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班工作,是所有社会人的必修课题。鲁索已经开始自己一天的工作了,在警视厅的新选组们自然也不能闲着。
土方十三冲了一杯浓厚的咖啡,用力地晃了晃因疲劳而发疼的脑袋,在桌面上抓了一大把白砂糖扔进咖啡里,粗鲁地搅拌了一下,喝了下去。
一脚踢开碎石,用力捏碎了手中曾经装着咖啡的杯子,他盯着自己办公室墙上的大洞出神。
那是昨天晚上一个少女留下的痕迹,然而到了今天早上,他们还不知道那个少女的来历和身份,甚至连名字都不知道。
山南敬助去追踪那个少女,结果在一个叫“喜翠庄”的公寓那里跟丢了。喜翠庄是一幢有一定年限的两层公寓,一楼有一户姓“游佐”的人家。
土方得到这个结果,他已经很满意了。那名面具少女具备相当的危险性,相比较于查出她的身份,土方更加关心山南的生命安全。
唯一有点担忧的是,他回想起山南向他报告时的眼神,那是碰到了感兴趣东西的眼神。
敬助,那不是你能指染的人。
在心中叹了口气,土方只能是祈祷山南敬助不要对那名少女产生过多的兴趣。他知道,如果山南决定了要做某件事情,土方很难阻止他。
“唉……”
身为新选组副长的他,充分理解了支撑起一个组织的难处。
这时,一张兽人脸从办公室的洞口里探了出来,吓了土方一跳。
“副长,总司醒了。”
“什么?”
来人是山崎。土方刚想骂山崎一顿,可听到了冲田的消息,马上精神了起来。他跨过洞口到山崎那边:“走,带我去,是在医务室吗?”
“呃,副长,方向是这边……”
山崎也跨过洞口,站在了刚才土方站到地方。
土方抓了抓仿佛有点发痛的脑壳,一脚踢了下山崎的屁股,说:“带路!”
于是两人来到了新选组的医务室。打开房门,一眼就看到了挂起来的白色帘子,帘子背后应该就是冲田的病床。
可能考虑到冲田是女性,所以加了这个帘子。
“冲田。”
土方绕开帘子,站在床尾看向床上的冲田。冲田坐在床头,背靠床背,静静地看向窗外。
“冲田。”
“……”
“冲田。”
“……”
“冲田!”
“……什么嘛,是土方啊。”
“你都到了快要加人的年纪了,能成熟点吗?”
“……我哪里不成熟了。”
“你看看自己的脸。”
“我的脸怎么了……”
冲田这才回头看向土方。那是一张凉冰冰的脸,眼神如同冰凌一般锐利,嘴唇却因为不服气而紧紧地抿了起来。
她穿着蓝白条纹的病号服,腿上盖着雪白的床单,白色的医用纱布贴在脸上,还能从纱布的边缘看到一些淤青。冲田不仅是精神上被和服少女浇灭了气焰,还被对方结结实实地狠揍了一顿。
不得不说,这么一个靓丽的女孩子变成这样,多少让人觉得心疼。但土方可不会因为心疼对方,就什么都不训诫,作为一名新选组的队士,必须时刻拥有强大的内心。
“唉,你摸摸自己的耳朵。”
“什么嘛……”
冲田伸手到头顶,那是一对没有精神的、下垂的狐狸耳朵。与她在和鲁索初次见面时所竖起来的尖尖狐耳完全不同。
“……我有时候也会有心情不好的时候……”
“只不过是输了而已,别放在心上。你看看自己的脸和身上的伤,本来你的样貌在兽人里就与众不同,这样子更难嫁出去了。”
“不要!不要管我!我才不喜欢那些毛茸茸的家伙呢!”
“诶,为什么你就不能懂事点呢?隔壁家的那个女孩都生了两个孩子了……要不是近藤局长同意你出来,你应该留在阿兰特考虑你的婚事才对。”
冲田的耳朵倒竖起来,上面的毛发一根一根的,像是银针一样。她抓起枕头往土方脸上扔,锐利的爪子将枕头刮破,导致一大团飞散的棉花拍在了土方的脸上。
“冲——田——你能别任性了吗!”
“呸!反正新选组里的队士都打不过我,要是有人能打过我的话,我还会考虑一下。”
原本萎缩不振的冲田被土方这么一气,顿时气鼓鼓的,现在不仅仅是不甘心了,还非常生气。
“既然你不愿意回阿兰特嫁人,那就给我好好养伤,精神起来!”土方伸手将粘在脸上皮毛的棉花抓了下来,揉成团扔回给了冲田:“不就是输了一场,这难道不是很常见的事情吗?”
“唔……谁说的……我已经很久没输过了……”
冲田抓着盖在膝盖上的床单,满满的不甘心:“那个人……真的好强,别说是单挑了,我觉得我们一起上都不一定打得过她。”
冲田给予了和服少女极高的评价,但土方却对这个评价嗤之以鼻。
“冲田,你以为你的判断就一定是对的吗?你打不过她,只是你单方面的弱小而已。”
“你说什么?”
冲田那双细媚的狐眼紧盯土方,仿佛他再出言不逊的话,就要发射出激光了。
“冲田,的确,很多队士打不过你。”土方耸耸肩膀,用一种无可奈何的语气说道:“但你有没有想过,那是他们考虑到你是女性的缘故,所以才给你放水了。”
冲田睁大了眼睛。
“所以你只是弱小的冲田而已,输了也没什么好丢人的。”
冲田看着在大腿上紧握的双拳,一整张脸都皱巴巴的,看起来快要哭了——实际上也快要哭了。但土方可不管这些,他继续说道:“所以你不要太看得起自己了,冲田!你还需要继续精进,这个世界上的强者多了去了!如果不想被我和近藤局长扔回阿兰特找对象交配,那就好好振作起来!”
听到这话,一两滴眼泪掉了下来。
接着,一连串的泪珠像是珍珠项链一样落到床单和冲田的拳头上。
“……冲田?你哭了?”
沉默了一下,土方似乎也慌了,貌似他很少见到这种场面。
“……我没哭……”冲田抹了抹眼泪,鼻头有点红,她再次大声地强调道:“我没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