人:”魏美人可有异议?“
”妾身。。。妾身,不敢。“
散了请安,沈青梨自然留在慈安宫里。
太后挥退了众人拉着她坐在暖榻上叹息:”你便让十一与她闹也没事,别让自己受伤才是关键,十一是血海里杀出来的暗卫,她自然不会有任何的暗卫,可你毕竟是个娇娇儿,若是那姓魏的盯上你可怎么办,璟儿可与哀家说,那人会手脚功夫。“
沈青梨乖乖听着,也不反驳,这副乖巧的模样,太后心都软了。
”阿娘,我知错了,只是我也想帮一帮圣上,让魏美人早些露出马脚,咱们越是逼迫,她便越是不甘心,自然想要牢牢捆绑住圣上,更何况齐王那里每个月一次的毒药发作,她也是急不可耐的,”
太后叹息想说过于危险,可这妮子,罢了罢了。
沈青梨知道太后退让了一步,又示意站在廊下的孟春将自己准备好的衣衫奉上。
太后捧着衣衫不解望着沈青梨。
沈青梨有些不好意思道:"儿媳从前在家每年都会给爹娘做一套衣衫,如今进了宫,您待儿媳这样的好,儿媳也想为您做点什么。“
太后摸着衣衫缝合出,真叫细密,摸着也不扎手,定是费了不少功夫做的。
沈青梨紧张的心微微放下一些,这些日子她躲着多有人缝制,就连桂嬷嬷都没有发现,若不是今天自己拿出来交给孟春,任谁都不知道自己做了一件衣裳。
圣上不来咸福宫的日子里她便躲在床帘里偷偷绣着,到今日正好十天。
太后自然是欣喜万分,连忙放在自己的身前进行比划,又对着铜镜照了又照,这是当真喜欢。
从咸福宫出来边遇见了还等在门口的魏美人,只见她穿的不多,厚厚的披风也不曾披着就这么面色苍白站在慈安宫的门口,低低啜泣,沈青梨本想装作没瞧见,奈何她身旁的小丫鬟在魏美人的耳边嘀咕一声。
魏美人红着眼框,连忙抬起头朝着自己这边跑来:“娘娘,娘娘,求娘娘看在妾身是初犯的情况下,饶了妾身吧。”
沈青梨下意识警惕起来,想着之前阿娘与自己说的话,不着痕迹往后退一步,不曾想却被魏美人扑上来紧紧抱住了双腿,这一下,所有人都惊了。
孟春和仲春上前想要江主子救出,可对方抱的牢固,一时挣脱不开,又加上对面是主子,不能以下犯上,只能强行让宫女将魏美人扶起身。
一时半刻两人纠缠在一块,谁也没有能将两人分开。
此事自然是惊动了慈安宫的太监,连忙一阵小炮回店内禀告,而远处传来了整齐划一的脚步声,魏美人眼里传来笑意,手狠狠点在沈青梨的小腿上。
一股钻心的疼痛传来,沈青梨自然是挣扎的力气变大,魏美人瞬时倒地昏迷不醒,而那一抹明黄色的身影却看都不曾看一眼沈青梨,直接当着她的面一把横抱起魏美人。
连头都不曾回过去看她一眼,沈青梨明明知道,这或许是假的,可心却疼的紧,一时之间腿上的疼痛都盖不住心里的刺痛。
就连孟春和仲春的呼唤都置若罔闻。
太后匆匆扶着松竹走出,便瞧见沈青梨瘫坐在地上捂着腿,无神望着靖安帝的背影,太后来不及斥责儿子,连忙让宫人将沈青梨扶进宫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