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栽接法,需要破开你儿子的生命力。正常人生命力稳固,没办法直接破开,所以他们特地挑了个地点,专门针对你们的地点。”
“清琅山,有什么问题吗?”
“你姓杨,同羊。清琅山,观澜亭,两头狼盯着你儿子这头小绵羊,命力能稳固才怪。”
和月说道,“光有两头狼,他们害怕不够稳妥,于是又加了个保险。松脂,又称琥珀,二狼一虎,小绵羊只有瑟瑟发抖的份。”
“砰。”桌子震动,杨父斟茶的手,握掌成拳,不停颤抖。
和月的茶杯也被震歪倒,半杯茶水洒落桌上。
“对不起。”杨父连忙道歉。
和月将倒掉的茶杯扶正:“没事,我如果是你,一样愤怒。”
“那我现在就去把琥珀扔了,不对,烧了。”
和月看着起身的杨父,淡淡摇头:“没用的,就算放液压机,碾成粉也没效果。戴了十四年,这块琥珀已经和你儿子一体。”
“而且,你现在烧了琥珀,你儿子立马就有性命之忧!”
杨父身躯卡在半空,又重重落回沙发上。
“你儿子的身体就像是被破坏的一道堤坝,现在还有琥珀堵着堤坝,他的生命力只是缓缓流逝。若是把琥珀毁了,不出三天,堤坝里的水,就消逝一空。”
琥珀不能留,又不得不留。
“大师,您一定有办法对吧。”二楼传来焦急的声音,杨夫人迅速从楼梯下来,拉着和月的手,“请大师救救我儿子。”
“我会救的,不然也不会让我大哥主动联系你们。但是我需要一样东西。”
“多少钱您说。”杨夫人相当上道。
和月摇头:“卦金自然是要收取。还有……我要你儿子跟着我。”
“啊,他才十七。”杨夫人面露难色。
“噗!”白默峥差点喷水。
杨父给白默峥使了个眼色:新认回来的妹妹竟然好这口,你家人知道吗?
正当众人面面相觑之际,和月又缓缓出声。
“我准备开个公司,现在还缺几名员工。前面说了,琥珀已经和他同为一体,没办法一次性解决,让他跟着我办事,我可以就近看护他。”
“先把堤坝缝缝补补,把他的身体养好,后面再慢慢拿掉琥珀。当然,每周都会正常休息,到时候你们可以相聚。”
杨夫人的眉头拧到一起,这到底是来解决问题,还是来招工?
“行,大师你三言两语就能得出小儿的情况,相信是来真心帮忙的。而且白总也在,白家在京都的名声我信得过。”杨父直接拍板。
“可是,斯恒他学业怎么办?”
白默峥不知妹妹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便从善如流接道:“咳咳,忘记说了,我妹妹是京北大学的学生,她室友,刚好有做家教。”
事情就这么顺理成章敲定。
和月的公司尚未开张,就多了个未成年“童工”。
见到杨斯恒的第一眼,少年清瘦修长,俊脸苍白,眉间萦绕青灰之气,魂魄不稳。
和月才发觉,崔家的布局比想象中还要早。
本以为杨父说的一岁以后体弱多病是因为自身原因,想不到居然还是崔家的手笔。
对一个襁褓中的婴儿下手,和月心头的怒气渐生。
嗬!好一个崔家!
坐上车,和月看着身边的大哥:“说吧,什么事?”
白默峥拿着手机上查到的百科递到和月眼前:“兜兜,你说错了,能量守恒不是爱因斯坦说的。”
“没关系,反正很多话也不是鲁迅先生说的。”和月将手搭在中央扶手上,漫不经心地回了句。
……
崔省将工程队的事情告知父亲,并请家中的大师出马。
对于父亲的反应,崔省有点意外,先前只要是他的要求,基本上崔父都是赞同态度,哪怕上次未经同意就抢了白家地皮,崔父都没有表示过不满。
但这一次,崔父看他的眼神,似乎不太对劲。
崔省没有多问,带着大师就去工地,在所有工人的见证下,大师搭台唱跳,又在四周贴了几张符箓,就此离去。
一番操作,工地上空的乌云无声消逝,拨云见日。
美好的日子持续了两天,崔省老陈又被急促的电话吵醒。
“老陈,什么事情?”任谁天天午睡被吵醒,都不太美妙。
“崔总,工地这里,又出事了……”
“妈的……”崔省将手机砸在被窝里。
不多时,崔省来到工地。老陈看着头上还略带湿意的崔省,嗫嚅道:“崔总,先擦擦头,头发湿,容易得风湿。”
对方显然是用冷水压着火气。
“风你妈个头!快说,什么事!”工地的工作,又停了!
“刚才有人,差点丢了性命。”老陈拉着崔省的手进了办公室,“崔总你看。”
崔省走进办公室,差点没滑倒。
铁皮房本就光滑,地板上居然还堆着一层细沙。而座椅上,四个工人浑身都是砂砾,脸色铁青坐着。
“你们,怎么回事?”崔省压着不快,努力挤出笑容。
四人互相对视,交流片刻。其中一名手上带血的工人率先开口:“崔总,老陈,这工地,真的没法做了。”
“前两天大师刚走,工地真的就安静了一天,昨晚也是,一切都很正常。连之前赵铁,郑老三说的那些声音都消失了。”
“早上我去干活,就在边上收拾沙堆,突然间我发现,地面好像在震动。我当时还很奇怪,明明打桩机也没工作啊。”
“想不清楚,我就继续干活,这时,我突然感觉脚底似乎有点动静,就像是有人拿着羽毛蘸着冰水在挠你的脚底板子,隔着鞋底我都能感受到那种冰冷。”
“我当时有点害怕,哆哆嗦嗦将脚底挪开——”
“一看,地面是一个拇指粗细的洞口,有根手指嗖的一下就缩回去了。我当时冷汗就下来了,地底下莫不是有什么东西?但是我有抑制不住好奇心,趴在洞口瞅了一眼。这一眼,差点没把我吓尿。”
“里面居然是一个布满血丝的眼球,也在瞪着我。我惨叫一声就向后倒去,一屁股坐在地上。这时候,我又感觉……我屁股痒痒的。”
工人说到这,泪花都出现了。也不怪他,就算胆子再大,再强壮的人,看到这种画面都会吓得魂不附体。
他还能完整叙述,已经很厉害了呢。
其他三人频频点头,显然遭遇类似。
工人缓了会,又道。
“我刚想起身,突然两脚发软,我发现我的手底下,大腿底下,各种和地面接触的地方,都开始有活动的迹象。我大喊一声,直接起身逃离,没想到脚下踩空,整个人掉进坑里。”
“这个坑不知道有多深,反正我没踩到底,大坑就像一个沼泽,一直吸着我往下,旁边的沙子堆也开始慢慢掉到坑里,我感觉胸口不能呼吸,不用两分钟,就会被活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