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一个不敢言语的传说,可就在这天昏地暗之时,这可怕的传说接踵而来。
幽黑的树林中没有人能看清他们的面孔,或许他们本就是一群可怕的魔鬼。在那冰冷刺骨的面具之下,没有人能逃过一劫。
在那清风越过的一刹那,黪黪得刀声飘响而来。残叶都似乎为之而惧憾,都纷纷离开了这个可怕的魔障。只留下孤零零的陆婉儿与赵正厢。
母子二人如同被待捕的羔羊。陆婉儿手中的剑随着三人的靠近,也越加变得凝重起来。静的出奇,静的可怕,静的只能听见危险的号角。
死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眼前并非死神,而是传说。但传说终究不一定会真。所以,她更不能坐以待毙。留给她的,唯有一个选择,那就是决战。虽然有时候,大胆的决择不能够决定胜利的希望,但还能为自己的下意识做出明确的准则。唯有知彼知己,方可一现深机,做出最精准的选择。
但此时的她还不知道,除此三人之外,是否还会有同样的三人。为了不让事情变得恶劣化,她也只能尽所有力量铲除眼前三人。
“哧!”陆婉儿从身上撕下布带,以最快的速度将赵正厢绑于背部。
“叮~!”其中一人注意到了声响,以最快最标准的速度向陆婉儿袭击而来,但终究被陆婉儿以剑将这可怕的一击阻隔于身外。陆婉儿虽挡住了这可怕的一击,但这声响却招引来了其他两个恶魔的追捕。
陆婉儿跳身跃过三人的包围,站于他们身后。
“唰~!”一道剑光瞬间横扫三人腰间,三人顿时停止了一切,如一颓废的城墙,倒于一地。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陆婉儿不敢相信眼前三人竟这么容易被打败。但很快,现实告诉了她真相,这些人真如传说中的那么可怕。
“哗~”三人以同样的速度又站立于陆婉儿眼前。
这可怕的传说的确不同寻常,使得此时的陆婉儿不知道如何应对。所以,她开始退,一步一步的向后退。同时,她也在注意着身后的一切变化。
眼前的三人继续向陆婉儿紧逼而来。那手中的刀刃时不时发出丝丝声响,也许是清风吹过的原因吧!
“你们究竟是一些什么人!”陆婉儿虽知道这一句话是费话,但他还是不由得说出了口。她知道这些人乃魔门中的死士,表面上看起来如同常人一般,只是多了些冷如血的性格。但对于话语方面,他们如同杀人机器,从不与人搭话,只知道执行主人对他们下达的命令。
三人并未回答,而是继续向陆婉儿紧逼而去。此时的境况变得更加的危急,因为陆婉儿知道在这周围随时都很有可能再出现同样的三人。若到那时,想逃跑恐怕都晚了。所以,她以最快的速度向后退去,准备逃出这个可怕的魔域。
但是,此时的境况变得更加的不妙。在她身后的不远处,那紧贴地面的大片树叶又开始哗哗作响。正如同刚才脑海中所想的那般,那原本无人的地方又开始从树叶下闪现出了三人,他们依旧带着白色鬼脸面具。
此时的陆婉儿早已被这六个死士堵住了去路。
夜,依旧很黑。她抬头看去,天空依旧灰蒙蒙一片。她脸上露出了惨笑,斜着脸对背上的赵正厢道:“厢儿,可惜你出生不久就要与娘一起身临绝境。都是娘不好,没有保护好你。若有来生,你便投个好人家,娘也就死而无憾了。”
“哇——”
“哇——”
不知道为何,此时的赵正厢突然大哭起来。陆婉儿将其解下含泪道:“看你如此知母心意,做母亲的我又怎能忍心害你呢?”
陆婉儿看向六人与她尚有一段距离,她恋恋不舍的看了眼怀中的赵正厢,道:“等着娘。”而后飞身将赵正厢放于高高的树叉之上。
时间紧迫,于其坐以待毙,不如撒手奋力一搏。悠悠众生,生死何患无辞。
赵月恒一手握着胸口,但感觉还是那么难受。
胸口,闷的慌,偶尔,都似乎要断气了一般。出一口舒适的气,是那么的难。尽管周边的空气是如此新鲜,如此的让人陶醉,那也只能图作欣赏罢了,没有人像他这样难受过。
这个天下,是可悲的,人,更是可悲的。奔走于生命的极端,没有人能够把握住生命当中的结点,而是被这浩浩荡荡的江湖一次次的冲刷,或被翻滚的激流而淹没。这绝非出自于偶然,但也巧于偶然,是人都会认为这是不应该存在的,可是,事实却正好相反,一切都是那么的现实,又是那么的残忍。
赵月恒还没有完全昏迷,此时的他也处于半醒半眯状态。整个身体都软弱无力的贴附于马背之上,除了能听出周边一切动静的耳朵外,那微眯的双眼还勉强能瞧的清眼前的一切吧!
