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于琅低垂着眼,回了句。
“不急,眼下至纯灵体在星辰宗,我找到机会,自会带她回岐夷。”
“是,主上,一切听从主上安排。”
烟萝看他自有打算,也不多嘴,很快就在他面前消失了。
淳于琅的手指敲了敲桌沿,他思考着,一旦姜唯的身份知道的人越多,他就越难得手。
所以他得先想个办法把姜唯带回岐夷,至于如何唤醒魔器之事,等回岐夷后再另作打算。
灵光宗那边,自从仇司若被公然赶了回去,她就一直心怀怨恨。
星辰宗的那些人,凭什么敢这样对她!
她气得牙痒痒,也没心思修炼了,用寒冰鞭无情地鞭打着花草出气。
看到父亲从远处走近,她才收回了鞭子,一声不吭地站着。
仇掌门看到这一幕,走近她。
“我知道你气不顺,但是你万万不该用这种方法去招惹星辰宗的人,想毁掉一个人很容易,但你却用了最愚蠢的方法!”
仇司若听懂了父亲的教诲。
父亲行事杀伐果断,都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她的手段远不如父亲。
她不知道自己何时才能到父亲那种境界,于是只能为自己解释。
“父亲,我看不惯星辰宗弟子那副高傲自大的模样,只是想给她点教训,让她尝尝苦头,但我却没想过置她于死地。”
仇掌门听了,冷笑一声。
“你要知道,只有死人才是最能守住秘密的,一个小弟子,死了就是死了,也不会掀起多大的风浪。”
“要是那日你果断一点,又哪里会轮得到她来指认你,若儿啊,你终究还是太心软……”
说完,仇掌门露出了不可言说的笑,连仇司若看了,后背也发凉。
父亲的话让她醍醐灌顶,她就是太心软了,对待别人,不需要同情!
于是仇司若恭敬地说。
“女儿明白了,我以后会谨遵父亲的教诲。”
仇掌门听了,欣慰地点了点头,然后就大步离开了。
仇司若看着父亲的宽阔背影,陷入了回忆。
她很小的时候母亲就生病去世了,是父亲一个人把她拉扯大。
小时候,父亲对她要求严格,她一不好好修行,就会遭到父亲的棍棒伺候。
小小年纪的她常常满身都是伤,因此小的时候,她还是很恨自己这个严肃的父亲的。
无论严冬还是酷暑,父亲一定会亲自监督她练习仙法。
随着年纪的增长,她的灵力越来越高,逐渐成为了同龄人中的佼佼者。
弟子们都尊称她一声“司若师姐”,从那时起,她才意识到父亲的良苦用心。
因此仇司若虽对外人尖酸刻薄,但对自己的父亲,却算得上是孝顺。
一日,她特意做了父亲爱喝的羹汤送至他门前,正欲敲门,突然听到里面有个陌生的声音在对父亲说着什么。
“掌门,恕我无能,还是没寻到魔器的下落。”
“咳咳咳……”
仇掌门患有严重的咳疾,每当发怒心急时,就会引发咳嗽。
咳嗽声停了,过了好一会儿,屋子才传来熟悉的声音。
“魔器一天找不到,我对星辰宗的仇恨就一天不能得报!”
魔器?父亲口中的魔器,就是九幽琵琶。
仇司若之前把它偷来交给了淳于琅,如今父亲心心念念的魔器,就在淳于琅手中。
心不在焉,她想向父亲坦白,却不知道如何开口。
手中的羹汤因一时没注意,勺子碰撞到了碗沿,发出了清脆的响声。
屋子里面的人立马警觉,立马问道。
“外面是谁!”
仇司若自知已经暴露,也没什么好躲的,于是在门外说了声。
“父亲,是我,我念及父亲有咳疾,亲自做了羹汤送过来。”
陌生男人听见了,于是告退。
“既是千金来了,掌门,我也就先告退一步,魔器的事情我会继续去查!”
仇掌门摆摆手,示意他退下。
里面的人正好出来,仇司若正好进去。
她端着羹汤,与一个戴着兜帽的黑衣男子擦身而过,兜帽压得太低,她看不清那人的样貌。
她端着羹汤进去,将其放在桌子上,为父亲盛了一碗。
她将汤恭敬地递给父亲,仇掌门只是看着她,却没有第一时间去接。
过了几秒,仇掌门皱眉,开门见山地问她。
“你刚刚在门外,都听了多少?”
若论心机,她是完全不如父亲的,更何况自己就是他的亲生女儿,若是她撒谎,立马就能被识破。
既然父亲都这样问了,她也不打算隐瞒,于是实话实说。
“听道了父亲在和那人商议魔器的事。”
仇掌门听了,眼中先是出现了震惊之色,但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他这个女儿虽跋扈倨傲,但心思很容易就被看穿,终究是不可托付重任之人。
如今自己的秘密被她听去,也不指望她能帮上什么忙,只需要她守口如瓶就行了。
于是他不耐烦地摆摆手,说了句。
“今日的事你就当作没有听到,千万不可向外泄露,知道了吗?”
父亲这番话,显然是不打算告诉她事实,很明显是不相信她的意思。
她又想到了小时候,父亲也总是对她摇摇头,一副不满意的样子。
心中的不满升起,父亲看不起她,觉得她不能委以重任。
那她就偏要向他证明,自己有能力。
于是她并不急着走,只是说。
“刚刚听父亲的谈话,像是在为了寻找魔器忧心,而我却知道,魔器的下落。”
仇掌门听了,眉头的皱纹散开,眼睛瞪大,像是不相信一样,连忙问。
“自从魔器失窃后,我派人找了这么久都毫无下落,你是怎样知道的?”
仇司若自然不打算告诉魔器是自己偷了然后给淳于琅的。
父亲与淳于琅并不相识,只会责怪她胳膊肘朝外拐。
反正现在魔器在淳于琅手中,她也就放心地说了。
“父亲,你别管我是如何知道的,反正我就是知道,魔器现在就在岐夷二王子——淳于琅的手上。”
仇掌门们听过岐夷,却对岐夷二王子不甚了解。
他以为淳于琅就是一个区区凡人,魔器不过是恰巧流落到他手中,那他还是很有自信夺回魔器的。
于是他松开紧皱的眉头,展露了久违的笑。
“哈哈哈,如此甚好,那我去速速寻回魔器,好女儿,你这次可是立了大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