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夏皇宫。殿中,李德旺以最高规模的外臣礼招待全绩与完颜合达二人。“两位将军,今铁木真的大军已破西凉府,屯兵凉州城,我军大将和典也怯律战亡,形势万分危急。”李德旺说的十分凄凉,这场战争零零总总打了二十年,被外人嘲笑说西夏是蒙古练兵校场,只要铁木真有一点不顺心,那西夏国土必受危。“陛下莫要过于心急,今金、宋联军已至,可保西夏无忧。”完颜合达拱手宽慰李德旺。“但愿如此,只要宋、金能帮西夏度过危局,此后年年纳贡,岁岁称臣,永结叔侄之谊。”李德旺与二帝商量的结果就是向金输银,向宋运马,这一点无需多议。“陛下,那贵国现还有多少步骑?”这是全绩最为关心的问题。“步甲十万,骑甲五千,皆屯中兴府,由嵬名令公所率。”李德旺如实相告,并引出该将与二者会面。“陛下,来中兴府之前,本将已与宋家军帅商议过了,想趁蒙古军未渡河之际,先在河岸设防,不知陛下意下如何?”完颜合达再问。“不可,蒙古骑甲向来野战凶猛,开阔地带谁人也不是他们的对手,在河岸防守绝非上策,末将认为当以守城为佳。”西夏将领已经被蒙古打怕了,没有那种死战的决心,这也是西夏节节败退的原因之一。“不守河水,让蒙古人过了河岸,西夏各小城镇、坞堡、村落能像大城一样坚固吗?等这些人逃到城中,又带起了恐慌,有利于守城吗?”完颜合达不相信一代名宿嵬名令公会看不出这一点,连声质问道。嵬名令公默然,也许完颜合达说的对,但西夏将领大多数都听不进此话,惧怕成吉思汗,惧怕蒙古铁骑。“本将倒认为这位将军所言不差,守蒙古骑的确以守城为上。那我等就屯兵应理如何?”全绩此话一出,立刻引起西夏众将反驳,完颜合达只想在河内设防,全绩直接要将防线推到河水外围,此言也太过狂妄了。“全将军,此事的确不妥,要不我等还是在河内设防吧。”李德旺满脸心虚的说道。“陛下,西夏诸城沿河水而建,若不在河外设防,河内渡口能挡几处?这可是西夏的灭国之危,陛下还想推拖到何时?”全绩冷声笑道,这西夏人着实可笑,现在是在为谁守国土啊?李德旺闻言思虑了片刻,继而猛拍木案:“全将军所言在理,嵬名令公,即日起命你领五万大军入驻应理城!”“是,陛下,那这宋、金的人马呢?”“两位将军你们看?”“我等也愿同驻应理,为陛下死守河水防线!”“有劳两位将军了。”话转西凉府,凉州城。城中景象可当惨烈二字,蒙古骑兵沿街而行,见人便杀,见物便抢,整个凉州城笼罩在血海之中。时见城府,大堂。堂上端坐着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面横阔而上促,呈现倒瓜子脸,眼皮无褶皱,面大如盘,胡须稀少,虽然年长,但不掩健硕身躯,周身充斥着迟暮之气,双目微闭,隐隐散发着杀意,这种杀意是不自知的,是背了尸山血海累积出来的。成吉思汗孛儿只斤·铁木真,蒙古族乞颜部人,生于漠北斡难河上游地区。年幼丧父,投奔克烈部首领脱里,积蓄实力,而后推举为蒙古乞颜部可汗,经过一系列内斗战争,统一蒙古高原诸部。在斡难河源即皇帝位,建立大蒙古国。建国后,实行千户制,建立护卫军,颁布《大扎撒》。此后经过多次的对外战争,占领金朝的大片领土,并灭亡西辽及花剌子模等多国,其征服足迹远抵黑海。纵观铁木真的一生是草原上最闪耀的星宿,但也是一位穷兵黩武的征伐者,他打下了前所未有的疆土,同样将灾祸蔓延到诸国,人杰也好,枭雄也罢,而今终归迟暮。就在月前,铁木真不慎坠马受伤,问过本部卜者后认为是不祥的预兆,心中生了撤兵的意愿,但西夏人的确是被吓傻了,竟然看不出铁木真派使是给他们机会求和,反倒破罐子破摔,以强硬态度对铁木真的使臣,这彻底激起了老雄狮的怒火,是要将这场战事进行到底。“大汗,如今凉州城已破,末将想领五万铁骑越沙陀,直攻应理,请大汗恩准。”速不台,蒙古兀良哈部人,铁木真“四獒”中硕果仅存的一员,此人早年以质子身份效力于铁木真,为百户长,作战勇猛无畏,在大蒙古国成立之初已是九十五位千户长之一。而后速不台征金,与哲别一道穷追花剌子模苏丹摩诃末,横扫波斯、高加索地区,并击溃钦察及罗斯联军,名声响彻天下。铁木真闻言缓缓睁开双目,这双眼睛十分浑浊,看不见任何光亮:“速不台,现今哲别也死了,我能用的人越来越少,就像我的手脚一样越来越不灵活,你说我是不是快死了?”铁木真语气十分平淡,神情也没有任何波动,但听的速不台冷汗直冒。“大汗那是上苍赐予蒙古的雄鹰,有上苍庇佑,定可长命百岁。”“是啊!我现今还记得李遵顼在我出征前说过能力不足,何以为汗,你说真的是这回事吗?”昔年铁木真西征,要求西夏共同出兵却被夏神宗拒绝,铁木真得胜归来,但对这句话记忆犹新。“李遵顼算是什么东西?只不过是西夏贫困潦倒无力出兵罢了,而今大汗已经证明了蒙古铁骑可以横扫天下,西域诸国哪个能挡?”速不台现在越来越害怕和铁木真单独待在一起,铁木真的确是老了,不仅有了疑心病,而且越来越怕死,经常会问一些莫名其妙的问题,若是答的不对,难免一顿责骂。“哼,就凭李遵顼君臣的这句奚落之言,我铁木真也要灭了西夏,速不台,即日发兵吧。”速不台长出了一口气:“是,大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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