此时的他虽全身无力,但也没有全然失去意识。心中只是虔诚的祈祷,祈祷陆婉儿及自己的孩子赵正厢能够平安无事。
也许是路途上的颠簸,赵月恒竟在重伤的情况下,从马背上昂然坐了起来,脸上的神情很是淡定,淡定的让人无法形容。
在一片林子外,停留着一匹马。不错,正是陆婉儿的那匹马。赵月恒似有希望的将眼神移向了眼前的这片林子之中。然而,他并没有急着进入树林,而是静静的看着眼前的这片无声无息的树林,许久,他才缓过神来。
他从马背上跳了下来,差一点跌倒在地,但他一时还是稳住了脚跟,慢慢的走向一旁,坐了下来。无论怎样,他必须要提升当前的功力,保则,他很难踏进这片树林。刚才在林子当中的一切,他已经有所察觉。
不知过了多久,林子之中传来狼嚎。
“是血狼狱青!”
赵月恒因这一声长啸而睁开了双眼,鼻子一阵酸痛,吸收点空气也是那么的难受。
他轻轻揉了揉鼻梁,希望能挽回当初的那份舒服过,然而,却毫无一点作用。此时的他或许才知道,这是出自心底的酸痛。他牵着马儿,向眼前的树林中走了去。
林子之中,除了一片凄黑,什么也看不见。这对赵月恒而言,一切都只能靠自己的耳朵来辨别周边环境所发生的变化。
“噌——”
一轻脆的声响带动着整片气流从赵月恒的身边迸地而出。如飞旋而起的陀螺,猛而快,溅飞起一片片残落的树叶,刺向高空。
然而,这个可怕的杀手并没有放弃。一个调头,像一根刺,在赵月恒的头顶猛攻而下。赵月恒急步后退,只听“呛”的一声,眼前的地面顿时出现一个大坑。
这把剑,在这个黑衣人的手上,幽幽露着寒光。这把剑之所以这么冷,是因为这把剑身之上流露着一股让人难以猜透的谜。这把剑在每次颤动之时,剑身之上都会散发出一股剌鼻的味道。而这把剑的主人更是一个非比寻常的家伙,每招每式都是狠而绝,似乎不给赵月恒留有任何的生存余地。
“哗~”
“嗡~”
剑身翻转,如一群嘈杂的蜜蜂,再次向赵月恒习卷而来。那速度倒也说不上什么快,可是那回旋于剑身周边的气流却是无比的凝重。
赵月恒翻身一个跳跃,从黑衣人的头顶跨越而过。在落地的一刹那,赵月恒猛的抓了一大把树叶。
“唰——!”
黑衣人刚转身,满天落叶顿时挡住了他所有的视线。
“嘭!”
那是很沉重的两拳,猛的轰向了黑衣人的腹部。
“叮当——!”
手中的剑瞬间脱离了黑衣人的手,坠落在地,而黑衣人也被赵月恒狠狠的砸倒在了地上。
“哗——!”
然而,这个黑衣人似乎跟没这回事儿似的,不受一点伤害,如一扶起的稻草人,又直勾勾的站立在了原地。那毫无色泽的双眼之中,绝对瞧不出他与常人究竟有何区别。像是一个谜,一个永久未揭开的谜。这一切,也许只有等待赵月恒慢慢的揭开这些神秘面纱。
预感,绝对不会错。这些人是杀不死的,但也不一定所有的人都杀不死,这其中必有蹊跷。而眼前的这把剑,也绝非寻常之物。所谓万物相生相克,终会有解决的办法。赵月恒猛然抓起掉落在地的那把剑,以最快的速度向眼前的黑衣人刺了去。
“噗呲——!”
