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嘛?”马兮彤有点泄气地应道,一边还是顺手打开包人参的布包。
没想到,海龙羽朝人参一瞥,顿时眼睛睁大。“让我瞧瞧......”
马兮彤将人参递过去。海龙羽仔细数完那株参的茎叶后,深深吸了口气说:“真的是七轮七出啊。”
“怎么,很贵重么?”道一满怀期待地问。
海龙羽点点头。“没有比这更好的了,望海堂应该会收。”
道一脸上兴奋,他怎么也没想到,那个采参老汉肯以这样一株好参相赠。于是道一立即带着人参出发。临走前,他叮嘱两位姑娘自己小心,说他今晚未必能下山。
再次踏上通往望海堂的山道,道一健步如飞地来到遇见那两个年轻人的地方。两人没好气地问他怎么又来了。道一微笑着说:“我刚打听清楚,原来望海堂实力如此雄厚,我实在是孤陋寡闻。”
两个年轻人听到夸赞,脸色顿时缓了下来。道一又说:“我还听人讲,望海堂专做人参买卖。我这里正好有一株好参想卖给贵堂。”
“广宁府里就有我们望海堂收参的地方,你去那里卖吧。”一个年轻人说。
“我这可是罕见的好参。”道一说着,从身上摸出布包打开。
那个年轻人瞥了一眼,果然眼睛变亮。他和同伴互相点了点头,就让道一跟他们走。
有了两人的陪同,道一一路上未再受到阻拦。他跟着两人在山岩间绕来绕去,足足走了一个时辰,最后来到山顶。只见那里矗立着一片建筑,周围象山寨一般有厚实的围墙。原来这里就是望海堂的总堂。
年轻人和守门弟子说明情况后,守门弟子匆匆而入。过了一阵,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人出现在门口。他也瞧了瞧道一的人参,然后便请道一入内。
道一跟着他来到一间客堂。不多时,一个眉眼精明的老者进来。中年人介绍说,老者姓薛,是望海堂首屈一指的相参能手,若是他看上的人参,当场就能买下。道一于是将装人参的布包放在桌上。
薛老打开一看,立即赞道:”七轮七出,也是难得。“
随后他用手掂了掂人参的份量,就将整株人参在桌上摊开,开始仔细观察参芦和体须等各处部位。
过了一会儿,道一小心地问:”不知此参值多少?“
薛老伸出三个指头。
“三百贯?”道一脸上微笑。
薛老把手一甩。“你懂不懂参价?”
道一呵呵笑道:“那么是三十贯了。”
薛老哼了哼说:“三贯,不能再多了。”
“才三贯呀。”道一心里不爽,海龙羽说这是顶级人参,怎么会才值三贯?
薛老见状道:“年轻人,杂参一斤才卖六百文,你这半斤多老参,我已经是出十倍价钱了。“
道一还是觉得不爽。”那我不卖了,我到别处去问问。“
说着他便要收起人参。
”听我说,年轻人。“薛老伸手一拦,”辽东参就这价,又不是上党紫团。不如我再多给你一贯,四贯卖于本堂如何?”
道一并不是真来卖参的,只是想进来探探虚实,于是执意不卖。
一旁那个中年人发话了。”你这参何处采的?“
”易州。“道一随口道。
薛老听了眉头皱起。”不对。此参色泽金黄,只有辽东出产。若老夫没看走眼,此参来自秀岩县一带。“
道一只是呵呵两声。”你说什么就什么吧。“
那中年人脸色一沉,当即站起。”秀岩县山参由我望海堂统购。外人不得私自收参。“
道一气道:”你们望海堂不买就算了。问我从哪里得的做甚!这参我不卖了,你们出多少钱也不卖!”
说着,他又伸手要收起人参。不料中年人突然出手来扣他脉门。道一手腕猛地一翻,反而抓住了对方的脉门。中年人使不出力,脸上当即涨红。
道一哼了一声。”你们望海堂强买不成,还想强抢?“
中年人边挣扎边说:”你,你私采本堂人参......“
薛老显然不会武功,在一旁脸都白了。”不要动手,不要动手。“
道一松了松手,哪知中年人缓过劲来,左手一记黑虎掏心朝道一胸口就打。道一右掌去格,对方乘机挣脱右手,又是一拳挥来。两人当即在堂中打了起来。一个不留神,放着那株老参的桌子被中年人踢了一脚。老参哗啦掉到地上,又被翻到的椅子砸中。
”有话好说,有话好说......哎呀,可惜......”薛老心疼地连连拍手。
......
