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家
结亲是喜庆的事,互见自然是一片乐呵!
男人公务忙。有些事儿,有些话就在外面说了。礼节,细节的操办,就交给家里女眷了。
继而,早饭之后,容老夫人和魏氏,随同容逸柏一起,带着礼物就来到了林家!
林夫人面带笑意,周到接待。
坐在一起,魏氏除了必要的寒暄,其余几乎沉默,都是由容老夫人跟林夫人两人在说。是母亲,也是继母,这样一个身份,话少些比多些合适。
容逸柏在一旁静站着,脸上带着一抹温和笑意,公子温润如玉。看着既令人心生好感。
林明玉站在容老夫人面前,垂首,脸上带着一抹红霞,文静,乖巧。
“林夫人,你这女儿教养的可真是好。真是怎么看,怎么招人喜欢。”容老夫人笑呵呵夸赞道。只是内心也是如此想的吗?一时难知。
林夫人微笑,“老夫人太过誉了。”
容老夫人笑道,“是夸赞,也是实话!看着林姑娘,我是打心眼里喜欢。”容老夫人说完,叹了口气道,“我这孙儿身体不好,他的亲事,一直是我心头的一块大石。现在,看着林姑娘,我可是放心了。以后,有她在柏儿身边照顾着,那……”
“那可是哥哥的福气!”
声音忽入耳,众人一怔。转头,身影映入眼帘。魏氏眼眸微闪,随着起身。容老夫人脸上的笑容就僵了一分。
林夫人,林明玉率先上前,见礼,“臣妇(女),叩见湛王妃。”两人刚俯身,既被容倾扶起。
“林夫人,林姑娘无需多礼。”
“谢湛王妃!”
“老身见过王妃!”
“臣妇给王妃请安!”
“祖母,母亲,不必多礼,请起!”
“谢王妃!”
“王妃怎么过来了?”
“哥哥这话问的可是有点儿憨。”
容老夫人也随着道,“柏儿这话可是说的不对。今天这日子,王妃理当过来。”
容逸柏颔首,“祖母说的是。只是,王妃从昨日起就有些不太舒服,不宜走动。”
容老夫人闻言,脸色再次一僵。难堪,王妃身体不舒服,这事儿容逸柏知道,可她这个祖母却是一无所知。这说明什么?是说,她这个祖母对王妃不关心。还是想让林家知道,王妃跟她并不是很亲近?
容逸柏这混账,可真是会说话!
看容老夫人一时僵住,魏氏赶紧道,“王妃不舒服吗?可是病了?”
“昨天有些不舒服,不想让祖母,母亲担心,所以就没让人过去说。不过,今天已经好过了,母亲无需担心。”
“那就好,那就好!”
容倾点头,随着抬脚走到林明玉跟前,拿过小麻雀手中的盒子,打开,一条精致,精贵的手链映入眼帘。
“本是准备同祖母,母亲一起过来的。只是,路上取了一下手链,所以耽搁了一些时间没赶上。”容倾说着,拿出手链,为林明玉戴上,“手链上点缀百合,喻意:好合百年,一生顺利,万事皆如意。”
好合百年!喻意吉祥。更重要的是,透出的是湛王妃对林明玉的满意。
林明玉抬眸,看着容倾那清亮的眼眸,再看手腕上的手链。嘴角漾出一抹笑意,深俯身,“谢王妃!”
“不用谢。”
林夫人看此,心里也不觉松了一口气,上前两步,“王妃请上坐。”
容倾颔首,但却在下首坐了下来,以晚辈的态度,而非湛王妃的姿态。
魏氏看一眼容倾,随着垂眸。陌生的厉害,直至让人已想不起她从前的样子。
容老夫人心情格外复杂。
一个湛王妃,一个状元郎。家里最为成器的两个,偏偏是她曾经最看不上的一个。
容倾,容逸柏用现在的身份告诉她。她是多么的识人不清,老眼昏花。
结亲日,因容倾的到来。容老夫人不觉失去了说话的权利。而林家,不可否认心里是高兴的。他们只希望容倾对林明玉是真的喜欢,满意。不求她护着明玉,只愿她在以后的日子里不刁难明玉就行。
***
从林家出来,容老夫人看着容倾,第一句,“你三朝也没回门。预备何时同湛王爷一起回来?”
