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隆——”
雨柱而不停,风骤而不息。
夜,被这哗啦啦的雨滴声敲得一点都不安宁。
京城,一宅院内。
皆有锦衣卫把持着周边的一切动静。
只见他们身穿蓑衣,腰栓绣春刀,笔直地站立于庭院两侧。
屋中,灯火通明。
“哗——”
伴随着雷鸣和闪电,一个手持雨伞的人影刹那间出现在了地面上。
稀里哗啦的大雨中,一阵清脆的铜铃声在众人耳边不停地回荡。
众人察觉,顿时将目光锁向了来人。
只闻得远处,一婀娜多姿的身影慢慢呈现于众人眼前。
手持红色油纸伞,伞落下垂,伞的四周边沿吊挂着细小的铜铃。
虽在大雨滂沱,雷鸣交加的夜晚,但其发出的声响还是很清晰。
也许是故意为之,那伞面竟隐去了女子上半个面目。伞面之下,只露出娇柔四溢且有些自信满满的朱红色的薄唇。白皙的脸颊因雨伞的映射,显得诡异了起来。
一袭梅花弄的半红色和服,荡起了几分狐媚妖娆。
赤脚缓步前行,向着众人而来。
“什么人!给我站住!”手中的刀也在随着此女子的靠近渐渐露出半截刀身。
头领的一声厉喝并没有使此女子停下前进的脚步,反而使她的脚步变得更快了些。嘴角轻起,伴随着周边传来一阵怪异的笑声,女子的脚步变得更加的诡异而又快速。没有人瞧得清楚她前行的脚步。
犹如恶鬼勾魂,其身影闪烁不定。
这该死的气氛让众人拔刀的双手开始颤抖,且竟是如此的吃力。
鬼魅般的身影可是他们生平第一次见。
就在与众人几步之遥时,那女子竟当着众人的面消失不见。
“你们提高警惕!妖女再现,杀无赦!”
话音低落,周边便传来铜铃声响,这声音很近,就如在他们身边。
“你是在找我吗?”
那头领只觉耳边一股热气传来,伴随着一股勾魂夺魄的娇笑声,回荡于整个夜空。
众人抬头看向夜空,那雨水竟在他们头顶消失。犹如无形之中有人在为他们撑着雨伞。
就在众人举头望向夜空,惊觉奇怪之时,
“哗哗哗!”
红色油纸伞转动。
“嗖嗖嗖——!”
伞周边射出无数细小的白线刺穿了众人的咽喉。
那白线顷刻间变成了血丝,导引着股股血流,汇聚于伞面之上。
不到片刻,众人便倒地不起。
“吱吖——”
门被打了开。
屋子中乃是数名锦衣卫,而他们身后确是几箱被贴封条的箱子。
只见那修长的细腿迈入屋子,这极度有诱惑力的身材却使众人手持绣春刀,却不敢上前与之一搏。呈现在他们眼前的,除了那朱红色的嘴唇,便是那修长的细腿了。
“别紧张吗!奴婢只是来拿回这几口箱子而已,我可不太喜欢杀人。再说了!待会儿,还有用得着你们的地方!”说着,女子的手便放到眼前那名手持绣春刀的锦衣卫手背上。随着那纤纤细手从手背上划过,那原本抖动的手也变得不再抖动。
“当——”
——
随着数名锦衣卫手中绣春刀的滑落,他们的眼神也开始变得黯淡无光,失去了神气,多了几分鬼魅。
转身走到箱子旁,竟抬起了箱子,向着门外而去。
皇宫内,御书房。
紫色的龙袍使眼前之人显得更加高贵。那威严尊贵的气势使人不敢轻易靠近。
“哼!好大的胆子!”那人将奏折摔于曹延庆眼前,转身怒道:“盗取官银都这么明目张胆了吗?”
说罢,目露寒光,挤出几丝不可侵犯的眼神,斜射向身后长跪于地的曹延庆。
曹延庆顿觉一丝杀气,他的身体被这犀利的眼神盯得直打哆嗦。
“你说说看!他们是人还是鬼?究竟是如何在咱的眼皮子底下盗取官银的?”
“奴——奴才不清楚。”曹延庆咽了咽口水,小心的说道。
此话一出,眼前之人顿时目光如狼,怒颊如鼓,略显黝黑的脸颊掩盖不住霸王之气,竟在一瞬间又转怒为喜,转身蹲下身子,对着眼前的曹延庆说道:“你说这人一旦撒了谎,有什么方法才能知道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呢?”
话中含义,曹延庆又岂能不知,他被逼得又将头压低了些,来试图躲开这个寒光四射的光芒。
却不知曹延庆的此番举动将眼前之人彻底激怒。眼神微眯之间,已有上万种死法从他脑子里闪过。不过,他却并没有放开做,只是轻笑一声,却也吓得曹延庆双手抖颤个不停。
只见他起身,不屑地对曹延庆说道:“你起来吧!”
“不如咱就将这个差事交给你!”还未等曹延庆回话,他又补充道:“记住!此事只许你一个人知道,切不可走漏了风声!无论你用什么方法和手段,只要能找回那些失窃的银两,咱就不追究你欺君之罪,你明白吗?”
