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晞岚跟秦陌霆进厨房，看到一个满头白发的老爷子，穿着灰蓝色的直裰，正低头切着黄瓜，手起刀落，每一片黄瓜厚薄看上去都是一样，刀工精绝。
他身边有个在洗菜的中年男子，是他的关门弟子，还有个身材高挑、穿着旗袍的姑娘，顶多二十出头，是似水年华的兼职服务生，每天只需要开席的时候过来便行了。
老爷子听到脚步声，把菜刀搁在案板上，抬起头来，“霆霆来了啊。”
如果说刚才蓝婆婆对秦陌霆的称呼她还有些意外，这下听到蓝爷爷对他的称呼，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霆霆。
呵呵。
高大伟岸、冷血无情的秦陌霆，蓝爷爷，你确定你不是在说笑的吗？
秦陌霆的脸色瞬间黑了下来，怒瞪了顾晞岚一眼。
顾晞岚识相没有再嘲笑他，不过憋得很是辛苦。
不行了，她真的忍不住了，“哈哈哈……霆霆……”
她肆无忌惮继续笑。
“顾晞岚。”
秦陌霆脸色更黑，低声警告道。
然后，他抿了抿薄唇，“蓝爷爷，你以后要是再这么叫我，我真的不来了。”
蓝爷爷恍然大悟，“难怪你一直不来，原来是介意这个啊，你不早说。”
秦陌霆无语，老爷子每次都这么说会，可每次来都忘。
蓝婆婆也跟着笑，“阿霆，你别介意啊，老头子年纪大了，这记忆不行了，可他就是死不承认，唯一没忘的便是他的厨艺了。”
秦陌霆跟中年男子也相互问候了一声，那服务生倒是娇滴滴地喊了一声“秦大哥”，然后整双眼睛便黏在秦陌霆身上下不来了。
“老太婆，你先带他们上桌，冷菜我这就吩咐小李先上。”
蓝爷爷跟顾晞岚打了个招呼后，便又低头忙活上了，“等我忙好再过来陪你们喝上两杯。”
蓝婆婆带着秦陌霆跟顾晞岚进了一个厢房，厢房的布置极有特色，屋内的桌椅家具都是上等黄花梨木打造而成的，有张茶几是紫檀木材质，墙壁上挂了两幅古画，毋庸置疑，这挂的必定是真迹。
跟这些比起来，顾晞岚觉得似水年华开席赚的钱根本入不了两位老人家的眼了，估计就是无聊之时的小打小闹。
这里贵也有贵的道理。
蓝婆婆领着两人进来之后，便出去了，说，“我去帮下老头子。”
瞧得出来，这两人的感情一直很好。
小李上了四盘冷菜后，还想留下来，被秦陌霆一句话给打发下去了。
秦陌霆似乎很不耐烦小李，顾晞岚看得好笑。
“你怎么认识蓝婆婆她们的？”
顾晞岚好奇极了。
一阵沉默过后，她以为秦陌霆不会回答的时候，却听到他淡淡地道，“我救过他们孙子。”
原来是救命之恩，难怪这两位老人家才对他打从心里好。
顾晞岚有些明白了，秦陌霆却没有细说，他拿公筷夹了一筷子的翡翠凉拌小白菜放到她面前的空碗里。
“老爷子的翡翠凉拌小白菜，味道极好。”
顾晞岚怔了怔，心里五味具陈，他这还是头一次给她夹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