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后宫接听闻太后回了宫。
慈安宫的宫女们传话六宫太后觐见。
众妃嫔连忙开始收拾自己,希望能给太后留下一个好印象,就连多日憔悴的曹美人,眼中也泛起了一丝希望。
晌午。
各个妃嫔穿戴一新前往慈安宫。
嫡太后面色阴沉看着跪在地上求着自己的李嬷嬷,但依旧不愿起身更衣。
李嬷嬷抬眸看着主子,眼中都是心疼:“主子,奴婢知道如此让您受了委屈,可今儿个毕竟关系到宫中和谐,圣上那里咱们也要有个交代,或许之后圣上就不与您置气了呢。”
李嬷嬷心急如焚,主子可不能还如同从前那般以为那一位是自己可以随意拿捏的。
嫡太后如何不懂!
她不过是咽不下这个口,抹不开这个面罢了!
可看着跟在自己身边四十多年的李嬷嬷,她又…
“罢了,起身替哀家更衣。“
慈安宫里,妃嫔们各个端坐着,希望将自己最美好的一面展露,若是能让太后对自己记忆深刻,那便是更好的了。
太后身边从江南带回来的两个小宫女,此时偷偷摸摸躲在内帘喉头跟着各色花开的妃嫔们,
又笑嘻嘻小跑进内殿:”松竹嬷嬷,咱们圣上可有好多位娘娘呀。“
松竹无奈又对着主子道:”您瞧瞧,这两个丫头没有一丝正形,您还要带回来不给做规矩。。。“
太后却觉得欢喜:”这后宫都是死板的,别把哀家的两个小丫头也复刻成那样,小丫头们就该活泼一些。“
”您就惯着吧。“
又沉着脸看向两个小丫头,小丫头这才隐去了脸上的笑容,学着那些宫女的模样,可又在松竹桥不见的地方暗暗吐了舌头。
沈青梨位分高。自然是最后一个进入殿内,所有人纷纷起身行礼问安。
这也是沈青梨掌握后宫之权后头一次与众人相见,看着气色比从前还要好上两分的沈青梨,谢婕妤心中嘀咕:”不是说面容憔悴,身形消瘦吗?怎么还丰腴了一些,面色那般的好,像极了话本子里的妖精吸了男人阳气。
哼!
谢婕妤也知今非昔比,沈嫔虽不如华美人那般受宠,却也比自己好一些,一个月还能见到圣上两三回呢,圣上又把后宫之权交给了她,又独登高位。
‘暗暗转过头去,免得自己越来越气。
可她想不惹事偏偏有人不放过。
这不郑婕妤软着嗓子娇娇嫩嫩开口:“沈嫔娘娘,妾身瞧着您的气色红润,之前您身子不适,妾身也不好来咸福宫叨扰您,可心中终归是挂念您的身子,如今瞧您大好,妾身也就放心了。”
沈青梨闻言莞尔一笑:“还不曾恭喜郑婕妤晋封。”
谢婕妤闻言一乐便也笑出了声:"确实该恭喜郑婕妤脱离苦海,从前瞧着你和柔美人关系那样的密切,却不想暗地里一直被那人欺辱着,如今可是身子已经养的大好了?别回头圣上想起了你,却一身乌青有碍观瞻,那便不妥了。”
“谢姐姐说的是,妹妹自然也盼着早日康复。”
谢婕妤一向不耐遇到这样的面团一般的人,她的性子本就直来直去,遇到像郑婕妤这般说话的,总让她浑身难受。
而沈青梨趁着谢婕妤和郑婕妤说话的功夫,自然是在细细打量她。
随后又在郑婕妤转头回眸瞧着自己的时候,收回了打量。
这边刚消停,那边柔婕妤面带可惜看着坐在下首隔着自己两个座位的曹美人:“曹美人最近倒是憔悴了许多,从前咱俩挨着坐,如今本小主倒是有些不习惯了。”
曹美人目光淡淡瞥了一眼柔婕妤,并未开口只装作听不见,但柔婕妤却觉得是被曹美人下了面子,声音不自觉带了一丝尖锐:“曹妹妹的脾性倒比从前差了许多,可是还在怨圣上?”
曹美人紧了紧手中的帕子,随后忍着气站起身对着柔婕妤福身:“柔婕妤关心妾身,妾身感激不尽,妾身身子无碍,婕妤无需担忧。”
这话指的是柔婕妤上一句,却丝毫不提是否怨圣上。
沈青梨只装作没听见,下意识摸了摸太后送自己的镯子,显然不想参与他们的事情。
郑婕妤倒是替曹美人说了一句:"柔姐姐消消气,想必曹妹妹也不是故意的,怕是曹妹妹未听清吧。“
柔婕妤心里冷哼,你倒是掼会做好人的。
可也到底没有再揪着不放,下面的妃嫔们看着中高位的妃嫔们打着机锋,也不敢说话,免得火烧到自己身上,毕竟 就算是无宠的曹美人,那身份也能压死自己。
华美人撑着手扶着额头似是困倦,这让谢婕妤狐疑:"华美人昨儿个又不曾伺候圣上,怎得没有精神。”
华美人哼笑,眼神流光瞥向谢婕妤一眼随后慵懒开口:"本小主记得谢婕妤可没有掌管后宫吧?”
谢婕妤被一噎,好心当成驴肝肺,不过是关怀一句,刺自己作甚。
可华美人的性子似那玫瑰一般漂亮又多刺,她可不愿意偷鸡不成蚀把米。
慈安宫门口。
嫡太后下了轿辇进入殿内。
沈青梨带着众人朝着嫡太后请安,嫡太后并未叫起,而是走到曹美人的跟前扶起自家的侄女,望着侄女,她心里叹息,又拍了拍这孩子的手:“怎得瘦了这么多,哀家这些日子醉心佛法,你这孩子怎就没照顾好自己。”
曹美人见到姑姑,心中也是委屈不已,可也只今儿个不是说话的好时候,更不能哭哭啼啼,连忙拿了帕子微微擦拭:“姑姑,我不过是担忧您。”
“好孩子,哀家一切都好。”
姑侄二人就这么旁若无人的说起了话,这可苦了还保持半蹲姿势的妃嫔。
“哟,这都怎么了,还跪着呢,都起来吧。”
一道天籁之音响起,众人看向从内殿走出来的太后,纷纷再次行礼跪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