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里,黄品全身上没有一处是好的,但依旧咬紧牙关一个字都不肯吐露,十一换了一身暗卫专属的锦袍亲自去了天牢。
看着伤痕累累,整个人被锁钩穿破了手脚腕,歪着头一副生死不明的黄品全。
十一只是自顾自坐在邢台上,也不说话,开了一壶酒,独自喝着。
黄品全以为又是进来折辱自己的,却不想等了半天都没有动静,良久他抬眼看着对方,虽月光朦胧,天牢石壁上的火光看不清切,可那个轮廓他记得!
华才人!
“呵呵,咳咳咳,圣上,咳咳是不是穷途末路了,竟然让后宫娇滴滴的娘娘来审讯老奴,也不怕老奴这副鬼样吓破了您的胆子,后宫美人娇嫩,经不住吓,您出了天牢,咳咳,吓得没了命,可别算在老奴的头上。”
黄品全故意吓唬着跟前的女人,浑身又警惕着。
十一没有理睬,只是将壶中的酒喝完,这才一手撑着桌子翻身跳跃到黄品全的跟前。
黄品全浑身一愣,随后似是不可置信睁大眼眸:“你,你到底是谁!”
'本小主不是华才人 吗?怎的,黄公公又不认识本小主了。“
透着月光,黄品全看清了华才人:“你,你怎么。。。”
华才人随意一笑:“能见到我,就说明你离见你爹娘不远了,黄公公惦记皇帝的女人,看不出您的胆子还真大。”
这话一出,黄品全身上一个哆嗦,华才人露出雪白的牙齿,在这样的环境之中显得更加的渗人。
又自顾自接着道“圣天多少年来着,你得了一场大病,险些就要死了,是当时路过的曹皇后救了你,混沌之际,晦暗的人生照耀进一束光,就是被这个打动了,随后死心塌地付出?”
“还是娘娘对你也起了心思?”
这一句话说的轻声但一个字一个字皆敲进了黄品全的耳中。
“你!你大逆不道!你敢侮辱娘娘!”
华才人一副恍然大悟:“原来是你惦记了不该惦记的人啊,你说这个消息如果明天阖宫上下,朝野内外都知晓,会怎么样呢!”
“不许,娘娘压根不知情,是我起了不该有的心思,娘娘是无辜的。”
黄品全突出一双眼球,血丝布满在眼眶之中,叫的撕心裂肺,可华才人才不当一回事。
只是带着一丝玩味:“不过是炸一炸,倒是有个意外收获,所以曹太后给你的赏赐以及落下的帕子,才是你最珍视之物吧”
“不如我帮你一把,你把该招的都招了,好歹太后的名声你保住了。”
“还是太后晚节不保?你自己看着办我就给你一晚上的时间。”
说着将手中的帕子在黄品全脸上晃悠,这才离开。
走出牢房,华才人收敛了笑容,面无表情叮嘱:“找两个人轮流守着,别让他死了。”
翌日天微亮,天牢传出黄品全招认,嫡太后心乱如麻,似是老了好几岁那般。
等着黄品全写完供状。易正青刚拿起准备查看便被一股黏糊腥臭的液体喷洒在全身。
顾不得擦拭,只抬眼望去,便见黄品全的脖子处一道血口子。
侍卫连忙松开黄品全的手,手里捏着一根碎骨,又查了他的双手,饶是每天与刑法打交道的侍卫也不经大骇,黄品全的左手一节小指不见了踪影。
伤口周遭有被啃食的迹象,而那一节碎骨被磨的尖锐。
所有人沉默,易正青好一会儿回神,又看着带血的供状我那个,恨声道:“这个死太监!被他耍了!”
龙天宫殿内,易正青,华才人与暗一跪在地上,垂眸不敢发一言。
靖安帝略带嫌隙看着手中带血的罪状,随后沉声开口:“所以临了你们被黄品全耍了一通,得到了一张他将所有的罪状全部认下的供状?”
靖安帝的声音听不出喜怒,可这样的主子更让他们心颤。
几人只道:“奴才,属下该死,请万岁爷责罚。”
靖安帝深吸一口气,随后命人拿起供状出了龙天宫。
那跪着的几人也不敢动、只等圣上离开后这才瘫坐在地上。
尤其是易正青虽是初秋,天气也不再那般的燥热,可里衣已经湿透,深怕圣上一言不合将他们都斩了。
华才人用手指戳着暗一的脑袋:“谁让你们允许给他吃食的,给了竟然还让他一人独处,是没长脑子?老娘从前怎么告诫你们的?”
暗一也很委屈,那时候他守了一夜,与侍卫交接,他怎么想到,那人借着说自己浑身没力气写不了字说不出话的借口讨要吃食,实际是为了咬掉手指…
慈宁宫。
李嬷嬷脸色苍白看着向内殿越走越近的圣上。
她紧紧抓着主子的双手,心中焦急。
嫡太后此时倒不再慌张,拍了拍李嬷嬷的手:“皇帝不敢弑母,你且退下。”
李嬷嬷不肯离开,哀求着主子让自己陪伴在侧。
嫡太后眼中有动容:“你这是何苦。”
却也没有再赶着她离开。
靖安帝进来的时候内殿只剩一个李嬷嬷,其余人都被打发了远远的。
靖安帝哼笑一声随即看着嫡太后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皇帝的请安哀家不敢当……”太后别过脸不去看靖安帝。
靖安帝也不在意直接将供状,上赐的荷包,以及帕子一股脑丢在嫡太后的跟前。
嫡太后怒目而视,却也捡起了供状,上面的一字一句让她的心陡然一松,黄品全全部揽在自己的身上。
靖安帝时刻注意着嫡太后的面容变化,嗤笑一声“您是不是暗自庆幸黄品全揽了全部,您又是高高在上的嫡太后?可惜怕不能如您的愿。”
“您能说说您与一个太监私定终身,是要把我父皇的脸面踩在脚下吗?是要让皇室蒙羞?”
这话说出来,嫡太后愕然,李嬷嬷更是苦的上前止不住磕头:“圣上开恩!圣上开恩,娘娘是先帝爷的皇后,更是太后。”
“怎么会做如此不忠之事!”
“皇帝,哀家自问对你不薄,更不曾苛待与你!”
“所以朕登基尊您嫡太后,享后宫管理之权,连我母妃都不及你的尊容,可你辜负了先帝,辜负了朕。”
“这帕子是你的绣活,这帕子是你的赏赐,如今都被黄品全视若珍宝藏在暗格之中,你说若是天下子民知晓,你该如何?”
“皇帝不可!哀家从未!从未与旁人不清不楚,请圣上明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