“奴才明白!奴才明白!”
“嗯!那就好!去吧!”
“奴才告退!”
看着离去的背影,转头看向帘布后闪出的身影。一个眼神,那人顿时心领神会,尾随而去。
出的御书房的曹延庆回头看了一眼后,紧咽了咽口水后,立即将额头上的汗水擦拭干净,便急步向宫门外而去。
自从仙坛山下来的赵云熙,为躲避倾盆大雨,在山下找得一洞穴,已经连避雨数日。
身无分文的他也只好取这山中猎物,糊得一口饭吃。
就在此时,洞口外传来一阵响动。赵云熙起身查探,就要出的洞口时,一身影迎面而来,显得撞入他怀里。
“咦!”
来者竟是一袭白衣,肩挑一箱盒的白面小书生。见得赵云熙,这才虚惊一场,拍了拍自个儿的胸脯,道:“没想到这洞中还有人居住啊!抱歉!抱歉!”
“没事!”
若说这书生有几分陌生,但面部娇美,与那日宇州城出现的女子有几分相似。但不同的是此男子面部白皙娇嫩,眼神充满了水汽,倒是惹人几分怜爱。若是女子,不说倾国倾城,绝对是与宇州城内号称小诸葛的若水有的一比。
“敢问贵兄如何称呼?”那白面小生向赵云熙抱拳问道。
“在下姓赵,名云熙。”
“赵兄好,小可姓蓝,单名一个灵字。”
二人一番寒酸后,便坐了下来,烤起了肉食。
“来!这里距离城中还尚有一段距离,不如先充充饥,待会儿在赶路吧!”说着,赵云熙便将一块烤好的兔肉递于蓝灵眼前。
见得那一块硕大的兔肉,蓝灵倒有些难为情,显得有些不知所措。
“怎么,是怕我下药?”
“这倒不是!”蓝灵指着眼前的兔肉,不好意思的说笑道:“只是这兔肉过大,我一个人怕是吃不完,浪费了!”
“这倒没问题!”见此,赵云熙搬下兔腿,递了上去。蓝灵这才连忙感谢的同时,将其接了住。
“我说这荒山野岭的,你一个人胆子倒是挺大吗!就不怕豺狼虎豹?”赵云熙向一旁的蓝灵说道。
“这倒没什么可怕的,因为我有驱赶野兽的法子!”
“嗷!要这么神奇!”赵云熙略显好奇,追问道:“不知是何法子,说来听听!”
“此法子只因是家中密学,恕我不能相告,还望赵兄能够理解!”蓝灵有些难为情的说道。
“不妨事!不妨事!”说罢,赵云熙又多了几丝忧愁,一声长叹后,说道:“毕竟每个人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秘密。”
“看来赵兄竟是遭受了不少苦难,才会发出如此感叹吧?”蓝灵猜想道。
“也算是吧!”赵云熙转移了话题,向蓝灵问道:“不知蓝兄是何方人士,为何一人前往此山寻找草药?”
“小可乃靖安人士,祖上一脉单传。在我刚出生那年,爹娘便不幸逝世,唯留下祖父与我二人相依为命。祖父一生行医,救济患者无数。他怕我日后无依无靠,便将毕生心血都传授与我,直至小有成就时,他便撒手人寰。唯留下我一人四处奔波。”
“这么说来,你与我倒是有几分相似。”
“赵兄也是孤身一人?”
赵云熙点了点头,说道:“也许我是天煞孤星转世吧!只要与我亲近之人,都因为我而离去。他们直至在临死时都还记挂着我。可怜我却无能为力,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离我而去。这种感受使我到现在都还不敢忘记。”
“你也不要太过自责了!凡事都是命中注定,与你我他都无干系。人生来就是世间的一颗棋子,我们唯一做的,就是活在当下,不念过往,不畏将来,不负余生。”
“你说的倒也是!只可惜我确是放不下,更是一个怀旧之人。”
“世间之人,哪一个不怀旧。只是我们看得开或看不开而已,又何必如此纠结于过去呢!”说罢,蓝灵便抱起木箱,道:“就好比我。他们虽已离去,但留给了我无尽的财富。悬壶济世医苍生,妙手回春解疾疼。”
“这倒也是!看来他们给我留的,恐怕也是一样的悬壶济世啊!”赵云熙记起了那个曾未揭开的谜底——黄色金龙手帕。
“颂誉医者救人于病痛,其重在济世。济世之法何其之多,只是看我们如何抉择而已。或初入仕途,为国为民。或仗剑天涯,救死扶伤。”蓝灵颇有感触的说道。
“你倒是懂得不少吗?”
“呵呵!只是人生感悟罢了!”
随着篝火的渐灭,二人都陷入了沉思。直到冷风袭来,赵云熙这才感觉到方才失态,便借故找柴火为由,离开了山洞。
试问题:1,出现的红衣女子会是谁?官银真的是她盗走了吗?
2,蓝灵的出现会是巧合吗?他的出现会给赵云熙带来什么样的后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