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玉安的声音落下,室内静了几瞬。
坐于旁侧的少年眼神中露了些异样情绪,又垂了头,微微离白玉安远了些。
沈珏笑了笑挑眉,淡淡道:“是么?我以为白大人得了不举之症,应是对女人没兴趣的。”
“这才想看看白大人是不是对男人有兴趣。”
白玉安一愣,随即脸色难看道:“沈首辅就是这般侮辱下官么?”
屋子内的其他人听到沈珏的话,眼神都不由自主往白玉安身上看去,又意味深长的看向白玉安的下身。
怎么瞧着这样风雅的人,竟是个不举的。
难怪瞧着不问风月的圣贤人模样,倒不是他们的问题。
沈珏瞧着白玉安发白的脸,看着她气的指尖都在打颤,倒有些可怜。
清清正正的人物,即便得了这样的病,也是瞧不上这些俗物的。
他这样循规蹈矩的人,要他接受男子,或许永远也不可能。
沈珏敛目摆摆手,声音冰冷:“这屋子里听的话,谁传出去了,该懂得规矩的。”
屋子内的人冒着冷汗,一连应着,磕了头就连忙退到外面去。
待屋内的的人一退下去,沈珏冷淡压迫的眼神就看向白玉安道:“这件事,不会再有人知道。”
白玉安听了这话却嘲讽的笑了下,低声道:“沈首辅这样戏弄下官,是觉得有趣么?”
沈珏宽袖动了动,黑色缎光的锦缎在灯火下光华流转,那张脸清贵冷淡,看着白玉安依旧没什么表情。
他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看白大人刚才反应这么大,难道真对男人有兴趣?”
那轻慢的神情无一不是在羞辱着人。
指尖捏在掌心处,白玉安知道沈珏那日应是看过方子了。
即便是真的,可这般隐秘事情,也不该让他这般侮辱。
但她也不想解释太多,即便沈珏觉得她不举,对于她来说也并没有那么在意。
她敛着情绪,忍着脾气道:“下官即便不举,也不会对男人有兴趣。”
又低嘲一声回去:“倒是沈首辅若是对男子有兴趣,下官倒可以替沈首辅保密。”
沈珏不由笑了下:“我对他们没兴致。”
白玉安不想与沈珏在这儿说这事,就问道:“沈首辅叫下官来是为何事?”
沈珏看向白玉安,眼神中深深:“刚才看见白大人在对岸赏景,不过想邀白大人过来一同赏景罢了。”
白玉安看了眼紧闭的门窗,又看了向沈珏。
邀她赏景?
沈珏便让在后面站着的长松去将窗户打开。
白玉安不由看着窗外雪色,雪点滚在萧萧风声里,又快至一年春。
她自及第到如今已近两年,上一场在京城的雪天里,她还在挑灯看书,再回首又是一年了。
饮了一口热茶下去,白玉安收回视线看向沈珏:“下官上奏的折子,沈首辅可又扣下了?”
沈珏抬手替白玉安斟了一杯茶道:“你的折子我看了,吏治的建议虽有不足,也不是不能施展下去。”
他的眼睛又看向白玉安:“你后头再写完善了给我看看。”
白玉安一讶,忙看向沈珏:“沈首辅当真愿意整顿下去?”
沈珏笑了笑:“新帝登基,若不早整顿下去,往后风气便坏了。”
“眼下我正在着手让御史查户部,户部年底的账目对不清楚,一层层查下去皆做了假账,此事牵扯众多,但也必须先拿户部尚书开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