“这个孙女也不好说,待我问了王爷再定吧!”容倾满口以夫为天的语气。
容老夫人听言,抿了抿嘴,“定了,提前派人回去知会一声。”
“好!”容倾点头,容老夫人抬脚上了马车。
魏氏看着容倾,轻笑道,“王妃得空常回去看看,老爷很惦念你。”
容倾闻言,不由笑了,“好,得空我一定回去。”说容琪惦念她,容倾相信。
俗话说,女儿都是果篮子,回去定会带些东西的。听闻,容琪现在穷的厉害。不过,也因为兜里空,人老实了许多,在政务上也勤奋了许多。由此可见,容琪还是兜里空些的好。
看容倾脸上那抹笑意,魏氏眼神微闪,垂眸,“如此,臣妇就先告辞了。”
“嗯!”
容老夫人,魏氏离开。容逸柏看着容倾道,“真的没有哪里不舒服?”
容倾白了他一眼。
容逸柏不以为意,继续道,“药喝了没?”
“这事儿你少操心。”跟自己哥哥讨论这事儿,天雷滚滚。
“脸色不是太好!”
“我好的很!倒是你,第一次见岳家的人,见新娘子,怎么就没脸红一下,羞涩一下呢!”
“男人要大方一些才好看。扭扭捏捏一看就没出息。”
“倒也是!”
“看着感觉如何?喜欢不?”
“嗯!喜欢。长的很漂亮,哥哥有福气了。”
“才看一眼就喜欢?”
“我相信你的眼光。”
“若是我看错了呢!”
“少说这话。日子都是过出来的,只要你不亏待人家,她肯定也会对你好。这时代,女人指望着男人过日子,没有那个做妻子的,会去祸害自己的相公。拿自己一辈子赌气玩儿。”
容逸柏点头,“你说的对!”说着,又道,“这话你可跟湛王爷说过?”
“没有!”
“为何?”
容倾淡淡一笑,“因为那个男人,他从不管你说了什么,他只看你做了什么。”
“是吗?这么说来,你在他面前说他一句孬话,他也会当做听不到了?”
“屁!他会马上把你吊起来打。敢说违逆他的话,他绝不饶了你。相反,若是好听话,他又不相信你了。所以,他真的很难伺候,很多时候都闹心的厉害。”
“可是就算是那样,你还是想去喜欢他?”
“是呀!大概是因为脑子里记住的除了他的坏,还有他的好吧!他救过我,也护过我。那些都是事实。”
而为了他那一句不舍,她也想试试。过日子,有感情总比没感情好。只是,要全心全意的喜欢他,那并不容易。
不是因他那阴晴不定的性子。而是,那理所当然,光明正大的怀抱其他女人的画面。不回避,想到就会泄气。
谈吃喝玩乐不行吗?谈什么感情呢?怪伤神的。没心没肺的活着多好。
无声吐出一口浊气,看着容逸柏,容倾沉静道,“所以,以后过日子,要包容一些。不要人家做错一点儿事,你就揪住不放。人又不是神,总是有犯错的时候。那时,你就想想她的好。那时定会发现,那一点儿错真的不算什么。”
只要不是爬墙,不是谋杀亲夫。其他,或都可以谅解。
容逸柏听着,温和一笑,“你这嫂子还没进门呢!就开始偏心了?”
“我跟嫂子都是女人,自然是向着她。”
“这是什么歪理?”
“这是正理。因为,结亲,成亲,对于女人是一辈子的事儿。可对于男人,却不过是一句话的事。喜欢,娶了!不喜,休了。男人有任性的权利,而女人没有。所以,你对她不要太苛刻了。娶了人家,就要对人家负责。别拿那休妻二字刁难人,那是最差劲儿的,不是男人所为。”
“嫁给我的女人很有福气,因为有一个很是善解人意的小姑子。”
“我一直都很善解人意!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回去了。”
“不回馨园吗?”