这时,外面传来一声大喝。“都住手!”
中年人噔地跳出圈外。道一扭头一看,只见一个年轻人大步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名保镖。道一当场愣住。来的不是别人,就是獐子岛对决时望海堂的头领,少堂主耶律志。
“原来是苗少侠。”耶律志眼睛一睁,也认出了道一。
“耶律公子。”道一行了个礼。
另一边薛老何那个中年人已经呆住。
“怎么回事?”耶律志朝两人扫了一眼问。
中年人抢着说:“他私自从秀岩县收了株老参,还想来卖给我们。”
耶律志瞧了一眼地上已断成两截的人参,对薛老说:“此参当在五十岁以上。去取三十贯,不,五十贯来赔给苗少侠。”
薛老连声说是。
“少堂主这是何必。”道一笑着说,“用不着这么多吧,刚才开的价只有三贯而已。”
耶律志一听狠狠瞪了薛老和中年人一眼。两人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
耶律志随即又对道一拱了拱手说:“恕在下对部属管教不严。苗少侠千万见谅,不如我二人去别处说话如何?”
道一原来只是想悄悄打探一下张大哥的所在,不想惊动望海堂高层,可是耶律志既然来了,也只好见机行事。
于是道一欣然应允。耶律志将他请入一间装饰考究的小客厅。两人入座,耶律志命上茶,然后问道:“苗少侠怎么有兴致来我望海堂一游?”
道一微笑着说:“我在秀岩山中偶得那株老参,听说望海堂专收人参,于是便来了。“
“苗少侠说笑了。”耶律志唇角弯起,”以苗少侠的身份,怎会为区区一株人参从海龙帮到这里来?“
道一吸口气说:”少堂主若是不知,我并非海龙帮属下,上回在獐子岛助阵,只是因为海龙帮曾对我有恩。“
”虽然如此,少侠来必定有别的事。“耶律志看着道一说,“少侠在獐子岛只是为了报恩,与我望海谈不上有何仇怨,望海堂又怎会为难少侠?请少侠放心便是。不如少侠将此行来意明说,望海堂若有能帮忙之处,必不会推辞。”
道一想了想,叹口气说:“好吧,我来找个人。”
耶律志脸上微笑。“让我猜猜......可是上回在獐子岛少侠见过的那个蒙面人?”
道一顿时愣住。“你怎么......”
耶律志呵呵笑道:“除了他还会有谁......不过,我也对少侠明说,他已不在望海堂。”
道一又楞住了。张大哥让自己和马兮彤来这里找他,他怎么又不见了,这可怎么办?
耶律志见状又微笑道:“不过,我知道他的下落。”
道一脸上一喜,谁知耶律志接着说:“不过,少侠要想知道,得先与我比试一下,若在二十招内胜得过我,我才会告诉少侠。”
道一吸了口气,这耶律志真是奇怪,提出这样的条件。管他呢,只要能让他说出实话就行。
于是,道一点头同意。耶律志很高兴,两人立即起身,耶律志将道一请到另外一间大厅。里面很宽敞,墙边摆放着各式兵器,像是专门练武的地方。耶律志手下离开,厅中只剩他和道一,然后拔出宝剑,做了个请的手势。道一也拔出剑,两人当即斗了起来。
耶律志说道一要在二十招内胜过他才行,因此道一用上了全力。耶律志剑法精妙,道一一时间竟占不了上风。眼看二十招快到,道一无奈之下只能悄悄用上内力,而且用上了八成。耶律志一剑刺来,道一用力一挥,两剑一碰,耶律志大叫一声,长剑脱手而出,人也栽倒在地。
道一慌忙去扶。耶律志捂着胸口勉强站起来说:“好,好......这回我相信少侠在獐子岛是凭本事战胜张通的了。”
道一眉头一扬,原来耶律志也怀疑张大哥在獐子岛故意输了那阵。
只见耶律志喘了两口气,唤来一名手下,轻声说了两句。手下立即离开,却很快又回来了,手里拿着一封信。
耶律志接过信,命手下退出,然后对道一说:“张通前几天离开这里,临走时留下这封信,说你会来这里找他。我问他怎么知道,张通语焉不详,只说你是他以前认识的朋友。张通武艺高强,在獐子岛却轻易败在少侠之手......少侠可明白我的意思?”
“少堂主以为他是故意输给我的,对不对?”道一脸上微笑,“这下少堂主可信了我能打败张通?”
耶律志点点头。“少侠武艺之高,实在令人佩服。”
说完,他便将张子铨留下的信递给道一。道一打开信封一看,顿时呆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