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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名:二舞空
身高:158CM
信息:曾失忆并被二营长收留,后将他认作哥哥,视为比自己生命还重要的存在。
寡人的妹妹,二舞空,是个经常犯傻,总是闯祸,却很缠黏我的女孩。
我对她又爱又恨,因为她太爱闯祸,在学校里也闹得教书老师三天两头要我跑学校。
有时候我一气之下,忍不住的时候甚至想赶走她,可想想小丫头又太可怜。
但如果没有她,兴许,我早就悲痛欲绝的发疯死掉。亦或者某天伤痕累累的倒在冰冷的雨水里,不再动弹。
没错,我就是这样渴望死亡的人,有时候,或许我还抱有一丢丢坚持让自己活下去的信仰,但是,当看见无辜的人在我眼前死去。
那一刻,我真希望全宇宙,一切之中……死掉的人唯独是我一个,而不是任何人了。
我说过,我太负能量了。
如果没有人陪着,我大概早就因为杀人过度,自己躲起来孤零零的发疯而死了。
天意弄人。
许多时候,我要救的人最后还是丧了命。不止一次……终于,我怀疑自己了。
如果不是寡人发了疯一般的扑上去,而是别人动手去拯救他们,能否救下?
虽然我从来没看到过还有别人像我这么做。这就是不小的讽刺。
只是,大概我也仅能在最后为他们许多人仍旧遭遇的死亡呐喊,怒吼。
压抑的心情时刻徘徊,我每天像是行尸走肉一样。
我未曾想成为救世主,而仅仅是为死去的生命默哀。
可我的无能毕竟不会因为悲哀而改变,就好像我们有时候只能默默的掩饰和藏住失败,避免被人指出来嘲笑不断。
有时候,我们忍不住就会对自己认为“信任”的人说出来,如果对方能理解,固然是好,但要不能呢?
那么,有可能只会迎来反讽和翻脸了。
或者说……
死掉了,可却是好人?
有的人本来该一世平安,最后无辜受害,也只落得个“可惜”二字。
他们出现的唯一意义,仅是告诉活着的其他人要小心行事。不要乱做好人、
这样一来,实在让人觉得他们死了也白死,白来世上一遭,说善有善报也是假的。本质上,一个人来世上不是来讨债就是来还债的。
但也不用因此悲观。
有些人的魄力恍若大海,千钧一怒,可令天地变色。
那些人能令大地俯尸百里,流血成河。
什么?
二营长,你又是哪类人?
我并不算左右之间的哪类人,我算个想死的人。
我也知道今天死不了,可是,不久前才有个女人在我面前丧命,心里实在无法平静。
你会想到死了以后,如何得知世界上发生的其他事情么?
谁都会想,我死了以后,别人来祭奠我,我能不能对他说话。
你不能。
你甚至死了就什么也不知道了。
这样的生命只能算无奈之物,我看着别人的逝去,便暗叹他们的一切都结束了。永远都没有后续了。
站在毫无遮挡的家门口足足淋雨三刻钟,我这才掏出钥匙开门。
花篮里的花都被衣服包着,倒是没有湿透。
我回到家以后,舞空趴在厨房的地板上,嘴里正咬着一根糖棍。
『你不嫌脏!』我已经够烦了,冲着她大吼一声。
但她这傻样……好像还听不出我在骂她!?还以为我在对别人说话!?
