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慈烺处理完今日的奏折之后,又召见了锦衣卫指挥使张魁山,过问自己亲征的这两个月,南京城各处可有什么异动之类的。
张魁山很快便来到了皇宫。
如今的锦衣卫卫所,早已经建立成了一个职权几乎超过六部的部门,单单替皇帝督查天下百官一事便与几乎与吏部同形,还掌握了遍布天下各处的情报网,张魁山虽然不是统兵大将,但同样威风凛凛。
“臣锦衣卫指挥使张魁山参见皇上,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张魁山一脸严肃的跪拜道。
“爱卿免礼!”
“两个月不见,爱卿越发像一个番子头目了。”看着张魁山一身锦衣卫指挥使的服装,朱慈烺调笑道。
“皇上,您就别笑话微臣了,对比这个番子头目,臣更想去带兵打仗,皇上什时候能可怜可怜微臣。”张魁山苦着脸,倒是半点没有谎,锦衣卫指挥使虽然威风,但干的几乎都是刺探情报的勾当,哪有上战场杀敌来得令人热血沸腾。
“近期怕是还不行,你还是老老实实给朕在这个位置待着,替朕办好差事。”朱慈烺摇了摇头。
张魁山立即哭丧着脸,不过他也清楚,身为跟在皇上身边最久的老人了,皇上能将锦衣卫指挥使这个重要职务交给他,本身就是对他极大的信任,在皇上找到下一个合适的继承人之前,他还是得继续担任下去。
“行了,朕出征时有没有哪个藩王搞小动作!”朱慈烺问道。
到正事,张魁山立刻严肃了起来。
“回皇上,其他几个藩王到没什么异动,唯有凤阳的潞王,不仅拉拢了几个朝中官员,还收买了一个御膳房的御厨和皇后坤宁宫的两个宫女,不知有何意图!”张魁山把最重要的情报了出来。
“哼!”朱慈烺听完之后,立刻冷哼了一声,一脸阴沉的道:“还能有什么意图,无非就是希望朕在安庆的时候战败被左良玉杀了或者俘虏了,皇后怀了朕的孩子,虽然不知道是男是女,但防患于未然,朕若是真死了或者被俘虏了,那个御厨和两个宫女怕是便会听从潞王的命令,端上一碗毒药把朕的皇后和在皇后肚子里的朕的血脉毒死,他好名正言顺的坐上朕的宝座!”
朱慈烺分析的**不离十,潞王的确有这个打算,只不过潞王到底是目光短浅,他也不想想,若朱慈烺真的打了败仗被左良玉杀了或者俘虏了,所有藩王就他离南京城最近,皇上至少有五层以上的机会落在他头上,他只需静静等待便可。
然而,人心不足蛇吞象,潞王太操之过急了,一点眼光都没有,怪不得当年斗不过福王。
潞王这次算是触及了朱慈烺的逆鳞,本来潞王若只是早朝中拉拢几个朝臣的话,朱慈烺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当作没有发生过,但他千不该万不该把注意打到他的皇后和未出生的孩子头上。
“嘿嘿,潞王找死!看来朕不警告他一番是不行了。”朱慈烺森然一笑,但到一半又话音一转,没有办最想干的事出来。
本来朱慈烺是打算直接弄死潞王,最好给他扣上一个造反的罪名,便能名正言顺的抄他的家,但到一半他又立刻否决了,在怎么潞王也是宗室藩王,弄死他一人到没什么,要是引起其他藩王反弹就不好了,陕西的李自成就要败亡了,在这个满清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南下的时候,朱慈烺不想弄出乱子,只能先放过潞王,饶他一命。
“皇上想怎么做?”张魁山小心问道。
朱慈烺森然一笑:“给朕把那个御厨和那两个宫女的人头送进潞王府,朝中那几个官员,看看有没有贪污**的,有的话就直接给朕抄家流放,岭南大把的土地需要人去开荒,若是没有贪污的,朕不介意放过他们一次。”
“臣遵旨!”张魁山面色一凛,应声道。
“告诉潞王,朕的内努最近缺银子,让他借一百万两给朕!”朱慈烺突然又补了一句,把借字咬得极为狠,是借,其实跟直接强抢给有任何区别。
有那几个血淋淋的人头威慑,朱慈烺不怕潞王敢不给。至于潞王能不能拿得出一百万两银子,朱慈烺一点都不担心,大明的藩王最是有钱,个个富得流油,要知道李自成可是从洛阳的福王那里抄出了近两千万两金银珠宝,以及两百五十多万亩的良田,若是把这些良田的价值一起算上的话,福王得有三四千万两银子。虽然福王是得了万历皇帝恩宠特殊照顾的原因,潞王和其他藩王都不可能有福王那么有钱,但两三百万两还是有的。
