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黑脸仙子的头号迷弟。”谢文允没有回头,甩了一句话过来。
那人一脸懵逼,啥玩意儿_?
谢文允的手机响了起来,他低头一看,是和月打来的电话。
他露出喜悦而矜持的笑容:“喂?”
……
崔省又一次来到工地,工地里,往日机器工作的声音早已消失,只剩下铁皮箱办公室边上围着一圈工人。
最中间,一个拄着拐杖的的工人,靠在椅子上,不断呻吟:“我的脚啊,我的脚啊……”
崔省甩门,下车怒吼:“怎么回事?一个个,都不想赚钱了吗?”
人群里传来嘈杂,带着几分不安:“赚什么钱,命都要赚没了!”
“就是,都说了那棵树先留着,非要炸掉。现在好了,都不用做了。”有愤然的声音传来。
崔省拿起喇叭,站在椅子上:“谁再他妈的叽叽歪歪!有什么事情站出来说。少给你钱了还是逼你们加班了?都聚在这里干什么,不想做的,找财务结账,滚蛋。”
他向来呼来喝去别人惯了,也从没人敢跟他顶嘴。
崔省一番怒骂,顿时让人群安静下来。
为了糊口,身为家里的顶梁柱,这份工作可不能丢了。
“到底什么事情,进来说。”
崔省三言两语,将围观群众送走,转身进了办公室。
身后跟着的,是拄着拐杖的工人和几名工友。他们面色都有些不安。
崔省在主位坐下,先泡了一杯茶,递过去。
拄着拐杖的的工人接过,有点受宠若惊,两手不住发抖:“谢,谢谢小崔总。”
崔省不会像一些纨绔那般目中无人,只是一杯茶,就能解决问题,这种小恩小惠又不值钱,做一下面子工程又何妨。
崔省摆出和善的笑容:“说吧,到底什么情况。”
“崔总,我叫郑田,他们都叫我郑老三。”郑老三喝了口茶,“情况是这样的,前两天榕树被炸掉挪走之后,我们就继续开工。就是这两天,总会出现几个工友,莫名其妙从手脚架上掉下去。天地良心,我们都戴着头盔,拉着安全绳,而且一再确认安全绳绑着。”
“但是每一次,绳子都是断的。幸好,工程刚开始,楼房高度不算高,也就摔断个腿。”
崔省看着对方缠着绷带,还渗出丝丝血迹的腿:“你也是被推下来了吗?有没有什么困难?我尽量满足你。”
郑老三摇头:“我不是被推下了的,也不是断腿。我的腿……小崔总你看吧……”
郑老三拿出手机,翻开一张照片。
边上几个人都别过头,显然看过之后完全不敢直视。
究竟是什么可怕的画面?
崔省只看了一眼,就觉得胃里翻江倒海,转到旁边干呕起来。
“呕………………”
“这……到底什么情况?”
“前两天,我们刚开工不久,就有人被推下去。午睡的时候,我感觉心头有点慌,一直昏昏沉沉的。就感觉恍惚之间,耳边有很多奇怪的声音。
那种声音,就像这样,咔嚓咔嚓……我感觉特别熟悉,却又想不起来具体是什么,于是我也没去理会。最后听到一声叹息之后,这个声音就消失了。”
“下午醒来,我就感觉脚有点疼,因为中午都在工地休息,从不会脱衣服脱鞋子的。我就以为,可能是上午站太久了,脚酸。于是忍着继续上工。”
“晚上回去的时候,脱下鞋子,我吓了一跳,差点没晕过去!不信你问问他们。”
一名站着的工友接话:“是的崔总,当时刚到住宿的地方,我们就开玩笑说,怎么回事,今天开荤了,一股子腥味。”
另一名戴着红色安全帽的工友:“对对对,那股腥味,就像是牙龈出血,然后你又猛地吸了一口,满嘴都是的那种感觉。”
崔省皱眉,虽然这种经历他有,但是说出来……怪恶心的,胃里又开始闹腾了。
“当时郑老三把鞋子一脱,那股味道更加浓重,我们所有人都围过去,就看到他脚底起了一个大水泡。水泡已经破裂,整个袜子都被染红了。那感觉,就像是刚从血水里捞出来一样。”
郑老三又喝了口茶:“后来我就去泡脚,一脚下去,整盆水都泛红。当时我脚底的感觉就很奇怪,就那种有点……空落落的。”
“泡脚之后,我感觉好了不少,大家叫我去看看,我也就没在意。起水泡嘛,多大点事。我们平时工作,脚起水泡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第二天中午休息的时候,我又听到那个咔嚓咔嚓的声音,这次的声音,更多,更加繁杂,似乎很是急切。
但是和前一天不同,这次的声音,带着一定的节奏,咔嚓咔嚓之间,会有短暂的停顿,似乎是在传递什么。”
崔省眯着眼。
这个咔嚓声……他最近几天也遇到过……
就像是有人在他耳边吃东西,但不清楚,吃的是什么。
“那会儿,我就感觉,脚底越来越疼,脚底越来越凉,脚底越来越……空。”
郑老三回忆起当时的画面,只觉得脊背一阵发凉。
“我一下子惊醒过来,就看到……脚底似乎站着一排影子,他们轮流着从我脚下走过。当他们低着头,咔嚓咔嚓的声音,就是从我脚底传来。”
“小崔总,我怀疑那些声音,咔嚓的是我的脚……不然,不然为什么我的脚会疼,会流血。这两天,我已经感觉自己的手脚都软绵绵的,空荡荡的,好像真的没了……”
郑老三失声道:“肯定是的!再这样下去,我的整个身体都会没了!”
郑老三没什么文化,没办法形容更具体的感受。
但他有预感,再待下去,一定会有很惨烈的后果。
即使再需要这份工作,他也不能冒着生命危险。人死了,可什么都没有了。
“什么意思,你不干了?”崔省眼底染上几分不虞。
“小崔总,这份工作我恐怕没办法胜任,您要不然找别人……”郑老三心里慌得不行。
这件事搁谁身上,都是这般诡异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