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
山西太原!
太原王氏的府邸。
太原王氏源自姬姓,分为太原郡祁县王氏与太原郡晋阳县王氏两支。
与大多数王姓士族一样,太原王氏将先祖追溯至周灵王太子姬晋。
魏晋时期,太原王氏就已经非常显赫,东晋末年王慧龙入仕北魏,魏孝文帝分定姓族,太原王琼被确立为四姓之一、而如今,已经是山东士族的七姓十家之一。
如今说道主要是晋阳县王氏。
众所周知,晋阳乃是李氏王朝的龙兴之地,位置十分险要,太原王氏坐镇晋阳,更是重中之重。
这个家族来历极深,即便是李氏王朝想要对付,都需要掂量掂量。
太原王氏自魏晋时期以来,出过三个皇后,十几个宰相,名震天下,所以想要对付太原王氏一般办法不行。
一旦引起反弹,那么必定会引起其他士族人人自危,造成被群起而攻之。
如今太原王氏的家主名为王简,乃是太原王氏的第十四代家主,如今任大唐中书令,颇有才能。
此时王简正在家中喝茶,神情悠哉悠哉,他拿起一壶茶慢悠悠的倒着,茶水落在杯中,冒出了一阵阵幽香。
“王兄今日还是竟然有如此雅兴,难道有什么好消息传来不成?”
正在忙着,一个中年人拿着佛珠走进来笑呵呵的说道。
王简抬头看了一眼,原来是太原祝氏的家主祝庆之,乃是他的至交好友。
太原祝氏也是太原几个大家族之一,同样极有名气。
王简笑道:“自然有些雅兴!祝兄请入座!”
“难道是有消息从长安传过来?各大家族都已经表明了态度?”祝庆之坐在他对面笑呵呵的说道:“新皇刚刚继位不久,这一次士族齐齐发威,只怕威力非同小可!”
王简一听,悠哉悠哉的笑道:“一般!主要是人逢喜事精神好!现在确实有不少士族派遣人过来。”
“哦?来了几人?”祝庆之诧异。
“自然是不少!我们士族需要联合起来,应对新皇!长安朝政变化莫测,若是我们士族不同仇敌忾,只怕会被逐一击破!其他士族都已经感觉到了大唐朝廷的变化!”王简淡淡笑道,眼中冒出一丝寒芒:“特别是房家,意在败坏大唐,败坏儒学,败坏孔家,其心可诛!”
“败坏儒学,我倒是听说了!难道要从这方面入手?”祝庆之笑道。
“自然!儒学乃是重中之重!那人说什么格物格物,儒学岂是格物?我们要的便是天下士子的心!”王简笑道:“有了天下士子的心,那么什么都不怕!”
祝庆之不由觉得有趣,笑道:“但是现在恐怕不同寻常,我们听说了,新皇其实算是房家驸马半个弟子,平常也极为喜欢格物!如今他主政,只怕儒学会被丢到犄角旮旯之处!”
王简一听,顿时大笑了一声:“是的!士族和士子都知道会如此!”
“哦?王兄不担心?”祝庆之诧异。
“我担心什么?这种事情越严重越好!他们知道的越多越好!”王简笑道,眼中再次冒出寒芒:“他们知道了之后,才可以联合起来共同进退!如今朝政的形势已经非常明朗,新皇好格物,士子们若是不抵抗,只怕他们再也无八点机会!房家,必死!他得罪了天下读书人!”
祝庆之乐了:“原来如此!”
“何止如此?”王简笑道:“若是以前,想要弹劾这房遗爱或许还很难,此人掌控幽州,位高权重!但是现在,却不一定了!此人败坏儒学风气,意要斩断中原文脉,掘士族的根,此心足以让他下地狱!”
祝庆之也听说了这房遗爱,不禁点头。
“这么说来,王兄已经在此事上取得了一些进展?”
“差不多了!现在我们每天都上呈奏折!新皇虽然有意偏袒房遗爱,但是估计也不得不听!还有长孙家,若是能让房遗爱吃瘪,他们也乐于出手相助!”
王简笑道,端起泡好的茶喝了一口,又冷笑了一声:“这一次,就看看我们如何把房家玩弄于股掌之间!”
祝庆之一听,不禁点头。
他也笑了。
士族的窘境,他也知道。
由于房遗爱大兴格物,让一些工匠在朝中任职,造成了士族的门路变窄,很多苦读诗书的士子都变得求仕无门。
他们太原祝家也有许许多多的士子,表达过这方面的担忧。
若是能扳倒房家,他们自然非常乐意。
这一次士族联合起来,共同进退,没有人可以抵抗。
即便是皇帝过来,恐怕也得让他们几分。
祝庆之如此想着,心中也高兴,悠哉悠哉的喝口茶。
“报!”
然而这时,忽然一个家丁跑了过来。
王简与祝庆之抬起头。
“禀报家主,朝廷正有一大批人马正在朝着咱们家走来!”
“哦?”王简与祝庆之诧异。
“率领他们的,乃是尖兵队的将领!他们似乎想要把咱们王府团团包围,人数极多!”家丁继续开口。
祝庆之一听,不由慌张了起来。
王简一看,乐了,笑道:“祝兄不必慌张!那尖兵队我们早已经打听清楚了,乃是那房遗爱掌权!现在他们过来查!再正常不过了!”
祝庆之急忙说道:“王兄,他们要包围王府,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你能出什么大事?谅那房遗爱也不敢对付我们!”王简不屑笑道:“现在他派遣人过来更加好!冒犯我们王家,以后我们弹劾他豢养私兵之罪!我看陛下还能容忍他到几时?”
祝庆之一听,微微放心了下来。
王简压根没有外面的人放在心上,继续喝茶。
过了一会儿,确实有一队人马杀过来,很快就包围了王府。
“太原王氏王简,陛下有令,太原王氏通敌叛国,谋求不轨,犯下谋反之罪!现在,跟我们去长安一趟!”
一个将军走出来说道,拿着一封圣旨递给王简。
王简看了一眼,冷笑道:“那房遗爱想不出什么罪名了?通敌叛国?只怕通敌叛国的是那房遗爱!”
那将军淡淡说道:“是与不是,你不用跟我说!你去跟陛下说去!押走!”
“慢着!”王简怒道:“你可知王某是何人?想要押走王某,仅仅只是凭一封圣旨恐怕还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