朱慈烺现在虽然不缺银子,但防患于未然还是要的,反正这些藩王的银子多得是,不要白不要,也算给潞王一个深刻的教训。
“是皇上!”张魁山退了出去。
当晚,坤宁宫两个宫女莫名失踪,御膳房里的一个御厨同样如此。
“哒哒哒哒”
次日夜晚,凤阳潞王府大门前突然有三匹快马经过,坐在马背上的是三个身穿粗布的男子,这三个人面无表情,在快马冲过潞王府朱红大门前的一瞬间,三个黑布包裹着的人头被扔了进去。
“什么人!”潞王府的侍卫大喊,但当他们追出去的时候,快马已经在一个路口处转了个弯,然后消失不见了。
守门的侍卫头目闻到一股血腥,面色一变,命人将被扔进来的三个黑布包裹打开,顿时所有人都被里面包裹的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吓瘫在地。
很快,这个情况被告知了潞王。
“王爷,出大事了!”潞王府的一个幕僚惊恐的前来找潞王,在他身后,三个侍卫一脸苍白的捧着那三个血淋淋人头。
“出什么大事了?”潞王急忙问道。
“回王爷,事情败露,被王爷收买的御厨和宫女三人的人头方才不知道被什么人扔到了院子里。”幕僚声音颤抖的道。
潞王这个时候也闻到了一股血腥,同时看到了这个幕僚身后那三个血淋淋的人头。潞王顿时吓了一跳,全身寒毛都竖了起来,踉跄了一下退了几步,撞到了后面的桌子。
“快拿走!”潞王声音颤抖,睁大着眼睛,无比恐惧。
那个幕僚才惊觉吓到潞王了,待三个侍卫两人头都拿走后,潞王才渐渐恢复了一些。
“这是怎么回事?”潞王惊恐问道。
“王爷怕是就是皇上授意的,皇上已经知道了王爷的动作,就在刚才,南京城那边还传来了消息,被王爷拉拢的几个朝中官员一大早便被抄家流放了。”幕僚到这,也无比惊恐,皇上才刚回来不到两天就有了动作,岂不是明他们的一举一动其实都在皇上的监视当中,这让幕僚岂能不惧。
潞王同样如此,听到那几个朝中官员都被抄家流放,他更是恐惧,害怕下一个就是他。
“皇上,知道了?这可怎么办,皇上会不会不放过本王。”潞王声音颤抖,被那三个血淋淋的人头吓住还没有回过神来,心里充满了恐慌。
“王爷不用害怕,皇上若是要治王爷的罪,怕是早就应该动手了,想来不过是警告王爷一番,并不打算治王爷的罪,毕竟王爷好歹也是跟皇上一个血脉的宗室藩王。”幕僚安慰道。
这个时候,一个侍卫手捧一支箭支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只见那箭头处绑了一个小竹筒。
“启禀王爷,方才有人将一支箭射在了大门上。”
“快,打开来看是什么。”潞王喊道。
幕僚赶紧接过那支箭支,拧开小竹筒的盖子,里面果然有一张纸条,幕僚打开来看,立刻色变。
“王爷你看。”幕僚将纸条递给潞王。
只见纸条上面写道:“近来某人听闻皇上内努缺银,深感不安,望能帮皇上排忧解难,特来向潞王殿下借银一百万两,还请潞王不要推辞,锦衣敬上!”
潞王将纸条上的字读完,手都颤抖了,锦衣不就是锦衣卫吗。毫无疑问,这就是锦衣卫干的,而锦衣卫代表的是当今皇上。
“欺人太甚,一百万两银子,真当本王是一头肥猪啊!要宰就宰!他当皇帝能缺银子,竟然朝本王开口,还要不要脸了”潞王破口大骂,一时不慎,竟然连自己也骂进去了。
潞王虽然有不少银子,但当年跟福王争皇位的时候就撒了不少银子,这次收买几个朝中官员和宫女御厨又花了不少,如今连所有现银田产算在一起也不过两百多万两的样子,一下子就要去将近一半,潞王岂能甘心。
“王爷请慎言!您要想想当年的魏国公府和几百个东林党他们的下场,当今皇上杀心慎重,能饶过王爷一次,已经是开恩了,王爷还是任命吧。”幕僚劝道。
幕僚一语,吓得潞王当即闭嘴了,想起当年魏国公府和东林党一案,皇帝一下子杀了近千人,血流成河,听南京城菜市场中的邢台整个都被鲜血染红了,雨水冲了一个月都没能冲干净。
最终潞王还是妥协,三天后以为皇上分忧的名义给内务府送去了一百万两银子,足足十车。百姓们不明所以,倒是赞扬其潞王大义,忠君爱国了起来,给潞王赚了不少名声。
潞王心在滴血,相比较上百万两银子,那点名声简直就是个屁,况且经过了这件事,他也不敢在有那种心思了,还要名声来做什么。
对于潞王如此识趣,朱慈烺感到非常满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