“不回去了。天冷不想动弹。”容倾说完,想到什么,从袖袋里拿出一个小盒子递给容逸柏,“恭喜哥哥定亲。”
“是什么?”
“回去慢慢看吧!”挥手,驱车离开。
直到容倾马车走远,容逸柏移开视线,看了看手中的小盒子,抬脚离开。
***
“小姐,你怎么样?肚子可还难受的厉害。”
“滋味不太好,不过忍的了。”容倾靠在车壁上,忍着肚子隐隐坠痛感,怀念现代的姨妈巾。在这里可真是有钱也买不到了。这算不算是一个商机呀!也许她该试试。说不定就发大财了。
不过,若是真的做出来的了,这种私密的东西,卖的时候肯定跟卖白粉一样,要偷偷摸摸的。容倾天马横空的想着。
“小姐,有卖豆花的,你要不要吃点儿。”
容倾听言,麻溜道,“买点儿,买点儿。”热腾腾的吃了暖和。
“那奴婢去买!”
“好,我靠边等着你。”
“嗯!”
马车靠边!
其实,容倾真不用担心挡着谁。因为,行走的路人看到湛王府马车的标志,自动开始绕道走了。以马车为中心,十步以为无人,无物。然,凡事总是有个不一定……
“湛王妃!呜……走开,别拦我,我要见湛王妃!”
声音出!
行走的驻足,忙活的停住,小麻雀即刻回来,容倾眼帘微动。
“小姐!”小麻雀掀开车帘子,进来,把手里豆花递给容倾。
容倾接过,捧着暖手,开口,“外面是谁?”
“是赵清雪的弟弟,赵清辉!”
闻言,容倾扬眉,“赵清雪的弟弟呀!”呵呵……巧合真是无处不在。
“周正!”
“王妃!”
“回府!”
“是!”
马车驱动,一个张开双臂挡在前。那架势——要从此路过,就先从我身上踏过去。
这架势,若是湛王爷,肯定是眼不眨,马不停,一句不说,直接踏过去。而且,到时赵清辉想躲,湛王都定不容许。定会成全他,绝对从他身上压过去。
可是,换做是容倾这个湛王妃,就不得不掂量掂量了。原因简单,且只有一个,就是因为她终不是湛王。很多事儿,湛王能做,可她不行。因为,皇上会不高兴,太后不答应!
碍于湛王不会治她的罪,但狠狠的训斥一番,是绝对少不了。而且,湛大王爷这个时候绝对不会护着她。因为,那个男人也在不高兴。
所以,敢嚣张,敢无法五天,后果必须自己担着。如此,何必呢?没事儿给自己过不去。冲动是魔鬼!不要以为成了湛王妃,就可如湛王一样,有了任性妄为的资格。
“周正,停车!”
“是!”湛王府的护卫绝对的令行禁止。
“问他何事?”
“是!”
周正上前,赵清辉声音传来!
“小的求王妃救救我姐姐。”
容倾听言,淡淡一笑。先是有姐姐舍命救弟,现在弟弟又豁出命来救姐姐。这姐弟情谊倒是挺感人。只是,以她,也只是静看他们姐弟情深。其他……赵清雪既已是庄家姨娘。那么,如何也轮不到她来管。更轮不到她去救苦救难。
“王妃!”
“嗯!我听到了。告诉他,有苦难,去庙里;有危险,去衙门;有委屈,找爹娘。赵小姐无论怎么着了,都不归我管。”
“是!”
“不,现在能救我姐姐的只有王妃。王妃你是仁善的人,你一定不会见死不救。求王妃发发慈悲!”
呵呵……这是求人吗?听着,更像是胁迫。若是不救,她就狠毒之人了吗?嗯,她确实不是那纯善的人。
“周正,把人带到一边。麻雀赶车过去。”
“是!王妃。”
“你们干什么?”
