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平静如渊的上官鹤此时掀起滔天骇浪,如同择人欲噬的凶兽。
魏明只觉得恐怖的气机冲荡在自己的脑海里,仿佛将灵魂也冻结。
强!好强!
令人绝望的强!
“曹!”
迟早有一天将你干翻!
可惜,他现在喉咙被掐住,说不出后一句话,也不能说出来。
上官鹤却怔然道:“曹?藏书楼的曹悬梁?他竟然将金针渡体功教给了你?你竟然练成了!这莫非是天意?”
他下意识地松开手。魏明脱离了束缚,落在地上,捂住疼痛的脖颈。对方随手一掐,竟然就破了他的防。
你的穴位得到了淬炼
金针渡体功有所精进
魏明突然有些舍不得了,要么请上官鹤再给自己的脑袋来两下?兴许圆满境的通神铁头功,还能有所突破?
上官鹤没有注意到他怪异的目光,仍旧喃喃道:“你一直瞧不起杂家的天资和武道成就,莫非这就是你选中的人?呵呵,一个双龙戏珠绝脉的废物?”
他突然看向魏明,脑袋凑近了,直视他的目光说道:“小子,杂家知道你是想杀了我,那杂家任由你成长!”
他拍一拍魏明的脸蛋,桀然笑道:“若是有一天,你真能杀了杂家,杂家会很高兴的。你可得快点成长啊!”
说完,他转身离去。
“将两册秘籍都给他!杂家倒是期待一个横练太监能走多远?”
“嗒嗒嗒”的楼梯声响起,上官鹤已经径自登楼,渐行渐远了。
魏明这才回过神,什么情况?这上官鹤莫非也是一个神经病?
不对,没有“也”。
但是哪个正常人会期待别人杀了自己,还纵容自己的敌人成长?
他突然觉得自身处境不妙。
这上官鹤不会是白天随口说说,等晚上没人就偷偷秒了自己吧?
“得赶紧回去问问老曹,一切问题都出在他身上!曹悬梁!”
魏明是第一次知道曹公公的真名,他拿了两册秘籍,就往外走。
那看守典藏室的灰衣老太监已经吓傻了,根本不敢管他。而且上官鹤临走的时候已经发了话,他也不能管。
守在楼下的慕容羽见魏明出来,微微点头,如同护卫一样跟随离开。
……
京城,左相府。
“夫人!大事不好了!”
老管家急匆匆地冲进屋子,叫道,“夫人,琪妃……琪妃死了!”
左相夫人正在换衣服,闻言不悦道:“什么事大呼小叫!琪……你说什么?琪儿死了!?她是怎么死的?”
老管家不敢多看,低头道:“夫人,据宫里传来消息,琪妃昨夜在景阳宫悬梁自尽了,说是畏惧冷宫凄寒。”
“不可能!”
左相夫人断言道,“我昨日已经托人给她递了消息。有老爷招安之功,她恢复妃位在即,连欢喜都来不及,怎么可能悬梁自尽!一定是有人害她!”
老管家眉头一紧,思索道:“难道……对了,夫人,我早上听人说那魏明不仅没死,还得了宫廷演武的榜首!”
左相夫人眼神冷冽地转过身,恨道:“就是他没错了!我昨夜也从几位文臣那里打听到,慕容羽失手了。”
“此人据传与静贵妃走得近,一定是他伙同静贵妃动的手!这两个贱人!等老爷回来,定要他们付出代价!”
他们的手伸不进皇宫,只能干着急,唯有左相在皇上那说得上话。
老管家跺脚道:“也只能如此了,就让他们逍遥半個月。等左相大人回来,再请他老人家为琪妃主持公道!”
左相夫人长出一口气,心情郁结地坐到椅子里,瞥一眼老管家:“哎,我气得胸口疼,你过来帮我揉揉。”
老管家连忙应一声,回身将房门关上,才恭敬地上前,伸出手。
……
冷宫,太监房。
临近傍晚,曹公公才施施然地从玉竹林方向走过来,屁股往石凳上一坐,就眼巴巴地望向林妙可,吃的呢?
林妙可向旁边努了努嘴。
老太监转头一看,才发现魏明满脸杀气地直瞪过来:“曹悬梁!!”
他心里一突:“伱怎么知道杂家的真名了?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有礼貌,杂家毕竟是老人家,辈分在这儿。”
魏明提起食盒,让林妙可端远点,坐到老太监对面:“好你个老家伙,说,你是不是在坑我?今天我遇到上官……那位大总管了!他明显与你有仇!”
老太监愣了下,旋即挖一下鼻孔,满不在乎地说道:“你遇到他关我屁事。你哪只眼睛看我与他有仇了?”
得,他连“杂家”也不称了。
魏明把酒也提开,警告道:“你还不老实是吧?我告诉你,坦白从宽!否则以后休想再来白吃白喝了!”
老太监眼见酒也没了,顿时急了,告饶道:“好好好,我说还不行嘛!瞧你这个年轻人,不懂得尊老爱幼。”
林妙可抱着食盒直笑,悄悄揭开一条缝隙,捏一块糕点塞在嘴里。
魏明端坐着不说话。
曹公公举起双手:“实话告诉你吧,那上官鹤就是杂家的义子。”
恩?
啥!
魏明一下子呆住了。
“你是上官鹤他干爹?怎么可能!你多大年纪,他多大年纪?”
他上下打量着老太监,老曹看起来是很老,但是那上官鹤看着年纪也不小,要说他们是干爹义子的关系……
魏明有些不信。
老太监努了努嘴,示意站在院子口的慕容羽:“那小子不也是你的义子?杂家比上官鹤痴长十岁,这很正常。”
好吧,魏明不得不信了。
“那你老人家现在混得这么惨?连份御膳房的糕点都靠我孝敬?”
他疑惑地问道。
如果老曹真是上官鹤的干爹,那么在这皇宫里还不得横着走。
“你也看见了。闹翻了。”
曹公公耸耸肩,“他一心想往上爬,杂家的不少挚友都死在他手里。他也如愿登上尚武监大总管的位子。”
“所以杂家与他断了父子关系,他也发誓与我老死不相往来。但要说仇……你今天遇见他,都说了什么?”
魏明将今天的经历讲了一遍。
曹公公叹道:“原来如此。他一生要强,想做那天下第一。可是他哪里知道这大景国不过是弹丸之地。”
“不说外面那广阔的天地,就说近处的四大圣地,就不是他能比的。现在他是误以为你是杂家的衣钵传人了。”
“既然如此,小明子,杂家也问你一句,你可愿拜我为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