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装匠分正统鬼装匠和堕落鬼装匠。
正统鬼装匠还讲究正统良知，事有可为和不可为。
至于堕落鬼装匠，那就没什么讲究了，只要是对装脏之术有帮助的，无所不为。
也正是因为如此，他们才能研究出来嫡红烛和阴烛这种，对待邪祟极为有用的秽物。
先前李道玄还在蒲柳镇的时候，铁匠刘开家中，也有一丝鬼装匠的传承，但不多。
可现在看来，如果没有自己动手，任由刘开发展下去的话，那么估摸着他多半是要走上堕落鬼装匠的道路了。
“在哪？”
李道玄问道。
他还没和正统鬼装匠打过交道。
“铜里街十八号。”
李道玄看向方节。
后者点头道：“我知道在哪。”
“去了他要是不见的话，道玄你就说是我介绍你去的就是了。”不知不觉间，朱有财也将称呼改为了道玄。
“嗯，谢了。”
李道玄没有表现出过多的热情，也没太过冷淡。
送走了朱家兄弟，李道玄打开荷包看了眼，方节也凑了过来，“多少。”
“十个。”
单位自然是香火。
“啧，不愧是朱家，出手就是阔绰。”
又有10枚香火入账，如此一来，李道玄单单是香火，都有51枚了，钱财留在身上，都是数字，得花出去才行。
“走，去那地方看看。”
“嗯。”
两人稍微收拾了一下，掩门离开。
……
“这就是铜里街了。”
李道玄看去，屋门大多敞开，其间杂乱一片，像是被打劫了似的。
事实上也正是如此，两人走向街道深处，方节一边看着街道两旁的门牌。
“在那。”
右前方，一间砖瓦房门打开，门口房梁上，还挂着一块风牌，上边正反两面都写着“匠”字。
来到门口，屋内不见人。
方节正想开口，房门却“砰”地一声自行合上。
“这……装匠大人，我们是朱家朱有财介绍过来的。”他站在门外喊道。
“不见，谁介绍来的都不见！”
“不见客！”
屋内响起一个男人气急败坏的声音。
方节还想开口，李道玄轻轻把他推开，上前一步，把其中一个寿衣鬼稍稍打开，宅鬼的气息泄露。
于是……门开了。
一个鬼头鬼脑的男子把脑袋探了出来，脸上乌黑，鼻子嗅了嗅，随即眼神惊喜，“进来，进来说吧。”
只是两人刚走进屋，鬼装匠就皱了皱眉，“你俩和那群堕落的家伙打过交道！”
“堕落……有什么不好的，你说是吗，装匠大人？”
李道玄笑着问道，意有所指。
鬼装匠脸上露出尴尬的表情，来到柜台后边，说道：“先说好，我这的东西可没那群堕落家伙的多。”
“卖的话，就快把东西都拿出来吧。”
他很不耐烦地招了招手。
方节不知从哪又搞来了几个劫浊的材料，李道玄则是只有一件，宅鬼。
无脸人所化的人皮和学舌鬼的舌头，多半也是能卖個好价钱的，但是李道玄不可能拿来卖。
鬼装匠看了眼方节的材料，就没再去管了。
显然是吸引不了他的兴趣。
反倒是李道玄给出的宅鬼，他小心翼翼地将其捧在手心，脱离了寿衣鬼的镇压，宅鬼开始复苏蠕动。
鬼装匠像是欣赏什么宝物一样，放在手心细细把玩。
眼看着宅鬼就要复苏，他不知道在什么地方弹了一指，宅鬼就又不敢动弹了。
“收吗？”
“收收收。”
鬼装匠连连点头，“你想卖多少钱？”
李道玄没有回答，而是从腰间取出了另一件俗器，染血的麻绳，即将复苏的一脏俗器。
鬼装匠看了眼，就皱眉道：“装脏的材料都快复苏了，你想我帮你修复？”
“嗯，能修吧？”
“这没什么难的，两个选择，你让它彻底复苏成为鬼物，再把它打成材料，我帮你装脏上去，这样能便宜点，你卖这宅鬼的收入都还有结余。”
“要么直接帮你强行镇压，这样的话，就要贵一些，你可能还要自己掏点钱。”
鬼装匠给出了选择。
李道玄没有丝毫犹豫，“那伱等我一会。”
说完，他就左手拎着麻绳，右手握着杀猪刀出门去了，只一出去，门口就响起了嘶吼。
与此同时，还有一股阴冷之气从大门渗透进来。
但紧接着，邪祟的嘶吼变成了凄厉的惨叫，听的方节都心里发慌。
出去不过半柱香的时间，李道玄就脸色如常地回来了。
杀猪刀已然入鞘，左手拎着干净的麻绳，右手则是掐着一个血球，鲜血滴在地面都腐蚀出了一个坑洞。
但是李道玄沾满鲜血的手，则是丝毫没有损伤。
“劳烦装匠大人了。”
鬼装匠也被李道玄这鲁莽且凶狠的行为震慑到了，连连点头，“好，好。”
只是他到底不敢像李道玄一样，直接去接，而是用一个红木制成的盒子装好，这才转身去了里屋。
不过盏茶时间再度出来，麻绳已然染血，上边也是多了一股诡异的气息。
装脏成功，一脏俗器！
“少用点装脏鬼的能力就没事，动用的话，大概能用个七八次吧，具体也得看你动用的时间。”
“谢了。”
李道玄伸手接过，沾染俗气后，也就将其重新系回了腰间。
这麻绳，搭配他的捆猪俗术，简直就是绝配。
如若不然，他也不至于费这番功夫，直接倒卖就是了。
“你这宅鬼，还能再折算个三枚香火，你看想买点什么？”
一边说着，他又将方节给的那三个材料收好，也是估算了一番，“七个香火，卖吗？”
“卖。”
两人说完，鬼装匠在桌下摸索了一阵，不知在哪一摁，“喀嚓”一声，桌面柜台掀开，底下露出的，是一个个摆放好的售卖材料以及各式秽物。
李道玄一一看去。
面板上也是不断弹出文字介绍，并没有堕落鬼装匠所热卖的嫡红烛和阴烛。
但很快，他目光就被一把刻刀吸引。
雕刻匠用过的刻刀，许是先前雕刻过不少福德相，因而这刻刀上也沾染了些许运道。下次雕刻，能将这运道转嫁在活计上。
见到这描述，李道玄当即想到了那被他随身携带的木雕。
这些天，有空的时候，他就会拿出来拜拜。
至于木雕上边的，到底是什么，他是不管的。
反正只要对自己有帮助，拜拜又何妨？
现在又看到这刻刀，李道玄就有想法了，如果用这刻刀，给那木雕刻上人脸……那岂不是福运相加。
气运加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