见湛王妃不再开口,湛王府的马车就那样驶过去。两边众人,神色不定。
湛王妃倒是够无忌的,对名声什么的够不在乎的!不过,由此可见,湛王妃确非绵软善之辈。如此,倒是跟湛王爷挺配。
“容九,我姐姐就是因为才会落入那生不如死的境地的。你这个狠毒的女人,你把她害成那样,却还能这样悠哉的活着,说出那么无所谓的话。你个蛇蝎女……”
看马车就这样走过,赵清辉忽而急了,谩骂的话瞬时而出。
话出,入耳,在场之人倒吸一口凉气。马车随之停下!周正手中长剑已出。
容倾一句话,赵清辉即刻毙命,且无人敢多言一句。辱骂湛王妃,是死罪!
无论是何原因,赵清辉都是死有余辜!
气氛骤然静滞,神经紧绷,有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有人似乎已经闻到了血腥味儿。
沉寂之间,车帘打开,湛王府丫头身影出现。但什么都未说,只是疾步往另外一个方向走去。
看那丫头所去的方向,人群之中,有人神色微动,眼神莫测。
“容九,有本事就不要躲着,呃……”话未说完,穴道被封。老实待着,强制的。
容倾坐在马车内,捧着豆花静静吃着。
湛王妃这是要做什么?共同的疑问。
不过,并未让他们等太久,疑问很快解开。看着随同湛王妃丫头一同来的人,众人神色变幻不定。
“下官见过王妃!”
“又劳烦刘大人了。”
“王妃言重了,这本就是下官分内之事。”
容倾听了,嘴角溢出一抹浅淡的笑意,随着道,“事情刘大人可都清楚了吗?”
“是!下官都已知晓了。”
容倾点头,“我无意于为难一个孩子。毕竟,他尚且年幼对事尚无分辨能力。但身为湛王妃,也绝不容随意被人羞辱。所以,我很好奇赵小公子那一套说辞是从何处得来的。是受人怂恿,还是被人指使?”
“下官明白,定会查探清楚,给王妃一个交代。”
“还有,我平日极少出门。这偶然一次却还由此巧遇。因为不由怀疑,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其他?”
“下官定会查探明白。”
“另外,王爷送赵清雪入庄家。本意是为修葺两家关系,庄家同赵家,都是大元重臣,自然是要一团和气。只是,赵家显然未能领会其中含义,竟把王爷一番良苦用心,当成了是刻意的为难。从赵清辉刚才的话中可听出,他们对王爷误会颇深。”
“王妃说的是!下官听闻,赵小姐在庄家过的很好。如此,显然是赵家误会了。”
“刘大人说的是。早几日赵小姐还去过王府,精神头极好。看来,是未跟赵家的人遇上。不然,就不会生出今日事端了。”
“王妃所言极是!”
“不过,倒是请刘大人转告赵小姐一声。以后得了空,让她无须再来王府,紧着回赵家探望探望父母兄弟才是。省的她家里人担心,着急。做出不该做的事儿,说出不该说的话。”
“下官定会转告。”
“辛苦刘大人了!”
“都是下官应该做的。”
“那刘大人您忙,我先回府了。”
“恭送王妃!”
容倾颔首,放下帘子,驱车离开。
一个插曲,就这样在容倾跟刘振一问一答,一唱一和中。在容倾一张一弛的态度中揭过了。
亲眼所见,亲耳所闻。众人对湛王妃的又了一层新的认识。
湛王妃善良吗?不太善良。
那湛王妃狠毒吗?不,也不太狠毒。因为,她并未为难赵清辉。
湛王妃有点儿多疑,可是很讲道理。不是一个极好的人,可也不是一个恶人。
当然了,若是跟湛王爷比较,那就是大善人了。
湛王府
容倾回到湛王府,听到的第一句话……
“王妃,近些日子请您暂且在西厢房歇息吧!”
东厢正屋,西厢偏室。位置是对立的,意思是清晰的。凛五这是告诉她,她被湛王赶出屋子了。暂时要另居他处了。
极好!没有吵架的过程,但吵架的结果倒是出来了,冷战!
“王爷呢?”
“主子在书房!”凛五应,本想容倾这么问是要去寻主子。谈谈或聊聊什么的。然,显然他想多了。
听到湛王在书房,容倾开口道,“王爷这几日有点上火,饭菜清淡点儿,别让他吃辛辣的。”
“是!”凛五听着,不由腹诽,上火?王妃这话,有点儿借机讽刺的味道。
“还有,晚上炉子不要生的太热,王爷会蹬被子!”