『舞空,过来,送你朵花。』
『哥哥~』
她满心欢喜的跑过来,一下挂在我身上了。
『你回来啦?』
『花送给你。好妹妹你又趴地上!』我怒极反笑的说道。
『谢谢哥哥~』
她笑眯眯的拿起花,闻了说:『好香哦。这种花能不能吃啊?』
我看见她嘴上咬着糖棍,表情无奈。
『你又偷吃糖,不是说过一天只许吃一个吗?早上你也拿了一个。』
她摇摇头辩解道:『不是的啊,哥哥,有朋友到家里来了,我才请它们吃糖呢。』
『哈?朋友?在哪,你倒是说说看,我连个苍蝇都没见到。』
她指了指里边:『就在厨房墙角咯。』
『…………』
于是,和她一块到厨房去,两人来到墙边。
她好奇的指了指墙角,我看见细微的夹缝里面,时不时有几只蚂蚁进出。
孤才想起来,舞空失忆以后,几年来家中很少看到蚂蚁。
大概她偶尔有时候看到了,也一下没来得及问我。
近来,天炎年年洪水泛滥,因此蚂蚁少了许多。
『哥哥,这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它们要来抱我扔在地上的棒棒糖棍呢?昨天就是这样的诶。』
孤翻了个白眼。
『就是你乱扔糖棍才会引蚂蚁的吧?』
『蚂蚁?它们都叫做蚂蚁吗,难道每只蚂蚁没有自己的名字吗?嘿嘿嘿嘿,就好像我和哥哥这样。哥哥叫二营长,我叫二舞空~』
孤嗤笑了起来。
『就算蚂蚁有名字,你能当面认的出它们吗?你看看,这满地哪个蚂蚁不是长得一样?不给蚂蚁取名字的原因就在这里。』
『呃……』
不过话虽如此,寡人终究认为,等到人类的数量达到百亿,甚至千亿以后,个体还真的就和蚂蚁没有区别了。
『够了,不用管它们,蚂蚁这东西哪儿都有。我也管不了,杀不完。其实危害不大……但你别扔太多糖在这,要不然它们要繁殖到泛滥的。到时候一看到你侵入厨房,一大群一大群的咬你。』
『呃……』
我之所以没杀死蚂蚁,大概也是跟宇宙暂时没灭杀人类的理由一样。
懒得动手,懒得想法子。
蚂蚁会繁衍生息,繁衍无数的后代,可是对我有什么影响?
不管它们怎么繁殖,只是我家里的一窝蚂蚁。
寡人以前幻想过神明把人类和宇宙间的生命当成宠物,想看着你长大或疼爱你。可现在看来当初也乐观的可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洪水火灾,天地雷霆,哪样杀不了古往今来几千万几亿几十亿生民!?
宇宙大发神威,惩罚一切生灵。你好意思说他把你当成家里的宠物那样温柔对待么?家里的宠物饿了,你会喂东西给它吃,可你若在天地间饥肠辘辘,只会死在寒风饥饿之中。
你还指望宇宙期待你繁衍多少后代么?还相信它有什么好生之德么?
人类的出现,绝不是宇宙买了只宠物。而是这件事情连宇宙自己都没预料到,就好像菜园里长了野草那样。它对你是极其冷酷的。活在世上不能靠它,只能靠你,靠你历代的祖宗!
如果实在觉得你是上天的宠儿,恭喜你活在一个非常幸福的家庭乃至社会。
而不是我看见的贫民窟里那些血泪流淌,动不动被贵族殴打虐待的所谓“贱民”。
回到此刻……
小丫头安心下来,于是又拉上我往房间里去。
『哥哥,那我们睡觉吧,等你好久了呢。』
『你什么时候可以自己分床睡?大家都老大不小了,睡一块真不好。』
『诶?你刚才说了什么吗?』
她却直接无视了孤的抱怨,倒也无所谓吧。
我习惯了,这丫头就是喜欢打哈哈,每次一谈到她不愿意的事情就是这样。装模作样的想糊弄过去,而咱就是单纯的脾气好,往往也懒得斤斤计较。
刚一上床。
我倒也很疲惫了,因为回来之前已经喝了不少的酒,那眼睛一闭上,就好像被人拿东西压实了似得。
我好像看见了水。
它蒸发啊。
蒸发。
蒸发。
蒸发。
蒸发……
蒸发啊,蒸发。
蒸发,蒸发……
水不见了,我整个人随后便失去了意识。
梦境里面,星辰飞逝,光阴穿梭……
现实极端失意的人,连梦境里都是失去和堕落的。
老是做些噩梦,醒的时候又拔剑四顾心茫然,意志不能有所伸张。
我做过两个无法忘记的梦,明明我是个记性不好的人,可是,只有这两个梦,在我目睹了以后。至今连一丝一毫的细节都没有遗忘。
第一个梦,是我梦见自己站在群星之间。
不知道和谁,在辩论宇宙到底是发条,还是骰子。
而这第二个梦,便是现在……
它不止发生过一次。
第二个梦。
我再度坐在一块大石头上,那个熟悉的老头子来了。
他戴着一顶棉帽,身着棉袍,有时候我能在沙漠里看见他,那时候他也穿这么厚。
十八般兵器样样都有,我和他站在狂风里面。
我做的梦,就是每天和他战斗!永无止境的战斗!
