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头已月上中天,内室里只留了一站微弱的灯火,随着人影的到来,在墙上拉出了一道长长的身影。
穿插着金线的黑色宽袖微微一扫,那微弱的烛火便熄了,只留下冉冉上升的一小缕白烟。
沈珏渡步到白玉安的床前,伸出手将床幔拉开。
里头的人正睡的香甜,闭着眼呼吸匀称,两只手放在胸前,规规矩矩,老老实实的秀气。
沈珏笑了笑,坐在了床沿上躬身去瞧白玉安的样子。
可惜自己灭了烛火,昏昏暗暗也看不清他模样,不由就伸出手去探了探白玉安的脸颊。
那里还是微微发烫着,不难想象那张白玉脸颊上,此刻瑰丽的颜色。
今夜他已见识过,当真是好看的紧。
将身子凑近了些,那股冷香味儿对于沈珏来说也是香甜的,不由想要向他索取更多。
他还记得今夜白玉安那张染着芙蓉色的唇畔,一低头就俯身吻了下去。
救了他一次,怎么样也要讨些报酬。
沈珏今夜早就想这么干了,一直忍到了现在也是不容易。
只是奈何白玉安睡着沉,沈珏舌头舔了舔也没敲开他的牙关,只得含了唇畔吻了吻。
他又吻不够,捏了那鼻头不一会儿,那张唇便张开了。
沈珏一低头就吻了上去缠着,一只手叩着他手指,那根根细指光滑,摸上去便舍不得放开。
沈珏吻的不够,又去咬他耳垂,一路吻到了脖子上。
白玉安微微皱了眉,觉得不舒服,手指动了动,唇中溢出几声喃喃。
从滚烫喉咙里发出来的声音沙哑而又微弱,断断续续的带着几分春啼。
沈珏听了这声音如何受得了,力气又重了些,贪婪的往锁骨吻去,想要索取更多。
白玉安的身体还热着,人还昏昏沉沉软的厉害。
说到底也是沈珏乘人之危欺负人,知道白玉安这会儿药效没尽反抗不了,只能任由他摆布。
暗色里他笑了笑,又去吻住那张他日思夜想了许久的唇畔,手指贪恋的抚摸着白玉安秀丽的眉眼,勾勒着那滑腻温润的线条。
无数次想要捧着他的脸肆无忌惮的吻他,看他惊慌失措,看他恼羞成怒。
皎月一般不问风月情爱的人,他很想拉着他一起体会体会。
这会子沈珏是实现了一半了。
只不过人不是醒着的。
呼吸不由渐渐变粗,力气就由之前的浅尝辄止变得渐渐粗鲁,那张红唇被沈珏蹂躏的不成样子,唇舌间还有暧昧的水声。
沈珏此刻真想扒了白玉安的衣裳好好欺负一番,那身细嫩白肉,由他护着,安安稳稳富贵荣华,他也不会亏待了他。
总之他又不能人道,跟着他,他还能捧着他扶摇直上,聪明的人总该知道怎么选的。
可偏偏他是白玉安。
清正不阿探花郎,不懂人情的清高少年。
权利钱财在他的眼里竟是粪土,一颗心就心怀着百姓。
少年意气总有些可笑。
小小的探花郎,仅仅只在翰林怎么能实现抱负,贬他去一个穷乡僻壤,这一身的抱负不过付之流水。
斐然君子空有才华,到底也才是个十七岁的少年,莽撞青涩的让人欢喜。
手指不由眷恋的深入到白玉安的发丝里,沈珏的呼吸加重,脑中尽是白玉安那张披着长发的脸。
飞霞与飞雪,桃花染白衣,三千青丝,如玉少年郎。
沈珏仅仅几眼就不能忘,尝过滋味之后就更放不开了。
将白玉安的手拉到身体的某一处,他俯身吻着他,粗喘呼吸里有眷恋。
宽大修长的手与身下的柔软手掌相贴,两人十指相扣,沈珏俯在白玉安肩头微微喘着气。
手指又摸向白玉安的鬓发,那里微微有些潮湿,怜爱的替他理了理,又轻轻吻了他眉间。
淡淡冷香气幽香宁静,沈珏的呼吸渐渐平稳了下来,手指却仍旧流连在那姣好的眉眼之间。
脑中又回想起今日白玉安那惊艳模样,那时的白玉安俨然比女子还美几分,他怀疑他的身份也正常。
满足了的男人手指不由要往下探,他倒是真有些好奇这白玉安究竟是不是女子。
一个男子长成这般容貌,他也的确没见过。
轻轻拨开了严实盖在他身上的锦被,沈珏的眼神暗了暗,就要去挑他的衣襟。
只是指尖刚碰到那衣襟领口,手指却忽然被一只柔软的手握住,放在了自己的胸膛上。
白玉安嘴里喃喃:“阿桃,再睡会儿。”
那声音如慵懒的猫咪,尾音悠长,好像是正被抱在怀里撒娇一样。
沈珏被这声音听的心里一热,又被那似没有骨头的手握着,好似自己是他十分亲近的人,不由的柔了目光。
看他这么自然的将自己的手放在自己平坦的胸上,沈珏心头的疑虑消了一半,忍不住又俯身吻了吻他。
那滋味沈珏也只与白玉安体验过,这么些年,头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做销魂。
他甚至想这么吻着白玉安一日也是可以的,梦里的场景总算实现,呼吸不由又重了起来。
不过到底是怕白玉安醒了,日后再想夜里来偷香,恐怕也没这么容易了。
好歹克制了些,沈珏堪堪抬起身子,又看了白玉安半晌,这才不舍的起身出去。
从后院的那道门回了沈宅,长松正在入口处提着灯笼等着。
沈珏此刻又是那派高华冷漠,长身玉立,疏离浅淡,哪还有刚才在白玉安身边时的靡靡情深模样。
可长松常年伺候沈珏,还是从那神情中瞧出了几分意思。
他知道,自家大人是上心极了那白大人了。
提着灯笼在前头为沈珏着路,长松的心头却微微有些怅然。
那位白大人雅人深致的模样,怎么偏偏被他家大人瞧上了呢。
那样温温和和的一个人,也不知后头会变成什么样子。
这边白玉安又是睡到了三竿时,才被外头透进来的光线刺眯了眼,不由眉间轻蹙,抱着锦被背过了身又睡去。
阿桃外头早收拾完了,进来看白玉安还没起,也没去叫,只又去了厨房跟着陈妈妈帮忙做饭,顺手也将药熬了。
直到是眼看就要到了中午了,阿桃才估摸着快要用饭,这才去洗了手,打算进去叫白玉安起来。
过去掀开了床幔,阿桃看白玉安背着身子,后背都露出了一大半,也不知竟不冷的。
叹了口气将白玉安的锦被往下拉了拉,等盖住了那秀丽的后背时,她才轻轻喊道:“公子,该起了。”
白玉安迷迷糊糊蹬了蹬锦被,模糊不清应了一声又睡了过去。
想到白玉安昨日中了药,阿桃也没忍心跟以前一样拉着人起来,只是过去摸了摸白玉安的脸颊。
见手上的温度已没昨日那般烫了,阿桃松了口气,想着再吃一碗药便该好了。
她瞧白玉安这样子也没想再叫她,再睡一会儿也好。
重新又退了出去,却正看到陈妈妈正站在院门口开门,接着就是沈珏那高挑宽阔的身影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