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你能不能来我床上,陪我一起睡……”
“啥?你说啥?你烧傻了么?”
“小时候生病,我哥都会陪我睡,我不习惯生病的时候一个人,会睡不着。”
重云是独生子,并不懂这些,心里想:“有兄弟姐妹的家庭,都是这样的么?”
算了,勉强客串下行秋的哥哥吧,谁让他是病人呢。而且,兄弟情好像也很美好呢。
“那你等我去洗个澡。你退烧前就先别洗了,可别再着凉了。没事,臭臭的我也不会嫌弃你。”
行秋躺在床上,听着浴室里水流冲刷重云身体的声音。
虽然此刻行秋的头痛得像是有人在颅骨里蹦迪,虽然他的肌肉酸痛而无力,虽然裹着厚厚的被子却还是冷得打摆子……
但他还是有点感谢这场病,让自己可以提出刚刚那个任性的要求,也让重云答应了这个任性的要求。
重云洗完澡后,随手关了灯,然后抱着自己的枕头爬到行秋床上。
行秋往靠墙的方向挪了挪,为重云腾出了空间,便不再有别的动作。
这并非因为他在装作波澜不惊。
只是因为,虽然吃了药、吃了饭后身体状态好了很多,但高烧带来的疲惫依然让行秋的四肢像是被灌了铅,又绑上了好几个沙袋,一动也不想动。
他真的只是想在这样脆弱的时刻有人能陪在身边。
床呢,毕竟是学校宿舍的单人床,空间有限,并不能再塞下另一床被子,重云便和行秋盖了同一床被子。重云还帮行秋又压了压被角,害怕他着凉。
重云身上沐浴露的味道清凉而香甜,和他一起钻入了被窝。他身上也暖融融的,像是在行秋身边放了个小火炉。
“晚安,早日康复。”
“晚安。”
重云本就有着令人羡慕的睡眠质量,沾枕头就着。行秋身上的病痛也似乎被神秘的力量安抚了,只留下了沉沉的疲惫,行秋没一会儿也睡着了。
睡着的行秋下意识间抱住了重云,把头枕在重云的胸膛上。
虽然入睡后心率会自然放缓,但重云心脏有力的跳动还是隔着胸肌传到了行秋的脸颊上,重云心跳的余波化作了行秋脸上安眠的舒缓与安详。
只可惜行秋睡得太熟,一夜无梦。明早醒来,他也将不记得这一切。
梦里梦外,他都不知道自己曾这样和最爱的男孩相拥而眠。
重云倒是做了梦。
梦的前半部分他也不记得了,只记得那场梦境的出口,是一片晨曦中的树林。
梦中的树林里,虽然淡粉色的晨光已经洒下,但林间还是有着白色的袅袅雾霭。
重云站在林间,沐浴着晨光,轻抚着白雾……直到他慢慢恢复了对身体的感知,感知到身体的某个地方正顶着趴在自己身上的行秋。
重云一瞬间清醒了,他轻轻扒开酣睡中的行秋的胳膊和腿,小心翼翼地下了床,用冷水冲洗着有些发烫的脸,心里想着:
“还好行秋睡得沉没发现,不然太尴尬了……”
……
行秋醒来后,下意识地朝身边伸了伸手,发现空空的。眼睛又睁开一条缝,瞥了一下,发现重云确实不在了。
“唉,也是,看光线已经不早了,他估计去练功了。”
行秋这一觉睡得很舒服,自己元气已经恢复了不少,坐起来舒展下身体,伸了个长长的懒腰。
“早啊,有好点吗?”
行秋惊讶地发现,重云没去练功,正坐在寝室里看书。看到行秋醒了,他便打了个招呼,并且关心了下行秋的病情。
“诶?重云,你没去训练吗?”
“我担心你啊,所以请了假没去。我给你买了早餐,还热乎着,下来吃点?再量量体温,看有没有好转。”
行秋从上铺慢悠悠地爬下来,乖乖拿起小勺子喝了重云帮他打包的粥。
重云也合上了书,其实他早上本想继续赶会儿论文,但又怕键盘打字的声音会吵到行秋休息。
重云从抽屉里拿出了体温计,行秋虽然精神和体力都恢复得差不多了,但还是乖乖让重云提起了自己的胳膊,夹住了体温计。
喝了粥,吃了药,再看了下体温的情况后,行秋还是觉得有点累,就又爬回了床上。
“还用我一起躺下陪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