助理点头,“对对对,穆少就跟着了魔一样,非要在暴雨最大的时候出来,明明都封锁了,可是他竟然还命令所有人解除封锁线,冲过来找你。”
夏轻灵咬着下唇,心情沉重。
她没有想到穆祁言竟然会来找她。
简直不可思议。
他不是一直都见死不救的吗?
这都不像是他了。
“你们都没有出来寻找吗?”夏轻灵快步走到泥石流堆旁边。
她觉得穆祁言不可能埋在里面,毕竟他那么聪明强悍的人,怎么可能会死在泥石流堆里。
她对穆祁言,好像有一种盲目的乐观。
助理无奈地说:“失去消息的时候,我们大家都在寻找,可是救援队还搁浅在隔壁海岛的海港上,根本无法过来,我们的人力有限,根本没有足够的人来挖掘开泥石堆。”
夏轻灵终于感受寒冷,她觉得一种冷意从脚底往上冒,一直到头顶。
“他,真的消失在这里吗?”
“是啊,就是这样,我们才怀疑穆少被埋在里面了,因为刚好就是二次泥石流崩塌的时候,穆少失踪了。”
夏轻灵终于忍不住地跑到泥石流堆上,她开始四处搜索,心里的害怕一阵一阵地冒出来。
“穆祁言,你在哪里?”
就好像昨天晚上的时间再现,她昨天晚上找的人是梁斯诺。
今天找的人却是穆祁言。
可是昨天在寻找梁斯诺的时候,她的心更多是一个不甘心。
她想要找到梁斯诺问清楚,他们当初的分离的阴谋。
而今天,她寻找穆祁言却只有一个念头。
穆祁言不能死。
绝对不能死。
不准死。
为什么不能死。
因为她……
她无法想象他死掉的画面。
甚至是,无法想象余生没有穆祁言的画面。
突然,夏轻灵看到泥石流堆下,一件黑色的外套出现。
这件外套有一种低调的奢华感觉,很像是穆祁言穿的衣服。
毕竟他的私人设计师,一直很喜欢给他设计这种衣服。
不一定是穆祁言的。
搞不好穆祁言昨天晚上根本没有来到这里,或者来了以后很快就会走。
毕竟泥石流都要崩塌了,他怎么可能蠢到还留在这里。
难道他会为了寻找她,而宁愿失去生命?
助理突然惊慌失措地说:“是慕少的外套,他的外套怎么会遗落在这里?”
夏轻灵如坠冰窖。
怎么可能?
他的外套,在泥石流的石堆里?
夏轻灵恍惚地蹲在,等到意识到什么,她已经处理好的指尖伤口又崩裂开了。
助理大声叫喊:“夏小姐,你在干什么?用手挖是不可能的。”
原来夏轻灵已经蹲下,拼命地挖掘石堆了。
夏轻灵一声不吭,她努力地要挖掘出来。
助理连忙大喊:“我去找人,让他们来挖掘。”
助理急匆匆地跑了。
而夏轻灵却留在现场,眼睛通红。
她几乎不敢相信,“不是真的吧,你真的来找我了?”
“你是傻子吗?你不是天才吗?你不是很冷漠无情吗?”
“你怎么可以,来找我。”
“而且你不可能被埋在泥石流下面的吧,会死人的。”
“你不可能死,你可是穆祁言,高高在上的穆祁言啊。”
“你怎么可能,因为我,死了呢?”
“不要开玩笑了,穆祁言,你出来啊。”
夏轻灵终于忍不住眼泪,稀里哗啦地流出来。
她拼命地扒开石块。突然一只手出现。
夏轻灵瞪大眼睛,她颤抖着声音,“穆祁言,祁言?”
那只手的主人,埋得非常浅,她竟然将石头搬开,能看到他的身体。
夏轻灵几乎不敢去搬动石头。
因为她看到那男人,被压在石头下面,头颅已经血肉模糊一片。
他死了。
夏轻灵一瞬间,大脑是空白的。
她茫然地蹲在那里,看着这个男人的尸体。
穆祁言?
死了吗?
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
她颤抖着声音,“你没有事吧。”
没有事……吧。
怎么可能没有事情。
头都扁了。
这个男人死了。
夏轻灵伸手揪住自己的胸口,她只觉得空荡荡一片。
最后,她浑身无力,感觉虚脱了。
明明什么都没有做,可是就累得慌。
无法呼吸,冷汗直流。
夏轻灵才发现,这种空荡而难受的感觉。
是——绝望。
彻底的绝望。
就好像失去生命中的挚爱,失去了一切的那种绝望。
冰冷浸入她的思绪,血管,心脏。
她觉得,自己也死了。
夏轻灵慢慢的伸出手,抓住那个石块下的人的手,“你不要死……”
泪水落下去,落到男人的手上。
夏轻灵突然顿住,穆祁言的手她看过。
很漂亮,就算被石头砸到,也不可能变短了吧。
这个尸体是……
夏轻灵浑身一抖,立刻将手甩开。
而助理刚好跑回来,“夏小姐,找到穆少了。”
夏轻灵茫然回头,双目通红,鼻尖也红红的,就好像是一直被人欺负狠了的兔子一样可怜。
助理被她这个绝望的模样,吓到了。
夏轻灵说:“找到穆祁言了?”
助理连忙点头,“是啊,找到了。”
夏轻灵说:“他没事吧。”
助理犹疑,“穆少,被压住了。”
夏轻灵一惊,“压住了?”
助理更加迟疑,终于轻声说:“快死了。”
夏轻灵立刻跳起来,“快点带我过去。”
助理立刻点头,转身却松了一口气,这样欺骗人好像不对。
可是想到穆祁言的脾气,连忙抖了抖。
穆少要让夏小姐误会他快死了,他身为助理只能尽量欺骗夏小姐了。
穆祁言被压到的地方是距离泥石流不远处的山坡下,夏轻灵急匆匆赶到的时候,周围围着一圈人。
个个神色焦急。
助理们一看到夏轻灵,脸上的焦急终于微微放松。
“夏小姐,你来了。”
“终于找到你,你没事吧。”
“谢天谢地,你终于来了。”
……
夏轻灵直接懵了,怎么这群人将她看成上帝了?
就好像她的到来救了他们的命一样。
她嗓音有些沙哑地问:“他呢?”
问得有些迟疑,似乎有些不敢面对穆祁言出现危险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