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娘子被领了进来,她给柳婉华行了礼,道:“昨儿我家太太出门喝喜酒,回来时,遇到了一个孕妇,那孕妇说是贵府的刘姨娘。”
“刘姨娘动了胎气,我家太太好心,将她带了回去,如今刘姨娘已顺利产下一女,我家太太命奴婢过来告知孙太太一声。”
听到刘书清生了一女,柳婉华神情有点复杂。
在知道刘书清是孙立的外室时,她就想弄死刘书清,把刘书清纳进府来,也是为了折磨她让她小产。
没想到在这种情况下,刘书清逃出了府,还顺利生下了孩子。
还好是女孩,要是个儿子,她绝不会让他活着。
“多谢你家太太了。”柳婉华端起茶杯,抿了口茶,“奶娘,你带人去赵家,把刘姨娘和姑娘接回来。”
说着,她拔下一根簪子,递给魏娘子,“赏你的。”
魏娘子双手接过,行礼道:“谢孙太太。”
她带着柳婉华的奶娘和孙家的下人,去赵家接人。
刘书清看到奶娘时,下意识地抱紧襁褓中的女儿,“你们想要做什么?”
“姨娘这话问的,我们能做什么?我们是奉太太之命,来接姨娘和大姑娘回去的。”
刘书清脸色微变,“我不回去。”
“姨娘别犯糊涂,你孩子生在别人家,已经失礼了,怎么能在别人家里坐月子呢?”
“再说了,大姑娘的洗三礼,也该在自家里办才是。”
刘书清抿着唇,不说话。
奶娘见她不听劝,也就不再多言,走上前欲抢走刘书清怀里的女婴。
刘书清大惊失色,尖叫着,“你走开!不许碰我女儿!”
“姨娘的话说错了,这是太太的女儿,你不过和我一样,是奴婢,姨娘还是认清身份的好。”奶娘强行把女婴抢走了。
早产的婴孩,就算是哭,声音也是微弱的,把刘书清心疼的直掉眼泪,“你把孩子还给我。”
“扶姨娘回去。”奶娘对跟来的人下令。
奶娘抱着婴孩去向赵崔氏、赵李氏道谢,看到坐在下首位置,那个美丽的少女,想起了她家姑娘说过的话,若是与姑爷有染的人是她,那就比较难解决了。
看到了赵姑娘,她知道她家姑娘是多虑了,像赵姑娘这样的姑娘,怎么可能看上姑爷。
“多谢老太太、太太,帮孙家保住了这个孩子,我家太太说,定会厚报。”奶娘恭敬地道。
赵崔氏笑道:“贵府太太客气了,能救下贵府的姨太太也是凑巧,姨太太刚生了孩子,不宜久站,我们就不留客了。”
奶娘行礼道:“老太太、太太说的是,那奴婢就先告辞了。”说着抱着女婴离开了。
赵李氏叹气,“可怜的孩子。”
一个庶出的早产孩子,落在心肠歹毒的嫡母手中,只怕命不久矣。
“都是父母作的孽。”赵望舒不同情刘书清,但可怜这个孩子。
“女孩子不自尊自爱,就会落到这种地步。”赵崔氏觉得最错的是刘书清。
“姓孙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赵望舒骂道。
这个婆媳俩赞同,但也没说什么,毕竟是别人家的事。
过了两天,赵望舒拿着宋元曲送来的琴谱,在抚琴,绿枝进来道:“姑娘,华姑娘来了。”
“赵家华?”赵望舒放下琴谱,微微皱眉,“她来做什么?”
两人虽说没有真正撕破脸面,但自那天后,两人就再没来往,默认的绝交了。
赵家华的到访,赵望舒挺不解的,沉吟片刻,道:“请她去小厅坐。”
绿枝应声出去,赵望舒回房换衣裳,才去小厅见赵家华。
赵家华的脸色有些苍白,眼中带着一丝忧虑,看她进来,站了起来,“舒姐姐。”
“坐吧。”赵望舒淡淡地笑。
婢女送上茶水,退了出去。
赵望舒问道:“你来是有什么事吗?”
“舒姐姐,你是不是很讨厌我?”赵家华双手用力地攥着帕子。
赵望舒一愣,没想到赵家华会这么问,微微笑道:“我们本就是亲戚,何来讨厌之说?”
赵家华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斟酌措辞,“舒姐姐,我很喜欢逸郎,我想嫁给他。”
逸郎?
赵望舒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得是六皇子蔺逸,“你这话该跟六皇子说。”
跟她说没用,她又不能决定六皇子的婚事。
“逸郎是皇子,我只是秀才之女,地位相差悬殊,我”赵家华眼中泛着苦涩,“我不想像刘表姐一样做妾。”
赵望舒挑眉,看来刘书清的下场,刺激到她了,“六皇子若真的喜欢你,自会为你考虑周全,不让你陷入妾室的困境。”
赵家华低着头,沉默不语。
赵望舒淡淡地看着她,赵家华过来,肯定不是寻求安慰的。
比耐心,赵望舒远胜过赵家华,打破沉默的是赵家华,“舒姐姐,你帮帮我好不好?”
赵望舒微微的笑,这是几天来,第二个要她帮忙的人。
为什么她们觉得她能帮她们呢?
“我帮不了你。”赵望舒语气平静。
“你能帮我,舒姐姐,我求求你,你帮帮我。”赵家华哀求地看着赵望舒,仿佛她是她唯一的希望。
赵望舒看着赵家华,只感到无奈,“华妹妹,我帮不了,能帮你的是皇上、是皇后、是纯妃,只要你能让她们帮你,你就能如愿以偿。”
“不行,不可以的。”赵家华摇头。
“为什么不行,为什么不可以?”赵望舒沉声问道。
“我只是秀才之女,就算我去求皇上、求皇后、求纯妃娘娘,她们也不会答应让我嫁给逸郎的。”赵家华心里很清楚。
“你既然知道,为何还要执迷不悟?”
赵家华红着眼道:“我喜欢逸郎,我只想要和他在一起。”
“只要能跟他在一起就行了,你又何必在意是妻是妾呢?”赵望舒不无嘲讽地道。
赵家华脸色一变,神情有些激动,“我当然在意,我怎么可能不介意?我要做他的妻子,我要光明正大地站在他身边,我要与他共度一生!我怎么可能甘心只做妾室?妾室是什么,妾室就是可以随意丢弃、可以随意代替的东西!我不要这样,我不要!”
听她咆哮完,赵望舒冷淡地道:“既然你这么坚决,那就去求吧,或许你的执着能够打动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