禁卫军果然有问题。
相隔二三十米的距离,周山带着人躲在墙根后头,根本不来帮忙。
眼看差不多了,赵安大喊一声,“周将军,快护驾!”
一嗓子下去,无人回应。
局面失控。
太后的侍卫没出现,禁卫军也没出现,再不来人,这戏就演不下去。
最可气的是洛清霜不对劲,别人看到刺客早就跑了,她却半点没有逃走的意思,反而似笑非笑像是在看戏。
尼玛,一个个都是老六!
事到如今没有别的办法,赵安只能挣扎着继续躲,不然长冥提着剑像个街溜子,哪像是来杀人的。
接着连续挨了好几脚,赵安被踹得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好在长冥的剑法不错,好几次险象环生,甚至剑锋贴着脖子扫了一下,惊心动魄。
赵安好容易逃回洛清霜身旁,气喘吁吁道:“太后,快逃吧!有刺客,奴才保护您!”
“这刺客看起来脑子不太好使,不杀我和皇后,却追着你这个太监砍。”
“或许就是奔着奴才,总之赶紧走吧。”
赵安说着,一脚将魏云雕踹了过去,这次长冥很干脆。
一剑寒芒血光迸溅,魏云雕捂着胸口倒在地上抽搐,他被砍了一下,只剩下了半条命。
眼看黑衣人提着血剑步步逼近,杀机毕露。
洛清霜性感高冷的脸庞涌现了怒意,“杀。”
一字落定,就听到恐怖的破空声。
赵安和陈玉茹甚至都没反应过来,就看到黑衣人被黝黑的劲弩穿透了肩膀,恐怖的力道将他带飞了五六米。
是长垣出手了!
黑衣人捂着肩膀拔腿就跑,他前脚刚潜入御花园深处,后脚周山终于带人过来了,装模作样地单膝跪地请罪,“末将救驾来此,还请太后,皇后赎罪!”
“你以为哀家是瞎子还是聋子?”
洛清霜冷漠地上前,在周山错愕的目光中一把抽出了他的佩刀,“既然你那么喜欢看戏,那就滚去阴曹地府继续看吧。”
噗嗤——
一刀过去,周山捂着脖子倒地抽搐,眼底写满了震惊和绝望。
太后居然敢杀他!
陈玉茹早已吓得面无人色,赵安也被惊到了。
老妖婆就是老妖婆,生杀予夺皆在一念之间,寻常看她慈眉善目那么好说话,差点忘了她前段时间蒸了御膳房的小太监。
狠毒的女人,杀个统领有啥好奇怪的。
空气里的气氛逐渐不太对头。
洛清霜慢慢看了过来,目光噙着嘲笑和冷酷,“你带人去搜查刺客,不管找到找不到,都来慈宁宫一趟。”
“奴才领旨……”
赵安后背发毛,感觉要被撅了!
陈玉茹陪着洛清霜折返慈宁宫,魏云雕则是被抬去治疗。
大殿上看戏的金甲将军,随手指了指一个方向,就好像是在玩一场游戏,他能抓到黑衣人,也能看到他黑衣人躲闪的方向,却始终没有再出手。
“麻烦了,八成被老妖婆看穿了。”
赵安硬着头皮带人搜查黑衣此刻,直到将秀坊附近的一间大院团团包围。
下一秒火光冲天,黑衣人引火自梵。
这么大的火,想救援也来不及。
动静闹的非常大,前朝上班的官员们都看到了浓烟升起,一时间议论纷纷。
女帝也从窗户后看到了,她紧紧握着拳头,有些紧张。
长冥固然投诚,却是别有图谋,赵安和他斡旋相当于与虎谋皮,何况还有太后,甚至是陈国公安排的其他后手。
短短片刻,大火彻底焚毁了院子,赵安带着侍卫们挑着灯笼寻找尸体,只找到了一坨焦炭。
“这就是刺客。”
赵安直接下了定论,让人把尸体赶紧去处理掉,别污染了皇宫的风水。
一帮侍卫匆匆抬着焦尸跑路,
片刻后,赵安回到了慈宁宫。
今晚的慈宁宫内外没有宫女太监伺候,只有雀儿一人冷冰冰地站在洛清霜身后。
赵安从进殿开始,就被洛清霜盯得浑身不自在,咬着后槽牙叫了声太后。
“奴才,哀家一再告诉你,不要欺瞒哀家,今天到底怎么回事?”
洛清霜神情冰冷,不怒自威。
赵安来的路上便考虑过她可能问的问题,于是张嘴就来。
“多半是今日在朝堂上开罪了国公大人,所以国公想要奴才的命,幸亏有太后在,奴才侥幸保护了一条命。”
“你说国公要杀你?但那刺客明明颇有实力,为什么对付你一个小太监,却失手了。”
“人有失足,马有失蹄,奴才也不知道。”
“还敢狡辩,哀家不给你点教训,你的尾巴要翘上天了。”
洛清霜似动了真怒,挥了挥手,那侍女雀儿突然出手,赵安被一掌打得险些隔夜饭吐出来,不等求饶就被一脚踹飞。
这侍女好强!
小小的身体,大大的能量。
赵安硬撑着站起来,擦了一把嘴角的血迹,“雀儿姑娘,你不用下这么狠得手吧?”
“躺下。”
雀儿一皱眉头,一巴掌拍下来。
赵安感觉头骨险些被拍碎,咕咚砸在地上,不敢再站起来了。
在确定人老实了之后,雀儿开门走出了大殿。
洛清霜挪动莲步来到身边,俯视一笑,“奴才,你顶多是有点小聪明,想凭这点手段就跟陈国公那只老狐狸抗衡,还差得远呢,你真以为他会觉得长冥自焚了?”
赵安俩眼一瞪,心虚地看向别处,“奴才不知道太后在说什么。”
“哀家说过,后宫里没有什么能瞒过慈宁宫。刚才让雀儿教训你,也是为了你好,回去吧。”
洛清霜挥了挥衣袖,赵安挣扎着起身,散乱着头发,捂着胸膛一瘸一拐地走出了慈宁宫。
阴暗中似乎有几双眼睛在盯过来。
“今天算完成了计划了吗?”
“陈国公会相信长冥死了吗?”
“以长垣的实力,不应该射不中要害。”
赵安步履蹒跚想了多了。
尤其长垣那一箭,说明了洛清霜的可怕,她没撒谎,后宫的一切都瞒不过她的眼睛,而且这句话她说过好几次,似在暗示什么。
她连皇帝是女人身都知道?
今天她根本就是在配合演戏,目的是什么。
赵安隐隐觉得自己陷入了巨大的泥沼,有些无法脱身。
“算了,反正她应该不是敌人,善后的事,她或许会帮忙处理好。”
乘着夜色往前又走了一段路,荷叶站在大树下连连招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