为什么每天都会出现这样的梦境?
无论我用什么兵器,他就和我用一样的兵器。可是我斗不过他。
他的每招每式,威力远远在我之上。
在我还没能挥出一尺刀风的时候,他的刀仿佛满怀愤怒,一刀已经可以斩出数十丈的威力了!
寡人一直认为,这也可能是那些死者出现在梦境里的幻影。是来向我索命来了。
有些怨我杀了他们,有些怨我救不得他们,都鬼哭狼嚎的前来报复。
其实,拜我的凶相所赐,有时候争斗难免,我在街上,也不是没看见过有人掉脑袋的场面,甚至心无波澜了。
这样的打斗,永远是我落荒而逃。
手持关刀的时候。他甚至在我的头顶上猛劈,差点把我整个人劈开。
拜他所赐,孤开始怀疑自己是个假人,我长了假的胳膊,假的脑袋。
终究是又输了一次,和之前没有任何变化。
我没有什么不甘心,毕竟我和他的实力从一开始就不对等。
可是,我依然每天和他战斗。
一旦我握住武器,就会觉得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是战士。
我要做的不是看向身后。
而是和眼前的敌人战斗到我自己死去为止。
……
……
……
我想到自己的愿望了。
我每天都害怕有人在我眼前死去,只要发现什么,我就会扑上去战斗。
难道我在梦里,也是害怕这件事情发生,才一次次向着这个根本打不赢的敌人挥舞刀刃?
那么意义何在?
这个梦……
本来就只有寡人和他,永远都是这样。
就好像生和死那般孤独,找不出不生也不死的第三者。
只有我和他……每日每夜都只有我和他……有时候我想要其他人出来帮我,可永远只有我和他。
在我差点被劈死的时候,只有我和他,只能说服自己的肌肉不要恐慌,一定要躲开。
在我被打倒,万般绝望灰心,想法子反败为胜的时候,也只有我和他,我明明无法战胜他,也唯有继续饱含孤独的战斗下去。
老头子是个哑巴,这是我能对全则必缺的最好解释了。
他很厉害,每次打斗都能把我置身于一直在逃离死亡的境地。完全打不过他,唯有逃命。
但是,他从来不说话,也不会做出任何羞辱对手的举动。
我通常对于他的做法是这样理解的,他暴脾气,而且天下无敌,完全具有心情不好就胡作非为的资本。
这老头子一天到晚闷声闷气的,每次要动手也不废话,直接抄家伙打上来。
大概是他甚至懒得羞辱我吧,人家看我就像个蚂蚁。他要是真生气了,不用故作姿态,当场一棍子把我抡死。结束游戏。
换句话说,他的实力完全可以看谁不爽就干谁。
寡人丢掉了武器,依旧气喘吁吁的跑着,但速度不快,差点没命。
嗯……如果有人物设定之类的。
我应该属于打架威力很高,但是行动不太灵活的那种。
结果,后来,两人准时又坐着了。
他对于打很讲究,总是在某一时刻准时停手。
每次打完了架以后,他直接把家伙一丢。
然后,老头不再惹你,你惹他也没用。
我们每天打完就要休息,而这时候……因为他不会讲话,于是,我们交谈的时候会用树枝在地上写字。
但是今天……
他突然写道:『教了你三年,我该走了。』
我对于他也记得日期这件事诧异不已,但还是写道:『你怎么了?』
『千里送君,终须一别,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你能三年不忘记这个梦境的内容已经很难得,但很可惜,你的精神力要用尽了。』
『什么意思?』
『其实世界上会有很多人都做过这个梦,因为这种梦境,本质上是一种宇宙内游荡的意识波,这种意识波是发散的,会影响很多人。但很多人也排斥这种外来的意识波,一瞬间就会遗忘自己曾经受到干涉。用现代人的话说。这是精神操控,但只对极少数人有作用。你就是那极少数的一份子,而你把这个梦保存了三年……简直是……万古无一。』
虽然他这么说,显得很轻巧。
可孤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
老子每天活在命运的摆布下,堪称奴隶,天天过得苦大仇深无人理解也就算了,结果,他告诉我,现在连我这苦大仇深的生活也不是我的,是虚假的。可我却痛苦的万分真实。
然后,他现在又说本人的精神也不是彻底属于我的东西了?
