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李雨薇的喃喃自语,周傲雪的心情同样无比复杂。
是啊,为什么是他呢?
一个自己曾经最讨厌最看不起最鄙夷的人,如今却拥有那样惊人的本领,这种反差,她当时也接受不了。
她静静的等李雨薇消化了这个消息,心情稍稍平复之后,才轻声讲述道:
“其实我也不知道张大川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只知道大概半年前,他的傻病突然好了。”
“然后,他就像完全变了一个人一样,变的特别厉害,身上更是多了许多秘密:比如他种出了人人爱吃的水果,还拥有了惊天的医术。”
“他的医术,就连推荐我来这里的陈巧英院长都自愧不如。”
说到这里,周傲雪自嘲一笑,自己这个曾经公认的天之骄女,如今是各方面都被张大川远远碾压。
见李雨薇依然沉浸在这个消息所带来的震撼中,迟迟回不过神,周傲雪便取出手机,一番操作后,起身说道:
“张大川现在的联系方式,我已经发给你了,能不能说服他出手,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我医院还有事,就先走了。”
“有缘再见。”
张大川当年和李雨薇之间的恩怨情仇,周傲雪身在东江大学,自然也是有所耳闻的,所以她对李雨薇能不能请到张大川,持悲观态度。
可惜自己和那个人关系也差的很,不然她倒想试着帮一帮李雨薇。
一直到周傲雪离开茶馆之后很久很久,李雨薇才终于从那认知颠覆的状态中回过神来。
看着面前的手机,李雨薇自嘲一笑。
自己辛苦寻找的神医,竟然是当年自己“劈腿抛弃”的前男友。
她不敢想象,如果自己求到张大川面前的话,会遭到什么样的羞辱。
可为了母亲的病,她已经别无选择。
深吸口气,李雨薇拿起手机,低声喃喃自语道:
“李雨薇啊李雨薇,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不能舍弃的呢?”
她打开手机,并没有看周傲雪发来的联系方式,因为实际上,张大川现在的联系方式,她早就从罗家村村长那里要到了。
只不过,迟迟没有勇气去联系对方。
而现在,这一切已经与勇气无关了。
李雨薇打开通讯录,找到张大川的联系电话,然后手指颤抖的按下了拨通键。
耳边响起“嘟嘟”的等待音,李雨薇坐在那里,手紧张的攥着裙角,手心里面满是汗水。
她感觉,这一刻的等待,有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
此时,张大川正开车行驶在去往罗家村的路上,准备连夜去种植园区看看葡萄的长势情况,顺便再往水库里补充点灵液。
听到手机振动声,他随意的瞥了一眼屏幕。
当看到那个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电话号码的时候,他猛地一脚踩住了刹车。
是的,虽然已经过去三年多了,但张大川仍然记得李雨薇的电话号码,做梦都记得。
伴随着刺耳的刹车声,保时捷停在了空旷的乡间道路上。
嗡嗡嗡。
手机还在持续振动着,张大川坐在车里,面沉如水,迟迟没有动作。
片刻后,手机安静了下来,但随即便又重新振动起来。
对方持续不断的在打着电话,似乎不接通就不打算停下一样。
张大川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深呼吸一口气,还是拿起了手机。
接通电话,他语气冰冷道:
“有什么事赶紧说,我忙得很。”
另一头,李雨薇的声音,怯怯的传来:
“大川,你就是白龙市那位让很多人起死回生的神医吗?”
“我,我想请你救救我妈,她得了绝症,就快要死了。”
张大川:
“不是,你找错人了。”
“我只是个被女人劈腿的傻子。”
说完他直接挂掉了电话,整个人因为生气而发出阵阵冷笑:
“草泥马的李雨薇,你现在想起老子了?老子快死的时候你在哪呢?”
嗡嗡嗡。
手机又一次执拗的振动起来,倔强的不肯停歇。
张大川皱眉,心情越发的烦躁。
他很不想和李雨薇再有任何交集,这个害他变成傻子的女人,是他这辈子抹不去的仇恨源头。
可……就是贱啊。
张大川最终还是拿起了手机。
这一次,手机刚一接通,他就听到了李雨薇压抑不住的哭泣声:
“大川,我知道我当年做错了事,我对不起你,我也没脸求你什么。”
“可这一次,我求你,救救我妈吧,她是我唯一的亲人了!”
“你就当我是一个陌生人,发发善心行吗,只要你能救我妈,你让我做什么我都愿意,给多少钱都行。”
耳听着李雨薇越来越大的哭声,张大川想起了当年的那场背叛,内心之中的烦躁彻底压抑不住了。
他一声冷哼,望着漆黑的夜色,冷冷的道:
“任何条件都可以答应是吧?”
“那好,你现在立刻去定个酒店,洗好了等我。”
闻听此言,电话那头的李雨薇顿时愣住了,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回答。
张大川不屑一笑:
“怎么?别告诉我你不懂我这话什么意思。”
“李雨薇,事到如今你还跟我装什么清高呢,对你这种贱女人而言,早就不知道被人睡了多少次了,怎么还差这一回吗?”
李雨薇陷入了沉默。
许久之后,她才仿佛下定决心一样,缓缓开口道:
“好,只要你能救我妈,我什么都答应。”
随后她就挂断了电话。
大概五分钟之后,张大川就收到了对方发来的酒店地址和房间号。
看到地址,张大川冷笑之余,心中反而多了一丝犹豫。
但很快,他的脸上便被满满的戾气所覆盖,脑海里飞速闪过两人曾经的点点滴滴,以及最后发现她和梁乾豪在一起时候的画面。
“贱女人!”
张大川怒骂一声,发动了汽车,改变了原定计划。
他现在,只想报复。
把过去三年所有的屈辱和仇恨,全都报复回去!
保时捷在乡道上一个掉头,发出一声愤怒的咆哮,朝着东江市区飞驰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