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该说的我都已经说了，后来的事情，你们都知道了。要杀要剐，随你们便！”
鼠妖绝望地闭上眼，已经不存任何生的希望了。
这是他第三次面对死亡，但已经显得不像前两次那样仓皇无措了，相反这次，他很平静。
但听他人诉平生，回首已是曲中人。
鼠妖虽然也是个可怜人，但可怜之人也有可恨之处！
如果因为它可怜就放过它，那些无辜的被它伤害的人，又需要拿什么去补偿呢？
姜唯听完了故事，心情很复杂，都说妖为恶，但善恶不分物种，是人心作祟。
要是有人一开始对它好，给它温暖，它或许就不会踏上这一条歧途了。
但木已成舟，所有的一切再无法挽回，鼠妖这样的结局，不是他一人造成的，是所有人造成的。
姜唯不知道该说什么，看了看旁边的祁然，他也是一脸的伤感和可惜。
再看看沈运，发现他眉头紧锁，嘴唇紧抿着，一脸的阴郁。
从刚刚鼠妖讲故事时，姜唯就在暗暗观察沈运，发现他早就神情不对劲了。
他看起来太严肃，仿佛鼠妖经历的一切不好的事情，都曾发生在他身上似的。
看他依旧沉默不语，姜唯拿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沈运这时才意识到自己的失态。
于是他立刻舒展了眉头，面色恢复了平静。
“纵使你有可怜之处，但你所做的事，都不值得被饶恕！说吧，在最后你还有什么话想说的。”
沈运语气平和地对鼠妖说。
“哈哈哈哈……”
鼠妖缓缓睁开眼，笑得悲凉。
“我从来没奢求过自己会被原谅，走到今天这一步，完全是我自己的选择。”
“我恨曾经杀我全族的仙门人，也恨曾经伤害过、欺辱过我的人，他们比妖更恶，我恨不能杀了他们，要是重来一次，我也依旧会这样选择……”
“我这一生，作恶多端，唯一对不起的两个人，一个是我娘，我辜负了娘的期盼，没有成为他口中那个心怀大义与良善的人，没有替她好好活下去……”
“另一个是曾经救了我性命的成老爷，他给了我生的希望，我却为了一己私欲，把对别人的仇恨施加于他。”
“我实在是对不起他，我不求生，只求你门再见到他时，替我说一句感谢和一句抱歉……”
说完，鼠妖流下两行浑浊的泪。
姜唯的眼中已经渐渐湿润。
她只叹世事弄人，不给心怀生机的人一丝希望。
“娘，我来陪您了，希望，你不会怪我……”
说完，鼠妖趁沈运不注意，用尽最后的妖力自爆妖丹，它的尸体一点点消失在空气中，到最后痕迹也无。
仿佛这世界，它不曾来过一样。
“或许这样，对他也是一种解脱，希望它下辈子，不要再这样苦了。”
祁然显然已经代入其中，惆怅地说着。
姜唯也这样认为，希望来世的它，能够幸福。
“走吧，现在就回成府，看看成老爷的状况怎么样了。”
沈运说完，就用传送符把他们三人传送到成府门口。
管家见到沈运他们一行人来了，以为是捉妖的事有了新进展，急忙迎接他们。
“官师，可是捉妖有了眉目？”管家急急地问道。
“妖已经被我们捉到了，它已经自尽了，现在速速带我们去见成老爷。”
沈运需马上去看成老爷的状况，只简单转述妖已除的消息，不愿多说。
听到这个难以置信的好消息，管家瞪大了眼睛，有高兴，也有惊讶，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反应过来后，管家急忙应是，马上带着他们去了成老爷的房间。
鼠妖死了，妖术没了来源，此时的房间不再是黑气笼罩了。
成老爷还是昏迷着躺在床上，沈运示意姜唯去看看，姜唯点了点头，前去探成老爷的脉搏。
成老爷脉相已恢复正常，但长时间被妖术控制，身体还是受到了损伤，此时太过于虚弱，以至于不能醒来。
姜唯用自己的灵力感应，成老爷体内的黑气都已经消失，但还是残余着一些。
此时就轮到她的治愈之术发挥作用了，她为成老爷体内输入了一些清朗的治愈之气，过一段时间，应该就没有什么大碍了。
成老爷很快就能恢复正常了，为了不打扰成老爷静心修养，他们三人退出了房间。
管家仍担心地候在门外，见三人出来了，眼中的担忧之意掩饰不住，迫切地想知道老爷的状况。
看到管家一脸担忧，姜唯还在心想，这管家真是忠心耿耿，简直比亲爹娘还要关心成老爷！
“你家老爷已经没事了！但现在还是身体有些虚弱，没有醒过来，记得去抓一些滋补的药材，一日三次为他服下，他很快就就能恢复了。”
姜唯耐心地说道。
管家一听老爷没事，激动得老泪纵横，恨不能当场给他们跪下，一一个劲地道谢。
“多谢官师！多谢姜姑娘！多谢祁公子！”
道完谢，他就立马去抓药去了。
成老爷的病慢慢地好了起来，成府也开始渐渐恢复了正常。
他想到自己被妖术控制的日子里，叫管家兴办了很多禁令的产业，敛了很多不该的财。
这些虽不是出自他本意，成老爷仍觉得羞愧难当，所以他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进宫向皇帝请罪。
到了大殿，成老爷扑通一声跪在了大殿上。
“臣有罪，辜负了陛下和复州百姓的期望，请陛下降罪！”
云昭逸早就听沈运跟他说了事情的原委，深知这成大人也是一片赤胆忠心，于是连忙劝慰他。
“大人快快起身，这事情的经过我已听官师讲过，你是被妖控制，所做的一切完全身不由己，复州的百姓还需要你，你可不能倒下了。”
“至于鼠妖借你名义兴办的产业，我全已停办，不用担心，你要是心里还有复州，就赶紧起身，继续再做一个心有黎民百姓的好官。”
成老爷听到陛下的宽慰，拜了三拜，感激涕零。
“多谢陛下开恩，臣定当不负陛下、不负百姓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