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香茶楼,顶楼包房。
“肥叔,讲数而已,没必要带这么多人来吧。”梁学义不复武馆之中沉默寡言的低调样子,穿着一身皮衣,脸上满是嚣张的神色,梁学茂正坐在后面,一言不发。
对面肥胖的老爷子靠在沙发椅里面,慢条斯理道:“你们新记现在这么有派头,讲数我怎么敢一个人过来。”他喘了口气,道:“阿义,你——”
“咚咚咚~”频率极高的敲门声响起。
“进来。”
肥叔发话后,一个男人推门而入,附在他耳边说了几句后,退到后面,他的脸色变了变,阴沉的站起身,拄着拐杖道:“阿义,阿跛死了。”
梁学义皱了皱眉,感觉有些不妙,“肥叔,你的意思,不谈了?”
“谈。”肥叔盯着梁学茂,道:“梁先生,一个星期之内,你们交出林兮,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梁学茂起身,他按住想要开口的堂弟,道:“那看来好像没什么好谈的了。”
“你要死保林兮?”肥叔质问道,他不相信鹰爪门会力挺一个刚加入一个月的会员。
梁学茂没有说什么,一方面是他从张晓口中得知了林兮的天赋,说不准哪一天就成为格斗家,如今已经没有格斗家导致衰败的鹰爪门很需要一個格斗家撑场子。
另一方面,其实他内心是有点复杂的,林兮得罪过陈先生,倘若现在交出去,万一这小子扛不住压力把这件事爆出去,到时候陈先生追究下来,鹰爪门绝对会受挂落。
可偏偏让他直接出卖林兮,他的道德又不允许他这样做,所以就把自己给架住了。
阴暗一点的想,万一哪天陈先生知道这件事,他还能把林兮交出去换点好处,让鹰爪门更好的延续下去……
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武德两个字忽然有点可笑。
“很好。”肥叔看对方迟迟不说话,转身离去,“我还是那句话,一个星期内,把林兮交出来,我就当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堂哥……”看着肥叔离开,梁学义反而有些犹豫,他知道堂兄自小便向往着侠客一样的生活,这才投身鹰爪门,勤勤恳恳到如今,都是个正直的人,但这事非同小可,为了一个新人去得罪和字头是不是……
“阿义,给我点时间。”梁学茂没有说什么,拍拍堂弟的肩膀,径直离开,背影有些萧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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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寨,某地下黑拳场。
闪烁的霓虹灯,到处挂满的电线,街头仿佛无处不在的污水滩,缩在角落里正在爽的道友们……
“哒”报纸裹着几个用过的保险套从天而降,溅起污水,引得路旁揽客的小姐大骂。
“真是个堕落的地方啊。”林兮在墙上蹭掉鞋底踩到的口香糖,将兜帽戴好,钻进一条小巷。
“你干什么的?”没走两步,他就被一个花衬衫拦住,“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花衬衫的语气很是随意。
“不认识我了吗?”林兮抬起头,在昏暗的灯光下露出面孔来,“吹水杰,这才几天不见?”
如果想打黑拳,找这家伙准没错,前身买过几次面子给这货,也算有点交情,而且这家伙隶属于城寨三大龙头之一的号码帮,算是在前身记忆中比较靠得住的人选了。
“兮仔?”花衬衫吹水杰大笑着上前和林兮拥抱一下,“好久不见啊,老同。”
“阿杰,我需要点钱。”林兮话刚说到一半,就看到吹水杰正在口袋里掏钱,继续道:“我要去你看的场子里打拳。”
“你来打拳?”吹水杰愣了一下,笑起来:“给你一把刀,我相信你能一个砍他们三五个,上擂台?”
“你有几条命够死?”他的语气并没有带着嬉笑,这就是实话,街头混混带着武器那肯定是厉害的,要和那些用命搏钱的黑拳手在擂台上打,纯属开玩笑。
“帮不帮忙?”林兮重复的问了一遍,这里地下擂台是号码帮跟和字头一起开的,在整个港岛都是出了名的。
吹水杰沉默了两秒,“跟我来吧。”说罢,他转身向巷子里面走去。
林兮重新戴好兜帽,跟在他身后朝里面走去。
俩人一前一后来到巷子另外一边,巨大的电箱后面,有一个铁门,吹水杰用钥匙打开后,露出一条向下的台阶。
沿着大约一层左右的楼梯来到地下,两扇开的木门里面,有厚厚的门帘,撩开门帘,一股热浪扑面而来。
“干死他!艹!你mua的干死他!”
“是不是男人!干死他我今晚给伱***”
充斥着荷尔蒙的呐喊与谩骂,男男女女都撕开平日里戴着的面具,将内心压抑的情绪尽情的咆哮出来。
林兮一进来,被里面各种各样混杂的味道熏的完全停止了自己的呼吸。
这里就是个地下室,布置大概就是:中间擂台被铁丝网围成一圈,周围全部都是用水泥和塑料靠背椅堆砌起来的观众席,刚才进来的位置在两边观众席的后侧方,应该是个后门。
吹水杰很是习惯的对着不远处坐在凳子上看后门的小弟招招手。
“大哥。”头发花花绿绿的小弟走过来喊了一声。
“带他去选手室。”吹水杰看向林兮,“你想什么时候打?”
“现在。”林兮言简意赅道,他需要力量,刚刚入门的鹰爪功很不够看,也就和张晓半斤八两,别说面对枪械,就是来两个双花红棍,他都没办法抵抗。
“跟我来吧。”吹水杰的小弟没有什么意外的神色,看起来过来打黑拳是一件很常见的事情。
想想也是,这样一个格斗家地位崇高的世界,上行下效,普通人自然会格斗充满兴趣。
不远处看场子的小弟里面,看到林兮的脸之后,流露出几分喜色,为了确定目标,他特意伸了伸脖子,把人和今天发的照片对上之后,转身匆匆离去。
“老大,要不要……”另一个扫把头小弟凑过来问道。
吹水杰似笑非笑的扯了扯衣领,道:“要乜?你以为他是我老豆?呵忒~”他一口痰吐在地上。
“如果不是以前都给老板做事,我现在第一个拿他去换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