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宿命忽然一个挺身从地上坐起。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做什么?
……太多开机自启动会显著拖慢主机速度的啊!能不能卸载几个没必要的被动技能啊!
苏铭没想到重新醒过来要面对的第一个问题不是来源于外界,而是来自于自己脑海里不断响起如同夺命连环call的系统提示音。
纷杂的思绪重新一点一点变得清晰,在的作用下散落在脑海各处的记忆碎片被重新整理归类,前世与今生,蓝星华夏与提瓦特大陆,组合成现在的苏铭。
……克利普斯!
顾不得思考自己到底沉睡了多久,为什么躺在大厅而不是自己的房间里,苏铭一转头,看到浑身冰冷肢体僵硬的克利普斯就躺在他的身边。
!
在技能效果的作用下,克利普斯身上唯一的一个状态呈现在苏铭眼前。
「濒死」。
迪卢克还是靠谱的,也很给力……总而言之是赶上了。
容不得半点耽搁,苏铭马上在自己身上刷了一个。然后启动。
是。
……冷静,我有,况且都已经都「濒死」过一次了我还怕什么……
确认!
于是刚醒过来的苏铭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还好我有先见之明,转移的是。
这是重新昏迷——或者说重新进入「濒死」状态的苏铭,此刻内心当中的唯一一个想法。
……
第二天清晨,见到宿命的躯体摆放位置发生了变化,欣喜若狂的迪卢克试图探查苏铭的状态,可鼻尖处还是依然没有呼吸。
之后一定要彻查酒庄,查出究竟是谁胆大包天敢干出这种恶作剧!
“啊!克利普斯老爷!克利普斯老爷他!”另一边的女佣像是被吓到了,腿软到站都站不起来,手脚并用地往身后挪。
“……怎么了?”迪卢克强行按捺心中不愉,站起身来询问道。
“克利普斯老爷他……活了!”
“不准再弄这种恶作剧!”迪卢克怒喝。
还双腿岔开坐在地上往后退的女佣被这一声怒喝震住,呆愣在原地,片刻才带着哭腔低声道:“我没有……”
迪卢克俯视地上的女佣,女佣眼里似有泪光闪烁。
“要是你敢骗我,现在就收拾东西离开。”
迪卢克压抑着怒火威胁,随即亲自上前查看克利普斯老爷的状况。
虽然很微弱,虽然还是冰凉——但至少,迪卢克感受到了呼吸,感受到了温度,感受到四肢不再僵硬,面庞重新恢复红润。
“把老爷搬回——算了,我自己来。”
迪卢克小心地将大厅光洁的木制地板拆解,一个人抬进克利普斯老爷的房间,又小心翼翼地把克利普斯老爷放在柔软的床榻上,为他盖上被子。
“ 少——不,老爷,明日预定的葬礼……”
有直心眼的女佣小心地发问。
“什么葬礼?晨曦酒庄不需要葬礼!”
对,不需要的!既然父亲大人可以挺过来,宿命也一定可以!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而已!
迪卢克大步走进宿命的房间,取出被子为宿命盖上。
“你一定可以的,你说过让我等你。”
披上黑色的风衣,迪卢克走出晨曦酒庄。
他想起来宿命之前向他交代的事情了……愚人众的「博士」,以征兵为由,从蒙德获取实验品。
“看好老爷和小少爷,我要去蒙德城一趟。”
……
待迪卢克走后,有个细腰长腿,肤色很不健康的女佣用脚轻轻踢了踢宿命。
“喂。”
见地上的宿命还是没有反应,女人的动作稍微用力了一点。
“昨天晚上我看见了,这里现在也只有我们两人,所以不用装了。”
还是没有反应,手脚冰凉没有呼吸,看上去就跟已经死了一样。
据炼金术士阿贝多说,尽管没有呼吸,但两人体内的生机尚未断绝,服下特殊的炼金药剂之后如果三天内可以回复,那就代表还有一线生机,如果三天后还是如此……那就代表可以给他们准备后事了。
昨晚罗莎莉亚分明看到苏铭醒来,可此时又是手脚冰凉浑身僵硬。
“该怎么说呢……从小到大,你是第一个这么对我的人。”
把我领入这个阳光的世界里,告诉我原来有人一直爱着我,一直在找我。
我好不容易才接受这一切,想要好好干活不偷懒,履行女佣的职责努力报答你,结果你居然先我一步跑路了。
很过分,所以等你醒来我会狠狠揍你一顿。
你知道吗?上次那个小猫咪昨天过来了,问我你的死讯是不是真的,是不是她跳槽到「天使的馈赠」就能让你重新活过来……如果这样就可以让死人复活,那炼金术士和城里的牧师们就都可以失业了。
我骗她说:「哪天你能调配出世界上最好喝的酒,宿命·莱艮芬德饮下之后就会重新活过来。」
「唔——那好吧!反正要摧毁蒙德的酒业就要先了解它!在做出世上最难喝的酒之前,我一定会先做出世界上最好喝的酒的!」
“你知道吗?庄园里的葡萄和苹果都很甜,从璃月远道而来的客人也很喜欢。出门一趟就拈花惹草,这果然是贵族间的通病吧。”
昨天夜里,那个和她同样散发神秘与冷漠气质的女人惬意地从藤蔓上摘下一颗葡萄,叫住了她。
“那边的女佣,听说你们的小少爷死了?”
罗莎莉亚吃了一惊,因为这个女人坐在如此显眼的地方,而她从始至终都没发现这个女人的存在。
冰元素「神之眼」光芒闪耀,一根完全由冰元素凝结而成的长枪出现在罗莎莉亚的手心里。
“别紧张,我不是来打架的——看来我白担心了。”
罗莎莉亚回头一望,这个位置正好可以从窗户里看见大厅中的苏铭,此刻他正从地上坐起来,双目无神地发呆。
再一转头,那个女人已经消失不见了。
罗莎莉亚有心进入厅里,又担心那个似乎图谋不轨的女人会趁机偷袭,所以只是眼睁睁地看着苏铭捂住额头一脸痛苦,又突然抓住克利普斯的手腕。
接着,就又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现在想来——那个女人和宿命手上,都戴着同样的一枚手镯。
真是想起来就让人感觉很不爽。
于是罗莎莉亚俯下身,轻轻地把嘴唇贴在宿命冰凉的嘴唇上。
嗯……至少这个,是属于我的。她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