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黑暗中低头,看着抱着他的女人。
她的呼吸很均匀,华时初没半点功夫的底子,装不出沉睡的呼吸,是真的睡着了。
过了几秒,他直接把扒着他的女人拨开,扔到了一边。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熟睡中的女人再度爬了过来。
其实不怪姜茶,实在是她习惯了夏有冷气冬有暖气的二十一世纪,这种寒冬天她冷得只能蜷做一团。身旁的男人又暖得像火炉,她自然锲而不舍的想抱住。
这么几次反复下来,帝惊澜被她闹得差不多一夜没睡。
…………
早上。
姜茶眼睛还没睁开只是有清醒的意识就立即觉得不对劲了,她从小就是孤儿,自有记忆开始就是一个人睡,对于一醒来身边多了个人,全身上下都在说不习惯。
她睁开眼,男人英俊的脸跃入她的眼帘。
帝惊澜早就醒来了,嗓音清醒冷漠,“手可以拿开了?”
姜茶这才震惊且尴尬的发觉,她手脚并用的缠在这男人的身上,像个十足的八爪鱼,恨不得就挂在他身上。
她脸蛋红了个透,连忙松了手脚爬到了床褥的最边上,离他远远的。
帝惊澜掀开被子,“起床,进宫。”
姜茶抱着被子哦了一声,突然想起她的衣服还在昨晚的浴桶旁,想下床又犹豫了。
这大冬天的早上,实在是太冷了。
她想了想还是道,“王爷,你能帮我拿下衣裳吗?搁在浴桶那边了。”
帝惊澜抬眸看她一眼。
没有要帮她拿衣裳的意思。
姜茶微微撅唇,“王爷,天这么冷你就顺便帮我拿下衣裳都不行?”她咕哝着道,“那我还不如跟着皇上呢。”
反正都是守活寡。
帝惊澜扯了扯唇,清凉讥诮,“睡过我的床,你还想进宫当贵妃?”
姜茶,“……”
最后还是他出去后招了个丫鬟进来,伺候她穿衣服。
穿戴整齐后,天也就刚刚亮的样子。
姜茶坐在马车里,又是打呵欠又是叹息,她昨晚睡得晚又没睡好,大清早就要起来进宫自然很困。
帝惊澜在她打呵欠的时候,冷眸看了过来。
姜茶讪讪的收起手,又眨了眨眼,托腮由衷的感慨道,“我觉得当皇帝真是一门再苦不过的差事,不仅要雨露均沾滋润整个后宫,还得起个大早上朝处理全国大大小小的事情……”
在男人的眼神下,她说着说着声音就低了下去。
掀开马车的小帘子,姜茶装作若无其事的看街景,恰好看到街道两边摆的早市,她一眼就看到白白胖胖的冒着热气的馒头。
她眼前一亮,转过头朝男人道,“我们赶着进宫都没吃早点呢,不如买几个馒头在路上吃吧,垫垫肚子也好。”
帝惊澜直接闭目养神。
姜茶觉得她是真的饿了,昨天一整天都没怎么吃东西,早上也什么都没吃,饿得整个人都要放空了,现在看见几个馒头都觉得是人间美味。
“王爷王爷,我们买几个馒头吃吧。”
“王爷,你不说话我就当你同意了?”
一,二,三,不吭声。
姜茶掀开帘子,朝驾马车的侍卫笑眯眯的道,“那个,大哥,王爷早上没吃东西,早朝也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能不能停一下去买几个馒头?”
侍卫放慢了速度,愣愣的看着她,“馒头?”
“是呀,我也有点饿了呢。”
侍卫见帝惊澜没出声阻止,便当是他默认了,停了马车,“那华姑娘您等一等,我去买。”
“哦,那谢谢侍卫大哥。”
侍卫眼角抽了抽,随即低头道,“华姑娘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吩咐,不用道谢。
姜茶回到马车里,偷瞄了眼始终没出声的男人,发现他还是闭目养神,撇撇嘴,有点开始习惯这男人的性格了。
侍卫的动作很快,没几分钟就捧着热乎乎的馒头回来了,“华姑娘,您的馒头。”
姜茶看他买了挺多,拿了两个出来,“你应该也没吃吧,要不要来两个?”
侍卫几乎是惶恐的摆手,“不用不用,您跟王爷吃就好。”
“这怎么好意思,花的也是你的银子。”
帝惊澜睁开眼看了他们一眼,那侍卫见到,连忙道,“不用不用。”
说完就立刻转过身回到帘子外,抬手挥了下马鞭,马车便重新跑了起来。
姜茶也没勉强,低头从里面拿了个馒头出来塞到口中……唔,不错,松松软软,古代也没有乱七八糟的添加剂和替代品,用的应该是实打实的白面。
她咬了一个在嘴里,双手把纸袋子递到男人的面前,明眸坦坦荡荡的看着他,“王爷,吃一个吧。”
男人一双漆黑的深眸一瞬不瞬的盯着她。
姜茶见他不动,腾出一只手从袋子里拿了个包子出来,一手喂自己一手喂到男人的唇边,吐词不清的道,“吃一个不会有损失的啊,不吃早餐对胃不好的。”
帝惊澜仍然没张口,只不过注视着她的眼神愈发的深,也愈发的冷。
就在姜茶举到手软准备把手收回来自己吃的时候,男人还是伸手接过了她手里的馒头,低头咬了一口,慢斯条理的咀嚼着。
姜茶抿出笑,皇家子弟就是皇家子弟,贵族气派十足,啃个馒头也是一脸高贵冷艳。
………………
帝惊澜要上朝,她自然是不可能跟着去的,被安排到了一处偏殿等着。
金銮殿上。
龙椅上的皇帝一身玄色龙袍,眯着眼睛看修长笔挺的站在下面的男人,怒极反笑的勾唇,嗓音里弥漫着极深的寒意,“九弟,你刚刚说,你要朕的女人?”
整个朝堂上,安静得每个人都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
上一次这两个男人这么争锋相对时,先皇还尚未驾崩,他们还是争夺皇位的皇子。
帝惊澜抬起眸,深眸里蓄着浓稠的笑意,凉意沁骨,“皇兄这话说得像是臣弟侵占兄嫂,臣弟不过是觉得,既然皇兄已经做主把时初赐婚给别的男人,那她就已经不是皇兄的女人,何况她如今家破人亡又成为新寡……”
他徐徐的笑从喉骨中溢出,低到极致,“整个江山臣弟都给你了,不过是一个已经送出去的女人,臣弟现在喜欢,皇兄给还是不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