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又熬了夜,白玉安一大早起来就没什么精神。
早上去了翰林,刚坐在位置上,温长清就过来在白玉安的耳边小声道:“你可知昨日下午皇帝在宫内骑马的事,太后来了是怎么处置的么?”
白玉安眼神一动,抬头看向温长清:“怎么处置的?”
温长清眼里露出些怜悯,低声道:“那些陪皇帝玩乐的小太监,最后全被杖毙了。”
说着温长清又道:“那些瞧着都不过是才十一二岁,可惜了。”
白玉安沉默了一下,又问道:“那跟在皇帝身边的萧平呢?”
温长清摇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白玉安点点头,让温长清去做自己的事情去,回过头又看着手上的书出神。
下午出宫门时,温长清走在白玉安的旁边,看见白玉安的脸色自上午起便落落,没有几丝笑意。
又见他眼角眉梢处的疲惫,不由问道:“怎么了?可是最近遇着难处了?”
说着温长清又问道:“还是那佳宁郡主又为难你了?”
白玉安负手,回头看了眼高墙深深的皇宫,又摇了摇头低低道:“倒没什么难处。”
温长清就一下子搭在了白玉安的肩上,瞧着那张白玉脸忍不住捏了捏:“那你做这番样子给谁看的?”
他又顺势拍了白玉安的肩膀一下:“你我之间的关系,若是有需要帮忙的,尽管告诉我。”
“你做这副样子,我看着心里不舒坦。”
白玉安无奈的笑了笑,从温长清手臂下弯腰解脱出来,才叹了口气道:“不过是最近夜里睡的晚罢了。”
温长清就拉着人往前走:“那你更该同我出去走走了,一回去便闷在院子里有什么乐趣。”
白玉安自然没什么精力应酬,就摆手推辞。
只是她力气自然比不得温长清,两人推拒间,忽见前头一辆繁贵富丽的马车往宫门口疾驰而来。
白玉安与温长清见状忙让开在旁边。
马车帘子被风带起的一角,白玉安看到了坐在里面一脸冷色的沈珏。
又见沈珏的眸子似朝她看了一眼,白玉安就是一愣,再看过去,马车早已驶了过去。
温长清看着已驶进宫内的马车,忍不住对白玉安问道:“沈首辅这样急匆匆从外头进宫,是出什么事了?”
白玉安想起昨日杨先生对她说的话,只摇摇头道:“过不久应该就知道了。”
温长清点头,拉着白玉安的手臂又要拉他,却见身边不知何时又站了个人。
温长清见过高寒两次,就松了白玉安的手,对走过来的高寒抱手:“高大人。”
高寒点点头,低头看向白玉安问道:“怎么还未回去?”
白玉安笑了笑:“与温兄说两句话。”
高寒的眼神就流连在两人贴近的手臂上。
他眼里带了丝笑意,拉过白玉安到了自己身边:“我那得了几幅画,你要不要去瞧瞧?”
白玉安此刻一看到画就头痛,想也没想的就婉拒道:“还是下次吧,今日还有些事情。”
高寒看出白玉安眼里的情绪,也没再强求他,只是点点头。
白玉安又对着站在旁边的高寒道:“我们下回再约时间吧,再过两日便休沐了,那时应有空闲。”
说着白玉安想起温长清过年时去拜访丈人家的事情,不由又凑到温长清耳边玩笑道:“到时候与我说说你那良配的事,这回可是见着人了?”
这回倒换成温长清苦笑了,他摆摆手:“此事说来话长,到时候你可别取笑我。”
白玉安笑了笑:“那是定然。”
高寒看着白玉安与温长清的说笑,脸色沉了沉,笑意也落了下去。
阿桃站在不远处,看着白玉安同温大人在宫门口拉扯说话了半天,瞧了一阵也没过来的意思。
看了一小会儿,她还是走了过去。
白玉安看到阿桃来了,这才对着温长清和高寒告辞。
坐在马车上,白玉安疲惫的仰靠在车壁上,眼睛闭了会儿,才对着阿桃问道:“画可卖出去了?”
阿桃一说起这个,脸上立马放光道:“今儿全被人收走了,十来幅画,那人一共给了五十两银子呢,都买走了。”
白玉安一愣,坐直了身子看向阿桃:“你是说那人将你手上的所有画都收走了?”
阿桃点头,满脸笑意道:“奴婢跑了好几家画坊,如果全卖出去的话,一共也只能卖出去不到二十多银子。”
“可下午奴婢给一个掌柜看画时,旁边的一个书生模样的人瞧见了,还说公子画得好呢,就找我全收了。”
白玉安皱眉,她那些画不过是有些意境在,大多是不完整的。
第一眼瞧着是好看,终究是留白太多,瞧着总有些遗憾。
也不知是谁竟全收了,还花了这么多银子。
又想起自己的画中有两幅是带了署名的,但她的落款都藏得很隐蔽,一眼也瞧不出来。
且那些画全买了,总不至于是看着她的落款去的。
白玉安一时也没想明白,就对着阿桃问道:“你当时就没问他全买了做什么去么?”
阿桃挠头:“奴婢只顾着高兴了,还生怕他反悔呢,一股脑儿就卖了。”
白玉安就点头,也不愿深想下去,几幅画而已,谁又没有落魄时候。
回到院子里,魏如意又过来道:“大人,今儿我与阿桃姐姐将铺子买下来了。”
这事在马车上阿桃已经与她说过了,白玉安点头,又道:“户部的程序可能比较麻烦,要跑两趟了。”
魏如意跟在白玉安的身后,笑着替他捧了杯热茶送过去:“这些大人不必操心,邻里已经画押了,这两天便能办好。”
白玉安接过魏如意送来的茶水喝了一口,想着一桩事情总算了了,顿时心里也松了口气。
她靠在椅背上揉了揉眉间,对着魏如意道:“你这两日空闲了也去瞧瞧别的糕点铺子怎么做的,将那些时兴的记下,到时候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魏如意给白玉安揉着肩头道:“这些大人放心便是。”
“上次我就看过了,都是奴婢拿手的。”
说着魏如意又红着脸弯腰凑到白玉安的面前:“等奴婢赚了银子,再去给大人寻个温和的方子调理,必不会让大人一直得这疾症的。”
白玉安险些被茶水噎住,魏如意的脑子里竟还想着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