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说的对!而且,妈也别把采药想的太简单的,并不是所有的药草,都是随便割了再回来晒晒就行的。”
“你看,小时候你带着我们去采艾草、草蒲的时候,就总说过端午节那天的药效最好。”
“实际上我一直有个疑惑,艾草、草蒲也不只是一个地方生长着,它生长在向阳、背阴的地方,生长情况肯定不同。”
“为什么就这一天药效最好呢?”
福满满是真心的疑惑,但刘秀梅却也是真的回答不出来。
她从小到大跟家里老人学到的就是这个习俗,哪里去深究过其中的道理。
更何况,草药这东西,拿在会用的手中是个宝,像他们这种普通人手中……真用了,他们也能完全肯定药效到底怎么样。
一时间,刘秀梅也有些丧气。
自从把工作传给了女儿,刘秀梅一直都觉得这日子过的好生没有趣味。
以前老大一家还在,大大小小的孩子一天天的闹得她都头疼,也没有太多时间去想其他。
可现在老大一家子搬走了,老二家上班了倒留着两小的在家。
但偌大一个院子,这般大小的孩子不说家家都有,也还是有好几个。
这些孩子凑在一起,即使是看窝蚂蚁、给根棍子,都能玩个半天,她也真不费什么力气就能看住。
一整天下来,除了做三餐饭,就是洗洗扫扫的。
这日子啊……是真的越来越没滋味。
姐妹俩虽然不是什么敏感的人,但也看得出刘秀梅那几乎可以眼见的失望。
可不管两人怎么想,都难以同意刘秀梅独自一人去采药。
不说认不认识药材,就是这天气以及她独自一人去山上这事,就已经是让家人十分不能认同的事情了。
接下来的路,姐妹俩试着转移了好几次的话题,都没能让刘秀梅恢复精神,等看到他们大杂院的门口,姐妹俩不约而同的松了口气。
算了,还是等她们爸妈自己商量沟通吧!
两老自己商量了些什么福运来不知道,但当她看到她妈拿着不小的包裹来她房间时,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
貌似昨天晚上吃肉的时候,她妈还特意提了外公让她补身的事情。
晚上回到房间,福运来还特意问了她姐。
听到上到的包裹中有一大半都她的,还有她外婆亲手做的衣服和鞋子、零食,福运来整个人都麻了。
她外婆这份沉重的爱啊……怎么就不能跟她老人家的女儿分开安置呢?
结果今天一整天下来事情太多,福运来本来暂时把这事放在一边了,却没想到……
“这些是你外婆跟你舅妈他们寄来的,你自己看着处理吧!”刘秀梅颇有几分碍眼的把手上的包裹往姐妹俩床上一扔,就准备转身出门。
走到一半却又想了起来,她道:“对了,来来……那盒小的,我准备直接给你四哥寄过去,我会写封信让他有闲就去山上看能不能攒点草药。”
“等攒够了,让你外公他们过来时正好带过来!”
真写给福满河的信自然不可能这么轻描淡写,他们家教孩子从来都是如此,即使是亲兄弟姐妹,也不能一味的占便宜。
当然,兄弟姐妹间自己商量的,他们做父母的也不会多管!
福运来自然点头同意,这原本就是准备给下乡的四哥换些常用药,只不过机缘巧合变成了养身丸罢了。
不过,她并不知道的是,原本就已经跟丈夫商量好了要先学会认药草的刘秀梅,看到女儿答应的这么爽快,更是暗下决心要早点把这一份给赚回来。
这说是养身用的丸子,刘秀梅毕竟还是不太放心功效。
所以在回来后,夫妻俩一商量完就立刻服用过一颗。
可从服用后,刘秀梅就明显感受到了这是好东西。
那种从服下去后,就好似身体内有一个小火炉一般,浑身暖乎乎,却又不会太热乎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明显。
就是有一点比较麻烦,刘秀梅不太敢有太大的动作。
更不要说干什么活!
反正只要一动,那浑身的汗水就一直往外冒。
她捧着搪瓷杯狂灌凉白开,都怕这汗会流光她身体内的水份。
福运来并不知道这一点,以为她妈是嫌弃她外公给她的东西太多,实在是碍眼,懒得说太多。
看到她妈离开了房间,她立刻大松了口气。
直接转身往床上一坐,就把刘秀梅随意抛在床尾的包裹捞过来。
打开一看,里面不只有她外婆做的厚厚的手工鞋,以及衣服,还有她外公特意给她打的木碗、木勺、木筷子。
显然他们也是知道她开始上班了,让她可以多有一套餐具拿去厂里用。
新奇的摸了又摸连碗底都打磨的十分圆滑的木头餐具,福运来才看其他的东西。
包裹里剩下的都是大大小小的油纸包,因为已经拆过了,油纸会有明显的多余。
福运来听她姐说过,这是她妈特意给她留下来的那一份。
把几个油纸包都打开,福运来看到熟悉的东西,双眼立刻一亮。
捡起一颗已经膨胀裂开的胡(蚕)豆扔进嘴里,沙脆的口感,让她的记忆瞬间回到了以前放假去外公家的时候。
记得每一次生产队收胡(蚕)豆的时候,就会把收了的胡(蚕)豆整棵一起晒。
等晒干的胡(蚕)豆角裂开了,稍微在地面上摔一摔,豆子就出来了。
再把上面的枯叶收出来,就只剩下指甲盖一样大的胡(蚕)豆。
因为摔胡(蚕)豆时用力,总会有一些调皮的豆子飞出晒场,等到胡(蚕)豆完全归仓,下了雨福外公就会带着孩子们去找豆子。
这些经过水泡的豆子,都鼓鼓胀胀的,就格外容易找到。
他们一行人,有时是晒场周围,有时是种胡(蚕)豆的地里,扒开野草、落叶枯枝,把泡的鼓鼓的豆子一颗一颗的捡起来。
回家清洗干净后,就这样加了料下锅直接炒。
炒的它自然裂开,就是现在这个味道。
福运来回家时也曾馋过,但不要说她了,就是她妈也没有学得这一门手艺。
久违的味道,福运来不知不觉就消耗掉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