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洛宿国,有着一个传说。
人死后会下轮回冥界,而冥界的君主,名为婆娑王,每年的婆娑王诞辰,人们会在夜晚去庙里为死去的亲人祈福,在庙前跪一整晚,清晨离开时留下愿望,亲人会保佑你实现愿望。
而她,在庙前跪了一整晚,清晨离开时,在小木牌上写下‘一生一世一双人’七个字。
此刻,此时此地。
天光云影里,他出现在她面前,笑的颠倒众生,叫她娘子……
唐萱的视线,落在戾拂衣手中的香囊上。
其实,那个香囊,真的很难看。
布料也早就旧了,绣的是缩小的百鸟朝凰图,针脚是她自己都不能否认的难看,毕竟,二十一世纪那会儿,她手里握着的从来都是灵剑杀器,而不是针线。
但两世为人,那也是她亲手做的唯一一个香囊。
里面,有那一世的。
祭台上的烈焰,会把前世的一切都烧成灰烬,只有这个香囊中的丝,会在芥子空间,被留存。
百转千绕,盘成结。
落在了这个世界,他的手中……
“所以,我来找你。”
戾拂衣雪玉般的纤长手指轻易的挑开香囊的绳结,勾出一卷银色丝绳绑着的丝,那丝漆夜色泽,如有生命一般拂动,一接触到戾拂衣的指尖,竟瞬间轻轻颤动。
甚至莫名有一种,要绕上去缠成缘结的错觉。
对面,唐萱的呼吸在这一瞬息,缭乱不堪。
那是她另一世的,却在这个世界,以这样一种情人般的姿态,要将戾拂衣的手指缠绕,结成缘结……
“主人……”在唐萱肩头的十尾一双爪子紧紧的抓着唐萱的肩膀,不可置信的看着这一幕。
怎么可能!
怎么可以!
这人。
惑乱天下之姿,天煞孤星之命。
姿容绝代倾尽天下,却也注定害人害己,红尘里蹉跎,永世难翻覆。
这样的人就是个魔障,沾染不得一丝一毫!
如今,却手持着主人的结香囊,以这般姿态,找上门来……
那边厢,戾拂衣漫漫的视线看着手中,唇边是趣味种,又带点道不明情绪的微弧:“一生一世一双人,这个世界太无趣了,不过,对我而言,你是几千年来,唯一的例外。”
唐萱已经看出了面前戾拂衣的不同,他的话语里,也带上了几千年这样的字眼。
可是他这话,算什么?
告白吗?
“这个世界是太无趣,可感情不是游戏,不是这个人有趣就是对的。”
唐萱盯着戾拂衣手中自己的:“戾拂衣,一生一世一双人,是生死相依,是彼此相爱,不是一件如此儿戏的事。”
两世为人,她从没喜欢过谁。
但至少,要是自己喜欢上,她会很清楚的知道。
戾拂衣视线微凝,手指一动,手中已经重新落入香囊之中,声音低喃:“也许吧,只是,既然你是不同的,那么我总要试一试,你不也在寻找能生死相依,彼此相爱的人吗?我觉得,你在找的,是我呢……”
某一天,当一个人忽然找上你,跟你说,你在寻找的一生一世一双人,是我。
你会怎么做?
“……”唐萱一时间,愣在了当场。
十尾侧头,看着近在咫尺的唐萱的脸。
“主人……”
主人,你迟疑了。
十尾紫色的兽瞳,游弋过暗色沉光。
“这位姑娘?”
一个声音,拉回了唐萱的思绪。
就见四周的时空,已经恢复,不再静止。
那老者看着唐萱和戾拂衣都不开口,耐不住向着唐萱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