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陆景麟到了南阳亮了俩牌子后,南阳知府就亲自赶来了。
一番交流后,南阳知府直接给陆景麟调来城卫的一个百户营,着他们以剿匪的名义跟着陆景麟将人护送到襄阳,届时将由襄阳府的人的接棒。
陆景麟对他的识趣儿很满意,就趁着没人注意时偷偷塞了两张银票给他,于是两方都满意了。
然后么……
“单纯的走路貌似有些单调啊,这不就没人知道你们是嵩山派的人了么?”准备出发时陆景麟看着一群瘟头鸡一样的嵩山俘虏,沉吟道:“而且只是收缴了裤腰带好像乐子也不足……”
一群人拎着裤腰沉闷的赶路乐子自然不足,此前遇到的行人都有些莫名其妙,有胆子大些的过来问一句方才知晓这群人是干嘛的,所以陆景麟再次心思活泛了。
“方百户对吧?”陆景麟转头看向南阳知府给他派来的那个百户官:“可否帮我个忙?”
百户知道面前这位大爷就连知府都不怎么敢招惹,故而立刻道:“公子请尽管吩咐。”
陆景麟笑吟吟的说道:“你帮我去找人写几条横幅,搞大点儿让兄弟们举着成不?”
方百户恭敬道:“这却是没问题,只是不知公子要写什么?”
“就写上‘嵩山弟子冒充魔教围杀恒山派被擒获’,以及‘嵩山派六十八人杀人团伙到案’吧……”陆景麟一时间也想不到什么好词儿,觉着反正先写上就是了,不行到了随后的城镇再改。
方百户点头应了,正待叫人去准备时,陆景麟却又道:“对了,南阳城里有丧葬班子吧?找两队过来,还有大鼓什么的也安排上,咱们一路吹吹打打的走!”
所谓官府有人好办事,不多时陆景麟要的人和东西都被带到他面前了。
给那俩吓坏了的丧葬班子每队二十两银子安抚了一番后,陆景麟这就带着人群出发了。
于是乎,南阳到襄阳的路上出现了一支古怪的队伍,这队人前方是五十名南阳城卫开路,手上还举着超大的横幅,中间则是六十余拎着裤腰垂头丧气迈着整齐步伐喊着左右左的黑衣人,随后是数十余丧葬队伍,仿佛是在给前方那群嵩山派黑衣人送葬,末尾则又是五十余城卫军……
旁的倒是都好说,就是中间那只丧葬队伍挺热闹,打头一人扛着招魂幡,身后则是一个‘一撮毛’跟着在过桥过岔路时撒纸钱,而后则是三十二人抬着一口纸糊的棺材,边儿上有个大嗓门,时不时还吼一嗓子:“四角儿的跟夫,本家赏钱一百二十吊!”
棺材后则是一群吹拉弹唱的,四支唢呐吹的那叫一个震天响,就是曲子有点不那么对——原本送葬是该吹《大出殡》、《哭七关》这些,结果不知为何吹的曲儿相当之喜庆,就是不知叫什么……
此时方百户和陆景麟也算是混熟了些,于是便问道:“公子,这曲儿叫什么啊?”
陆景麟笑吟吟道:“没听过吧?我作的,叫《好日子》,喜庆吧?”
方百户张了张嘴:“呃……喜庆。”
“喜庆就对了。”陆景麟笑得很缺德:“给嵩山派送葬,不喜庆点怎么行?”
方百户不甚理解江湖事儿,只能陪着笑了笑,但沿途围观的江湖中人可就懂这乐子了。
“这是嵩山派的人?没搞错吧?”
“我好像见过其中那么一两个……还真是嵩山派的!”
“豁,这是哪位好汉做的?大快人心啊!”
“还能是谁,七侠镇陆公子呗!喏,前方骑马的那个就是!”
“陆公子壮哉!”
南阳怎么说也在嵩山派的势力范围内,而嵩山派日常对同属五岳剑派的人都那么傲气,何况是对其他门派的人呢?
故而这些人瞧见嵩山派倒霉时各个开心的不得了,甚至有一些被嵩山派欺压过的人还一起买了些酒肉让百姓帮忙送给陆景麟一行人——当面送不敢,怕被嵩山派盯上。
而后看热闹的人也越来越多,许多江湖人都笑嘻嘻的跟着队伍前行——多新鲜呐,日常高傲的嵩山派被人啪啪打脸,门下弟子拎着裤子迈着整齐的步伐前进,还有专业的送葬队伍,也不知左掌门知道了后心情如何?
两天之后这队伍就越来越庞大了,而随着消息的传开江湖上对嵩山派冒充日月神教一事的讨论也越来越多,有人觉得这事儿挺离奇,便壮着胆子凑到跟前问陆景麟:“陆公子,这群人真是嵩山派的啊?”
陆景麟看了那人一眼:“我有必要撒谎么?”
那人道:“小的不敢怀疑公子,可围杀恒山三位师太的事儿总有头有尾吧?”
陆景麟一寻思也对,便随手指着一个黑衣人道:“你!对,就是你,出来给大伙讲讲你们是受了谁的指派,何时从何处出发在何地埋伏,又是如何抓到恒山弟子继而围杀恒山三定的,内容要详实,不可撒谎,听到了没有?”
那黑衣人站定了身子,张了张嘴:“我……我是魔……圣教的,不是嵩山派的……”
陆景麟眉头一挑:“哦豁,都这会儿了你还看不清状况?在给你一次机会,说还是不说?”
那人低垂着头,只是拎着裤子不说话。
“很好,很有个性,不说是吧?”陆景麟笑嘻嘻道:“方百户,没收了他的裤子!”
话音刚落那方百户就带着几个城卫壮汉一拥而上,那黑衣人见状先是一愣,然后就开始嚎叫:“我说!我说!我是左掌门派来……别脱,求求你,别……”
于江湖人而言,被人扒了裤子走在街上可比杀了他还难受,那能不慌么?
所以那汉子被扒掉裤子后,整个人哭的宛若个小姑娘,而后直接用手捂着脸不放下了——他倒是聪明,知道捂下面不如捂脸……
边上的江湖人瞧见这一幕也是面面相觑:陆公子不杀人,但诛心啊!
陆景麟也不管这些,随手又指着一个黑衣人道:“你,出来!别磨磨蹭蹭的,快点!需要我给你重复一遍要求吗?”
这人看了看身边被扒了裤子的伙伴,然后才垂头丧气的嗫嚅道:“不用了,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