如果精神都不是我的,那我凭什么受精神上的折磨??
他这么说不就等于我只是宇宙意志所决定的玩偶了吗??
我还是被创造的,我不属于我??
那为什么我的一切痛苦都由我自己承受呢?我的创造者创造我的意义又在哪里?
『那是谁指使你这么做的?你的家人在哪?』
『没有谁,我的故乡太遥远了。或许有一天你会明白的吧。别做施暴于弱小的人。』
孤也不知如何回答他。
遥远的地方么……是在天外面吗
也就是说他是天神下凡,难怪在战力上天天把我当蚂蚁一样碾压。
老实说,如果不是我愿意为了保护别人而不断变强……
三年了,每天挨打挨揍的落个遍体鳞伤头破血流的谁愿意来试试?
本能的还想战斗下去,只要不倒下,就不允许任何事情阻止我。
可是,即便如此,我也经常忍受不住这样的痛苦,因为这不是单纯的痛,而是肉体和心灵上的双重折磨,有时候我甚至不知道为什么挨揍,憋屈。也几乎没看到自己变强,有时候还因此而变的疲惫不已,仅仅是对付应该能打败的敌人,这种简单的事情也常常令我苦不堪言。
真正的痛苦是语言绝对无法表达的,如果一个人能用语言表达自己的痛苦,那只是因为他还能承受。
痛苦本身就远远超越心灵的承受能力了,一旦得到真正的痛苦,痛苦者本身哀莫大于心死,连活下去的欲望或许也没有了。
有时候,如果你总觉得自己活够了,这未必是一件好事。
寡人不由得还是释然了。
『我欠你的,将来等遇到你再奉还吧。』
他笑了笑,继续写下去。
『你不欠我,或许我就要欠你。倒不如两两相欠,人不欠我,我不欠人。他日再遇,举杯畅饮。』
『…………好吧。』
他的苦愁还有未来,只停留在最后深深的忧思里面了,老头渐渐变作石头,我用左手合抱住右拳。
左是和平,右是武力,军人要用右手敬礼,那是因为军人不能畏惧武力,但侠者最好不要把武力当作牌面。
人民可以尚武,绝不可以尚暴,极右的思想是不可取的。只会让你学到以欺压弱小为乐趣。
但也不可以极左,完全否定武力的作用。必须有人以武力捍卫每个人不受侵害。
我挥刀向天,在地上为老头子即兴赋诗一首。
云淡风轻泰山重,
恩怨荣辱俱灰尘。
龍潭虎穴何足惧,
剑戟丛中久鏖兵。
减几分闲气怨气,
轻者鸿毛死何惜?
添几分壮志豪情,
義不负心死何言?
不管怎么样,这位老头子的大恩我铭感于心了,至少他算是一个难得的知己吧。
我默默地看着即将黑暗的天空,仰天高喊。
梦境最终也彻底崩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