似一道闪电,急速而过,猛的穿透了黑衣人的胸膛。
“嘭——嘭——嘭——”
几片爆响之后,眼前的黑衣人顿时断成了两截,倒落在地。
“噗——”
赵月恒依然没有挺住,胸部疼痛,紧接着便吐出了一口鲜血,差一点攒到在地。他看了看马,又深深的望了一眼林中,而后将那具尸体放于马背之上,用手拍打了一下马儿,那马儿便驼着尸体向林子中跑了去。
紧悬于高空树叉上的赵正厢仍在嚎啕大哭。却不知他的声音却引来了一位不速之客,那就是血狼狱青。正处于决战之中的陆婉儿并不知道血狼狱青因赵正厢的哭喊已到了此处。
那血狼狱青蹲身于一旁,抬头看了一眼紧悬于高空树叉上的襁褓,而后又看向正决斗中的陆婉儿,最终将目光琐定在了那树叉之上的赵正厢。也许是赵正厢的啼哭不停,才会引起血狼狱青的再次待捕。
看着那粗壮的槐树,血狼狱青却开始一步步的向后退。看那姿势,好像要准备一场猛烈的冲刺。果然,那血狼狱青如一条腾蛇,唰的腾飞而起,缠扶在树的中央。但是,要与它达到的目标还要很高一段距离。也许这棵树本就很高,如今的血狼狱青只是爬到了树的中央。那锋利的前爪刺进了树皮,身体紧紧的贴附于树表,如那缠附在树表的松鼠一般。但是,血狼狱青终究是一匹狼,任它如何在攀爬,它那笨重的身体使它无法在支撑下去。所以,血狼狱青只能放弃。
落回地面的血狼狱青依旧不肯罢休,那是因为它是一匹狼。不,具体而言,应该是狼的本性。因为它是狼,是大自然的一部。
除那锋利的牙齿外,长长的舌头上还冒着些许热气,似乎要准备觅食一顿可口的美餐。蹲身于树下,继续盯着树上的猎物,准备再次发起攻击。
情况变得很糟糕,对于此时的陆婉儿而言。血狼狱青的出现使得她不得不去顾及赵正厢的安危。不过还好,此时的赵正厢还并未从树上落下来,只是他的哭声倒是大了许多。
“咝~”
那是出自陆婉儿手中的剑。那剑身之上游动的白光时不时发出声响。此时,所有的风声都为之而动。不知为何,空中更落下了点点滴滴的雨珠。
“风雨无悔!”是《明月卷》剑法中卷之一。《明月卷》分前中后三卷,而前中后三卷则各分十层绝学。前卷则以剑为主,中卷则以内功心法为主,而后卷则以前两卷为主合二为一的最高绝学气境。此三卷之学借于阴寒之气,有弧月,中月,满月之著称。所以,三卷也以弧、中、满而为序,故而以《明月卷》而为名。而明月派之中,除教主萧天之外,再无人达到满月之称的气境。就连身处明月派的赵月恒也只到以内功心法为主的中月。而赵月恒为达气境却不晓以刀为剑,而创出了另一门绝学刀剑无影,这也是他为何会打败鬼面神君卢傲天的原因。也因为他偶然创出的刀剑无影出没于江湖,故而被号称为明月派第一大刀客。
眼前的不死之士能使陆婉儿使出中月当中的风雨无悔,足以见得眼前的六名不死之士是多么的可怕。
那腾闪的白光如同闪电,随着雨滴的渐落,一团白光从她的剑身暴射而出。只听一声爆响,那六人被击出几步之遥。其中一名却不晓被这白光击退,撞于一棵不该撞到的树上。
随着赵正厢的迭落,一条身影腾空而出,那是血狼狱青。它久久等待的猎物终于归它所有,血狼狱青向空中迭落下的赵正厢腾空而去。可是,一条横跨而来的灰白相间的狩猎犬将血狼狱青撞翻在地。
掉落而下的襁褓却不晓落入一个身材魁梧,身穿虎皮衣,肩背弓箭的猎户怀中。他看了看远处打斗中的身影,对着怀中的赵正厢道:“还好你今日遇到我王翼!不然你的小命可就不保了!不过这也有你的功劳,你的声音若不这么大,我又怎么肯来这里呢?”王翼带着一副微笑用手指轻轻摸了摸赵正厢的小脸蛋。说来也奇怪,那王翼只是与他初次见面。但王翼的那一抖,倒让那小赵正厢便瞬间笑了起来,对眼前的人显得很是亲近。
“看来你我还真是有缘,初次见面便对我如此喜笑颜开,你还真是一个会识之人。”王翼看着怀中的赵正厢,喜笑道。
眼前的六人并未死去,他们还活着。他们正如传说中的恶魔一样,是一个杀不死的怪物。那睡倒在地的几人又再次站立了起来。
看着眼前的六人,陆婉儿不知再如何应对,只是听身后略有马啼声传来。她转身向后看了去。
那是一匹马,马上之人软弱无力的爬于马背之上。可就在他与陆婉儿相距不远处,地面又蹦出二人。
只听一声惨嘶,那马儿与其背上的身影瞬间被眼前的两名死士劈成了碎块。陆婉儿还认得这匹马,那是赵月恒的坐骑,可就在她眼前,这一切都变成了悲剧。任陆婉儿含泪痛哭,那都已经成为不能更改的事实。
“不会的!”陆婉儿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却不知道此时她却成了六人的靶手。
“姑娘小心!”王翼说话的同时便瞬间放出三支利箭。利箭虽射伤了三人,但陆婉儿背部终究还是挨了一刀。不过,那三支箭并没有夺掉他们的性命,只是将他们前行的速度阻隔了半晌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