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主薄听完,失魂落魄的走出了府衙。
王主薄名叫王晓,今年22岁。在京师太学学习三年,中进士后在京城滞留一年才等到了实缺,由于他是山西人,吏部按就近原则将他分到运城府衙任职主簿。
这个主簿按现代的级别来说也是妥妥的市委常委级别的官员。妥妥的前途无量,起点已经算很高了。
回家路上,王晓想起自己离开京城,临行之前跟同窗好友喝酒时许下的誓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他也一直把这当做自己的座右铭,而今天,看着这一切,他突然感觉他的信仰有所动摇。这一切的一切。又岂是自己能够抗衡的?他突然感觉到了自己力量的渺小。
走着走着,王晓已经泪流满面,,,,
王晓失魂落魄回到家里,母亲跟妻子早已准备好了饭菜。
"母亲大人在上,儿回来了"说完开始给母亲叩头请安。
王母急忙令儿子起身,三人端坐吃饭,看着碗中白花花的米饭,想到村民还得贷款高利息拿本该属于他们的赈灾粮,关键还是陈粮!王晓突然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王晓的妻子李氏大惊,急忙过来询问丈夫缘由。
王母也停下碗筷,静静看着自己的孩子。
待王晓停止哭泣,王母才坐在王晓身边轻声询问缘由。
王晓呆呆的说出今天的经历,其妻李氏已经惊愕的说不出话来。
王母静静看着自己的孩子,拉起他的手说道
:"晓儿,你要明白,小孩子才分对错,成年人只讲利益。这才是这个社会的残酷真相,你现在身为县衙的主簿,很多事情你的去适应。要深思熟虑,切不可意气用事。
有时候有些事违背你的本心,但你必须去做,如果太违背你的本心。那你就听从你自己内心的声音。"
"母亲!我内心的声音我听不到,我现在六神无主,心乱如麻。我真的什么声音也听不到。"
"我知道你能听到,那声音是天理!是公道!是你的良心"刘母依然轻声细语的继续说道。
"大丈夫生于天地间,敬畏的是天理!效忠的是天子!要有虽千万人吾往矣的决心与勇气!不管你如何抉择,母亲都会支持你!"
第三天太原巡抚衙门,一个瘦弱的男子一身疲倦,风尘仆仆的骑马赶来。
"我是运城府主薄王晓,有十万火急的事求见巡抚大人"
没等一会,一个衙役便带王晓去见孙传庭。
孙传庭端坐会客堂,听着王晓的讲述,已经紧紧握紧了拳头。
"你说的当真?!你可知道诬陷上官是什么罪责?"
"巡抚大人,别的地方下官不敢确定,但运城是我亲眼所见!若有不实,我愿按大明律法处置,甚至以死谢罪!"
孙传庭刷的站起来已经信了八分,因为举报这件事的人,不管真假,以后无论如何没办法在山西官场混了。谁踏马不怕这样的人?骑三天快马不吃不喝来巡抚府就为了举报上司。
他已经动了所有官员的蛋糕,把山西官场得罪的死死的!没有人会失心疯撒这样的谎!
孙传庭看着这个年轻的主薄内心满是欣赏,此人要么情商为零是个超级头铁的愣头青。要么就是一个有大勇大魄力的年轻人。很显然观此人言行属于后者。
孙传庭带着王晓来到府库,里面还有因为路远没来的及拉走的30万石存粮。
孙传庭拿着器具不停的在各个粮草之间抽查,而陪同的监粮官已经脸色煞白,大汗淋漓,浑身颤抖。
只见刷刷的大米从粮包中撒出来,孙传庭抓起一把,一眼看出这米都起码有五年以上,甚至都隐约都开始发霉。而有的粮包里竟然是泥土!
孙传庭拔出宝剑,大骂一声该死!就要向监粮官斩去!突然他回过神来,令衙役将这监粮官抓起来严加看管!
"来人!立刻把张达给我抓起来,带回衙门,我要活口!"
几名差役领命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