“是!”
“晚上床头记得放点热水,王爷半夜喜欢喝水。”
“是,属下知道了!”
容倾说完,不再多言,开始找自己的窝儿,“我的屋子是哪一间?”
“西厢,王妃可随意挑。”
“哦,我知道了!”
幸亏房子多,屋子多。若是只有一间,她直接都被赶出家门了。
“小姐,你先喝点热水。奴婢让丫头们把炉子生上,一会儿就暖和了。”
“好!”
小麻雀带着下面丫头一通忙活。容倾坐在有阳光的地方,捧着茶杯暖手。
大概是大姨妈的关系,总是感觉冷的厉害,手脚都有些麻麻的。
身体不舒服,心里更沮丧,嘻哈不起来。哄那个男人,缺少一种心境。
关键他也不是那么好哄的。她顶着一张苦瓜脸过去,结果只能是他更加火大吧!所以,不想看到她也好,不想搭理她也好,就这样吧!冷战就冷战吧!
要说,她哪里错了呢?好像没有。只是,湛王爷却是从来不看对错,只讲心情的。所以,他不高兴了且跟她有关,那么,她就是错的。
扯了扯嘴角,低头轻抿一口茶水。蛮不讲理的像个孩子。可是,孩子这么霸道,是可以打的。对他,却是没门。
呼……其实,这样也不错!
冷战总是比看他发难,发火强。知足的讲,湛大王爷也算是在逐渐的进步中吧!毕竟,这次没有一不高兴就对她亮剑,就掐她脖子。比起最初的时候,她这处境简直是太好了。
容家
容霖从朝堂回来直接去了书房。在书房听管家禀报完今日结亲的经过之后,脸色顿时沉了下来。二话不说,抬脚去了正院,看到容老夫人,不待她说话。开口,既训斥开来……
“对着林家夫人,当着林家小姐的面。你开口就是容逸柏身体如何如何不好,你这按的到底是什么心?”
容老夫人听言,脸色不由一变,急声辩驳,“老爷,我那么说只是……”
然容霖根本不听她多言。对容老夫人,容霖最是了解,沉声道,“我是让你去结亲的,不是让你去结仇的。我告诉你,若是容逸柏的亲事,有个什么差池。那么,这容家也没有你的容身之处。”容霖说完,抬脚离开。
容老夫人闻言,惊骇之后,回过神,就是气闷,委屈,呜呼开来,“辛苦受累,忙活来,忙活去,就得这么一句话。呜呜……我这是什么命哟!”
一旁的嬷嬷听着,宽慰的话到了嘴边,不由又咽了下去。无声长叹一口气,老夫人真是年纪大了,人也开始糊涂了。
去的时候,明明老爷不止一次交代,让她用心,上心,一定要跟林家相处好了。
可是老夫人就因为对容逸柏心里有那么些不喜,就偏偏要说那一句堵人心的话。这下好了,嘴上一时痛快,心里一时舒畅,惹恼了老爷。唉……真是不知该说什么才好。
容霖重新回到书房,可这心里的火气,却是怎么也压不下去。
“胡全!”
“老奴在!”
“三爷可回来了?”
“回老爷,刚入府。”
“让他过来一趟。”
“是!”胡全领命疾步离开。
少顷,容琪随胡全来到书房。
“父亲,您找我!”
容霖点头,也不绕弯儿,直接道,“容逸柏的亲事定下了。此后下聘的事儿,你让魏氏去办。还有以后给林家走动的事儿,都让她去做。”
“那母亲……”
“你母亲年事已高,已力不从心。告诉魏氏好好操办容逸柏的亲事。容家不会亏待她。”
“是,儿子知道了!”
“还有你,以后在官场上跟林海相处好些对你没坏处。”
容琪听言,静默,少顷,总是忍不住道,“可是父亲,林海在官场上的人缘并不是很好……”
“可是皇上信任他!”
