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起驳杂的心思,赵安让崔史相几个先去拍卖场,然后亲自上楼去请千羽薇。
敲了敲门,许久听到沉闷地回应,“我睡了,先生自行离去吧。”
“千羽姑娘,你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我不懂先生的意思。”
“你忘了,那天晚上我藏了人……”
一句提醒,让房间陷入短暂的沉默,很快房门打开,千羽薇一把将人拽进了房间。
她刚才只顾着恼怒,忘了那晚发生的事。
一个敢从陈国公手里救人的青年才俊,又怎么会加入其麾下!
赵安古怪道:“想通了?不讨厌我了?”
“是小女子不识大体,给先生带来了困扰。”
“真要道歉,去给我当模特。”
“什么是模特?”
千羽薇俩眼一抹黑,赵安嘿嘿一笑,拽着小手撒腿就走。
等坐上马,车她的脸蛋又红了,因为这混蛋居然让她去干那么羞人的事。
秀三娘的搞得拍卖行其实就是一个胭脂铺,但这铺子极为豪华,面向上流人士,也有足够的地方用来聚会。
偌大的区域挤满了本城的富商,正在交头接耳。
赵安给了千羽薇一个眼神,然后独自上了二楼。
千羽薇低着头去了秀三娘身边,除了她,还有几个选出来的姑娘,清一色的美人。
“是千羽小姐!”
“好美啊!”
众人惊呼不止,一些男人更是俩眼放贼光,恨不得一亲芳泽。
而台上的崔史相,正兴高采烈地介绍香水和香皂,那般奇异的效果,听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见多识广的大商人自然不信。
千羽薇等人喷上不同的香水,走秀一般飘过人群,顿时香风阵阵,各种异香令众人变得狂热。
香皂的除垢效果,更是让人大开眼界。
这个时代用得是猪油做的皂角,效果根本比不上划时代的产物。
至于香水,更是没有的。
“诸位,只要今天能拍下一瓶,以后优先供货。”
拍卖正式开始。
香皂和香水各十款,赵安被价格震惊到了!
这些地主老才是真不差钱!
大夏的商贾属于贱籍,商税并不高,藏富民间,这些人不知坐拥多少家资。
一瓶香水一千金,谁敢信!
这还是最低的成交价,最高达到了三千金,就因为香味有别,各取所需。
宁雪儿认真记录着香型的成交价。
抢得厉害的当属百合、蔷薇和兰香,可谓爆款。
断断小半个时辰,拍卖结束。
赵安粗略算了一下,这场拍卖斩获四万五千金之多,估计女帝知道了,会眼红吧。
这笔钱不能全给他,要留下一部分作为启动资金。
秀三娘带着宁雪儿,去跟青楼和胭脂铺的老板谈七度空间的合作销售,今天走秀的模特都能获得一块香皂和一瓶香水。
“不可思议……”
千羽薇到现在都是懵的。
这不是赚钱,这是抢钱!
偏偏那些商贾还抢破了头,有些没有抢到的,差点被夫人胖揍。
崔史相这次是真服了,很不得抱住赵安的大腿,“师父!这生意一定要分给弟子一份!”
“就看你听不听话了。”
赵安本就打算让他背后的家族参与进来,双方利益捆绑,逼他们站队,如果利益不够也没关,还有足以让圣门疯狂的东西等待着他们。
接下来赵安简单说了自己的安排,崔史相根本没有犹豫,直接拍屁股去了京城的家族办事处。
赵安对千羽薇笑道:“千羽小姐也来帮我吧,做我在京城的老板。”
“先生自己不管理吗?”
“我有很多事情要办,没那个精力。”
赵安一拍脑门,差点忘了出宫的目的是为了采买,再不回去,女帝怕不是要揍人了。
傍晚时分,赵安和刚刚返回的宁雪儿和采买的队伍汇合,返回了皇宫。
养心殿,女帝看着眼前两大箱子的黄金,愣了好久。
她无法理解,为什么区区一点东西,能换这么多金子,都赶得上一个郡城一年的税收了!
殊不知,这才只是带回宫的一半黄金,剩下一半,一部分留给了千羽薇,另一部分留给崔史相铺设店铺,开设作坊之用。
“朕自从登基以来,就没见过这么多钱。”
女帝抓着沉甸甸的金子,情绪复杂到了极点。
她并非开玩笑,国库空虚,内务府库更空虚,皇室宗亲开枝散叶,靡费甚巨,每年都是一大笔支出。
而全国各地收纳的赋税,看似进入国库,实际上云妃的父亲被杀后,国库就成了陈国公的私库,甚至不需要经过她的允许,这是赤裸裸的羞辱。
赵安瞧她那副可怜样,本想安抚她一二,但想想还是算了。
作为被夺了权柄的皇帝,她能熬到现在,心理承受能力算是不错的了。
“明日就是为老王爷接风洗尘的日子,朕心中不适,陪朕喝一杯吧。”
女帝的情绪没有因为钱而变好,反而越发的低落。
因为明天就是老王爷的死期。
这一夜,养心殿上女帝喝了不少酒,度数不高,却也足够让她醉倒。
她的脸蛋红扑扑地,一会儿哭一会儿笑。
老王身死,等于抽掉了大夏的脊梁,摇摇欲坠的国度啊,谁能帮她重塑天地!
“虽然你有点儿蠢,但谁让我们是一根绳上的蚂蚱,我会帮你干掉那只老狐狸。”
赵安抱着醉醺醺的女帝进了芙蓉帐,突然被她一把拽住,她眼波迷离,睫毛带泪,梦呓一般,“别离开我,我什么都没了……”
“我不走。”
赵安心一疼,握紧了滑腻的小手,然后她的脑袋不自觉凑了过来。
“你在哪呢?”
女帝闭着眼眸,含糊不清地摸索呼唤:“别走,听到没有……”
赵安苦笑着蹲在龙床边,抱住了她的脑袋瓜,情绪格外的复杂。
最初的目的只是想在深宫活下去,而今在外面铺设产业,帮助她是一方面,还有逃离皇宫,逍遥世外的想法。
如果有一天真的离开皇宫,这个蠢女人独自一人面对那帮老狐狸,该怎么活下去?
这一夜,赵安抱着温软的娇躯睡得并不安稳,女帝在怀里噌来噌去,像一只不安分的猫儿。
直到天光放亮,她突然睁开了眼眸,似乎做了噩梦。
见被赵安抱着,居然罕见的没有把人推开,而是又往怀里挤了挤,寻求片刻的安宁。
偌大的深宫高墙内,只有这个假太监,才能让她孤独的心,感受到一丝安全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