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到达城外,看见一座废弃已久的破庙。里面蛛网密布,显然已经很久没人来过了。
姜唯毫无防备,正准备进庙,被沈运拦住,示意姜唯跟在他身后。
“鼠妖天性狡诈,小心有埋伏。”
姜唯点点头,乖乖跟在沈运后面。
祁然腰间的斩妖剑已按耐不住,开始作响。
这是他来到复州即将要捉的第一个妖,他也显得有些兴奋。
祁然走了进去,观察四周。
菩萨像已破败不堪,点灯的烛台虽还是稳稳当当的放在桌上,但却灰尘密布。
破庙里的一张破草席上,上面有血迹斑斑。
想必就是鼠妖的血了,可怎么没见到它的踪影?
姜唯不敢轻举妄动,安安静静地跟在沈运和祁然后面。
突然觉得脖子上滴落了什么黏糊糊的液体,正准备用手摸来看。
“小心!”
沈运一阵呵斥,说着立刻抽出剑,斩除就要砍到姜唯头顶的黑气。
姜唯大骇,赶紧躲开。
朝刚刚她位置的房梁上一看,居然是有一个面露獠牙,体型巨大,浑身冒着黑气的黑鼠妖。
这鼠妖还是现形了!
黑鼠从昨夜受了重伤,能挨到今日,本已是强弩之末。
鼠类生性灵敏,从沈运他们三人进入破庙时,它就感知到了,马上躲到了房梁上。
既然他们一行人对自己赶尽杀绝,那它也要拉一个人一起陪葬!
底下灵力最弱的就是那个小姑娘了,那好,就她吧,有了人陪,黄泉路上也不孤单了!
这样想着,黑鼠妖使出大部分的妖力,汇成黑气,向姜唯头上劈去。
本来马上就要成功了,却不料被沈运发现。
被他的剑气击中后,黑鼠妖再也撑不住了,如一棵稻草,轻飘飘地掉下房梁。
“好险好险,差点小命就没了。”
姜唯还沉浸在刚才的惊吓中,有点没有缓过来。
她最爱惜的就是自己的生命!
刚刚差点就被这个黑鼠精害死了,姜唯有点气不过,走上前去用脚踢了踢躺在地上的黑鼠。
黑鼠妖被沈运的剑气击落后,身上满是伤口。
仿佛下一秒就要魂归西天了,姜唯踢了它两脚后,它也没有反抗。
“哈哈哈哈哈哈哈……”
黑鼠妖突然发出诡异的笑,这笑声绵延不绝,回荡在整个破庙。
“说吧?你与成老爷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害他?”
沈运犀利地问道。
“魂归故里去,钱财如粪土,但知钱财美,一生误歧途……”
黑鼠妖目眦尽裂,不答话,只是口里絮絮叨叨地念着这句歌谣,就像回光返照的迹象。
下一秒,黑鼠妖拿出决心,要咬舌自尽。
祁然看到了,立马对沈运说:“师兄,他要自尽!”
沈运也看到了,马上使出仙术,定了它的穴,让它无法自尽。
黑鼠妖沦落至此,现在连结束自己生命的力量也没有,可悲的笑出了声。
“既然我现在死不了,那就让我为你们讲一个故事吧。”
黑鼠妖满目疮痍之色,吊着最后一口气,终于说话了。
不等他们答应,黑鼠妖就自己絮絮叨叨地讲了起来……
从前,有个年幼的鼠妖,和自己的族人居住在白界。
他们一族老实本分,虽是妖族,却从来不干伤天害理的事情。
他们晨起而作,暮至而归,靠着自己的劳作经营这自己一族的血脉。
日子虽苦了点,但族人很知足幸福。
有一天,有几个身穿白衣的仙门之人,来到了鼠妖一族的洞穴前,说要为白界清除妖族,恢复清明。
族长爷爷跪下对他们求情说:“我们鼠妖一族世来居住在此地,从未有过害人之心,也绝对会听仙长的命令,协助仙族守护白界。请仙长放过!”
其中一个人直接踹开族长爷爷,说“:给你们三日,要是你们鼠妖一族不离开白界,可就别怪我们无情。”
说完,他们就离开了。
那一夜,年迈的族长爷爷被踹得重伤,卧病在床。
那一夜,父亲和母亲还有很多叔叔婶婶都被叫到了鼠族先辈的灵位前,他们签下了生死契。
要誓死守护故土,守卫先辈的灵魂,哪怕付出生命的代价!
那一夜,爷爷没有挺过去,他的妖魂化作结界,在最后的时光里,守护着鼠妖族的后代。
那一夜,娘哭了好久,她慈爱地抚摸着小鼠妖的头。
“娘恐怕要去很远的地方了,不能一直照顾你了,答应娘,不要有恨,要心存善意,活下去!”
小鼠妖心里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对他说这些话,也不明白娘为什么要哭。
它只能拿着小手帮娘擦着眼泪,天真地说着:“娘,我听你的,我一定会好好活下去。”
娘爱抚地拍着他的背,哄着他入睡,他睡得香甜。
此时的他还不知道,厄运即将来临。
三日后,那群仙长又来了,不同的是,他们带了更多的人,个个都手拿兵器,面露凶色。
“三日前,我曾告诫过你们,让你们滚,这可是你们自己选的死路。”
为首的仙长倨傲地看着我们,仿佛我们是地上的烂泥,怕弄脏了他的眼。
他灵力高强,轻松打破族长爷爷为我们设置的结界,说完带着人杀了进来。
小鼠妖的娘将他藏到了一个隐蔽竹篓里,哭着叫他不要出来。
然后她就和爹,叔叔婶婶们一起去抵抗仙人。
“蚍蜉撼树,不自量力!”
那仙长拿出箭弩,直直朝爹和娘,叔叔婶婶们射去。
一瞬间,到处都是血!
爹倒下了,娘也倒下了,娘的眼睛大大地瞪着,一直不肯闭上。
不久,叔叔婶婶们也一个个都倒下了。
透过竹篓的缝隙,他看见娘不动了,但却鲜血一直流,止都止不住。
诶?娘这是怎么了?娘是不要他了吗?
“今我白界灵光宗斩除鼠妖一族,从此白界,再无鼠妖!”
为首的仙人大笑着宣布,他的衣服上溅满了鲜血,红得骇人。
明明是那么风清月明的仙人,但小鼠妖只看到他们笑得面目可憎。
他们走后,小鼠妖走出竹篓,他推推爹,爹不动。
推推娘,娘也没反应。
尸体堆积如山,血流成河,从那一刻他意识到——爹娘死了,叔叔婶婶都死了。
都是被所谓的仙长杀死的,从此以后,他再也没有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