容霖话出,容琪一怔,心头一紧,随着了然,“儿子懂了。”
官员们的权利,富贵那都是皇上给的。自然是皇上的信任最为重要。至于人缘什么的,呵呵……人走茶凉。一日你什么都不是了,官场上那些人,也就没人认识你了。
“你能明白最好。”容霖吐出一口气,再加一句道,“特别这门亲还是湛王提的头,更不可以有一丝大意。”
“我知道了,我会办好的。”
顾家
顾廷灏坐在书案前,想到今日在街头看到那一幕。提笔停顿……
容倾的改变,一直有所耳闻。只是,今日见才知晓,方确定。跟过去相比,她是真的不同了。不止是懂得多了,人也分外的圆滑了。
想着,顾廷灏不由一笑,眸色深渊莫测,轻喃自语,“他们兄妹倒是越来越像了。本以为她会是容逸柏的拖累,没想到竟然成长为了他的助力!倒真是让人意想不到呀!”不过这样倒是也挺好。
一念出,落笔成字,游走纸张间。
湛王府
“王妃,明日皇太孙生辰,您可要去?”
容倾摇头,看着齐瑄道,“你转禀太子妃,就说我身体不舒服,担心过了病气就不过去了。另外,你挑选几样精贵又不实用的。不管吃不管喝,只是摆着好看的礼物送过去表示一下吧!”
“是!属下知道了。”
“王爷用过饭了吗?”
“回王妃,已经用过了。”
“王爷可有说让我回去吗?”
“回王妃,不曾!”
容倾听言,叹了口气,“这样呀!”
齐瑄抬眸,看了容倾一眼,而后垂首道,“请容属下直言:王妃这一声叹息,听着好像是松了一口气。”
齐瑄话出,容倾面皮紧了一下,而后抿嘴,肃穆道,“竟把遗憾听成松了口气,齐管家该挖挖耳屎了。”
齐瑄听了,扬眉。遗憾么?无声一笑,平稳道,“王妃,有的时候解释就等于是掩饰。”
“呜……头忽然好晕。麻雀,送齐管家离开。”
“是!”
“属下告退,王妃好好静养。”
“出去!”
“是!”
齐瑄离开,容倾随着下床,走到镜子前,刚才的表情又做一遍。而后瘪嘴,“怎么看都是很失落吧!哪里有松口气。切!”
话是如此说。但……
容倾自己清楚,她确实又皮松了。这冷战的日子,这天冷的日子,每天窝着,吃吃睡睡,看看书的日子,她已然开始感到很不错,十分不错。
不过,她也清楚,她最好还是识相点儿,尽快服软的好。湛大王爷生闷气的时间越是久,对她越是没好处。炮仗已起了火,爆开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唉……
小麻雀回来,走进来,看着容倾问道,“小姐,你晚上想吃什么?”
“吃什么都行。”
“小姐,又不舒服了?”
“没有!”
小麻雀看着容倾,思索少顷,开口,“小姐,刚才后院的李姨娘去给王爷送燕窝了。”
“哦!”
“不过,连门都没进去。”
“哦!”
容倾如此反应!小麻雀挠头,跟她想的完全不同。
她本以为,听到李姨娘给王爷送燕窝,小姐应该有所表态,比如激动一下。然后,再听李姨娘连门都没进去。小姐也应该有所反应,比如高兴一下什么的。可是现在……完全没所谓嘛!
冷战还在持续,府内气氛越发沉寂,后院姨娘也越发的老实了。
容倾每次早上起床,都感那炮仗快爆了。感觉,到了赶紧去哄一下的时候了。
可是面对湛王,她是想法的巨人,行动的矮子。每天脑子里想着去哄一下,可腿却再说,还是明天吧!
就这样又持续了两日,随着府内气氛的压抑,容倾妥妥的开始犯怂了。事情严重了,她不敢去了。索性,装死,拖它个彻底算了。
是夜
“小姐,小姐……”
听到麻雀的声音,容倾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小姐,你快醒醒。”
“怎么了?”
“刚凛护卫过来说,王爷病了,都开始发热了,让您赶紧过去看看。”
容倾听言,瞬时清醒,随着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