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已晚,盛念念心满意足,领着满载而归的四小只打道回府。
马车在宫门口停下,她逐一摸了摸孩子们的小脑袋,耐心叮嘱,“娘亲还有些东西要准备,你们跟溪辞叔叔回霜云殿,而后乖乖上床睡觉,好不好?”
“好!”
其他三个人没有意见,异口同声答应,只有盛点点微微不满,蹭了蹭娘亲胳膊,撒娇卖萌道,“娘亲,我要无欢公几送我回去!”
还未等盛念念回答,安无欢立马上前一步,目光诚恳地望着她,“郡主,这里离霜云殿还有一段距离,天色已晚,溪辞公子一个人恐怕难以应付四个小主子,就让我跟着一块吧保护小主子们的安全吧。”
他说的不无道理,盛念念抬眸淡淡看了他一眼,嗓音无温,“那你和溪辞一起看好孩子们。”
说罢,她微微颔首跟沈溪辞道别,而后朝书房走去。
待她远远离开,四个小家伙立马分成了两个阵营。
三个年纪稍长的站在沈溪辞身边,只有盛点点蹦蹦跳跳的朝安无欢伸出手,“无欢公几,我来辣!”
“世子当心!”
安无欢稳稳的将他抱起来搂到怀里,转头看到其余的三小只和沈溪辞亲昵的模样,修长冷白的手指暗暗紧了紧。
这时,一名宫婢神色匆匆地赶过来,附在沈溪辞耳边说了几句话。
他脸色骤然一变,垂眸看着面前的三个小家伙,眼神里满是歉意,“三位小主子,实在是抱歉,属下有些紧急事需要立即去处理,恐怕不能送不了你们回去了……”
姐妹两的情绪瞬间低落了几分,盛时时则很是懂事的开口,“既然溪辞叔叔有急事,那就快去忙吧,无需挂心我们。”
听到哥哥的话,盛点点奶声奶气的附和道,
“对吖,溪辞叔叔不用担心,无欢公几可是很厉害的哟,可以将我们一起安全送回去的。”
这一顿猛夸让沈溪辞心头一窒。
他不舍地拍了拍两个小丫头肩膀,刚想柔声安抚。
安无欢却完全不给他机会,顺理成章地将两个小丫头拉到自己怀里,“溪辞公子有事就赶紧去吧,两位郡主,我们走吧?”
说这话时,他甚至看都没有看这个碍事的男人一眼,灼灼视线始终只在两个小丫头身上。
两姐妹虽然有些不乐意。
但还是礼貌的和沈溪辞道别,而后别扭地跟安无欢一起走了。
盛时时朝沈溪辞挥挥手,跟上两姐妹的步伐,望着安无欢伟岸的背影,愈发觉得莫名熟悉……
沈溪辞同样站在原地看着安无欢。
这男人不仅做事高傲狂妄,脸皮更是比莫皓谦还要厚,绝对不容小觑。
若想赢得郡主的心,他必须得想办法打败这个劲敌才是……
与此同时,另一头,没了沈溪辞的存在,安无欢甚是轻松惬意,领着四小只走在回殿的路上,只觉得空气都清爽了不少。
他让点点骑在他的脖子上,而后两只手牵着盛分分和盛秒秒,盛时时则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
盛点点也这样骑过三个舅舅的大马,但此刻的感觉却之前完全不同。
想到三个舅舅给他说过的一些话,他将下巴抵在安无欢脑袋上,一脸真诚的发问,“无欢公几,我能不能问你一个问题呀?”
安无欢眼底掠过一抹笑意,轻声道,“你问。”
盛点点一字一句道,“要是我和娘亲不小心,同时掉水里了,你会先救谁丫?”
说完,他眨着眼睛,安静等着安无欢作答。
三个舅舅说过,这个问题对男银来说很是致命,只有优秀的男银才能回答好。
他很想要知道,像无欢公几这么完美的男银,到底会怎么回答。
盛分分和盛秒秒也勾起了兴致,抬头看了他一眼,心底隐隐有些好奇。
安无欢想也没想,毫不犹豫开口道,“只要有我在,落水这种情况就绝对不会发生。”
“若我不在,你也不用担心,你的娘亲水性很好,她定会将你给救起来,不会让你陷入危险的境地。”
毕竟她就是这样救了年少时的自己……
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绝对的笃定,盛分分和盛秒秒听完后微微一愣。
一直没说话的盛时时突然开口,“无欢公子,你不过认识我们的娘亲才短短三日,为何会知道我们娘亲水性很好?这件事在孟陬可没多少人知道。”
安无欢瞳孔狠狠一缩,在心里为大儿子的心思缜密叹服,“是点点小世子前日跟属下闲聊,无意提起过这事,所以属下便记下了。”
小儿子话多又没什么记性,将这事推给他,才不会引起怀疑。
果不其然,盛点点迷迷糊糊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我告诉无欢公几的,无欢公几的回答我很满意。”
盛时时虽还有些狐疑,但弟弟这么喜欢他,也就没再多说什么。
安无欢听着小儿子毫不避讳的夸奖,那种喜欢与他一样,完全是发自内心,顿时眉眼舒展。
然而他高兴不过三秒,就听盛点点叹了口气,“这样完美优秀的爹爹,要是能再来几个就好惹……”
闻言,安无欢心头一梗。
他伸手摸了摸小家伙垂在自己胸前乱晃的小脚丫,语重心长的教导,“小世子,属下觉得,其他爹爹纵有万般好,都不及自己唯一的亲爹爹。”
盛时时对安无欢的疑虑本就未消。
此刻听到他与弟弟对话,言辞之间都在表明亲爹最好,心里的怀疑愈发压制不住。
他细细看了他一眼,蓦地注意到他抬起的手腕上,有一些浅浅的伤口痕迹,垂眸没再说话。
然而点点抬头看了一眼前方,“呀,怎么这么快就到惹!”
看着不远处的寝殿大门,安无欢眸底闪过一抹失落,很快掩下。
他将点点从肩头抱下来,而后一一摸了摸四个小家伙的头,慈爱又怜惜的开口,“时候不早了,你们快些回去好好休息吧。”
盛点点刚要答应,盛时时意味深长地提议道,“现在并不晚,我们平日里最喜欢玩儿投壶游戏,不知无欢公几会不会,要不要和我们一起玩儿几局。”
当日渣爹在百花绣坊和他比试过,这段经历让他记忆犹新。
只要他看一眼他做出的动作,就能立即知道,这个手臂上有疤的男人,究竟是不是他们的亲爹!
这件事安无欢何尝不记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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