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一笑，所有的主意力都落到她的身上来了。
姜茶也没想到有这效果，可能是人美，自带出场特效。
她敛了敛，踩着步子走了过去，微笑着唤道，“清瞳姑娘。”
清瞳看着她，“华小姐，你怎么在这里？”
姜茶笑眯眯，“路过啊，王爷看到你在这里，叫我来找你跟我们一起进宫。”
她蹙眉，有些为难的道，“可我这里的事情还没解决。”
姜茶淡淡的扫了眼跪在地上的丫鬟，转身朝墨兰笑道，“墨兰，你能替清瞳姑娘叫个侍卫，把这丫头送去官府吗？”
墨兰神色很微妙，但没多说什么，抬手扣了个响指就招了个侍卫出来。
那丫鬟一看，眼泪就又冒了出来，跪行着爬到了白衣女的脚下，“姑娘，你救救我，我求你救救我，我不想去官府……我娘还在等着我……”
白衣女皱着眉，冷眼看向姜茶，面带轻鄙，“你就是华时初？”
姜茶微微一笑，唯眉眼凉薄，“我是。”
“你们这些所谓的贵族，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大小姐一个一个都视人名如草芥是吗？她们不过是比你们穷，就活该被你们践踏？”
姜茶勾唇，挑着眉吐出两个字，“践踏？”
她好笑至极的看着白衣女，“我倒是头一次听说，被偷东西的人是恶毒，偷东西的人被送进官府叫做被践踏，不知道还以为清瞳姑娘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呢。”
“那么依你说，区区一个镯子，比一条人命还要重要？人跟人之间是平等的，不是你们生来富贵就高人一等。”
“那么按照你的意思，这天底下凡是情有可原的偷盗者，都应该被情理于南诏律法之外？就因为她贫穷她可怜她值得被同情，所有的过错都不再是过错，那么以后所有赚不到钱的人都可以上街去偷去抢也是无罪咯？”
白衣女看着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姜茶抬手卷着自己的垂落到腰间的长发，“丫鬟偷了东西，清瞳姑娘不想计较的话，不送去官府是她心软善良，是她的自由，可是清瞳姑娘的东西被偷了，把小偷押送官府，是她的权利，因为丫头是弱者就该免罪，这就是你所谓的，平等？”
杏雨看着她，伺候华姑娘的这些日子里，她从没见过她这副表情，让人觉得……说不出来的畏惧。
虽然她脸上其实还有些笑意。
白衣女想说话，可是张口却找不出反驳的台词。
白玛看着她，拧着眉头。
拓跋朗远远的看着她，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
一时间没人说话，地上的丫鬟显然着急了，又爬回了清瞳的身前哭诉道，“小姐，小姐，看在我伺候了你半年的份上，你绕过我这一次吧……”?
清瞳蹙着眉，往后退，“你把手松开。”
姜茶低头看她，撩起唇角，似笑非笑的开口，“你说，你是因为母亲病重，所以才迫不得已的偷了清瞳姑娘的手镯？”
她蹲下了身，笑吟吟的道，“来，你看着我的眼睛说，你母亲得了什么病，需要花多少银子。”
丫鬟看着她，在视线对上的下一秒又抖抖索索的躲开了，“我娘……患了很严重的伤寒，大夫说如果没钱抓药，她就会病死。”
“大夫问你要多少银子啊？”
“一……一两银子。”
姜茶站了起来，笑问清瞳，“清瞳姑娘，你的手镯应该很特别吧？”
她跟清瞳接触不多，话都没说过几句，但隐约觉得她不是个会为了手镯不依不挠的人，倒并不是她多善良，而是她似乎……不太在意这些东西。
清瞳抿唇，似有难言之隐，过了会儿有些含混的回答，“嗯，很贵重。”
星儿在一旁终于没忍住，“那个镯子是七王爷问皇上讨了来，特意送给清瞳姑娘的，全天下就只有两个，还有一个在公主的手上，七王爷还说了，如果清瞳姑娘弄丢了，他是要惩罚清瞳姑娘的，何止贵重，不是钱能买得到的。”
惩罚……
姜茶看着清瞳清冷的脸，眉骨跳了跳。
这个惩罚的意思，好像……比较少儿不宜？
她往前走了两步，走到清瞳的面前，抬手轻轻的取下她头发里的一根玉簪，眯眸轻笑，“这根玉簪，看上去也不错的样子，应该也值不少钱吧。”
清瞳还没回答，星儿就抢着说话了，“是妈妈请上京最好的玉行做的，专门等这一次国宴进宫戴的，十二两银子呢。”
姜茶又插回了清瞳的头发里，转身笑道，“清瞳姑娘是烟雨楼最好的舞娘，仰慕她的人无数，还包括了七王爷，妈妈对她也很大方，那想必她有很多贵重的东西吧。”
星儿点点头，“是的，七王爷送了很多首饰。”
“哦，那么那个手镯有多贵重，地上这位姑娘知道吗？”
“知道啊，七王爷送给清瞳姑娘的时候，我跟她都在呢。”
姜茶绯红的唇上噙着笑，再度俯身蹲下，缓缓的道，“那我就不明白了，如果真的是因为母亲生病迫不得已的偷样东西去应急，那随便捡样东西，能卖一两就好了，为什么偏偏挑了件最最贵重……丢了还会给清瞳姑娘带来灾难的手镯？”
丫鬟看着她，眼神闪躲得厉害，“我……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只是随便拿了一样。”
姜茶眉眼染笑，轻轻袅袅的道，“你这随便，好像不随便啊。”
“我没想那么多……”丫鬟又转而抱着清瞳的腿，浑身发抖的哭着，“小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清瞳不为所动，侧首淡淡的看向被墨兰招过来的侍卫，“麻烦了。”
丫鬟被王府的侍卫拖走了。
姜茶抬手，扶着杏雨伸过来的手臂站起身来，既没看拓跋朗和白玛，更没看那个白衣女，只是朝清瞳笑吟吟的道，“走吧。”
清瞳微微垂首，“谢谢华姑娘。”
前面墨兰开路，三人回到马车上。
帝惊澜睁开阖上的眼眸，视线落在姜茶的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