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宴斯对着陈文洲冷冷的笑了一下,可是在那一瞬间,周围的温度像是骤降到零下。
就连陈文洲都忍不住缓缓地握紧了拳头,面前这个男人身上的那股压迫感太强了。
“我是在威胁你,还是在提醒裴总,这一切都要看你个人的理解,我们两家马上就要变成亲家了,这样继续战斗下去,对你我双方都没有好处。”
陈文洲意味深长的对裴宴斯笑了一笑,他并不想跟裴宴斯变成彻头彻尾的敌人,如果可以的话,希望他们能够成为绑在一根绳上的蚂蚱。
“陈总有所不知,有些人是根本就不害怕树敌的,因为那些渺小的敌人在他的面前也蹦达不了多高。”
裴宴斯话里有话,陈文洲听到他这一番话,几乎是下意识的锁紧了眉头,脸色苍白如纸。
他跟裴宴斯的处境不太一样,他只不过是陈家的养子而已,陈灵梦铁了心要嫁给裴宴斯,陈爷爷已经点头答应了这门婚事。
即便在这门婚事谈好之前,陈家和裴宴斯确实有一些冲突,但是从陈爷爷的角度出发,他是绝对不希望两家变成死对头。
毕竟陈爷爷最是宠爱她的孙女,陈灵梦以后是要嫁给裴宴斯为妻的,他也希望陈灵梦嫁给裴宴斯之后能得到幸福。
陈文洲现在和裴宴斯发生冲突,成为死对头,这一点对他来说不是一件好事。
一旦将来陈灵梦拿起这件事情,说是那么陈爷爷怪罪的第一个人就是陈文洲,陈文洲咬着牙笑了一下,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装。
“但是裴总也要知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有的人一无所有,根本就不害怕失去。”陈文洲本来就一无所有,就连他现在的家人除了他的老婆也是假的。
“你真的没有什么可以失去的吗?”如果之前陈文洲说这番话,裴宴斯可能只是皱皱眉头,可是现在他说出这番话,裴宴斯完全就是一副看好戏的模样,看着他。
陈文洲现在有了家人有了软肋,但他也有了可靠的后盾,因为他现在还有陈家人为他兜底。
“我想裴总应该问的是我真的没有跟您作对的能力吗?”陈文洲扯了扯唇角,说起来这件事,还要感谢陈爷爷将他和陆云岚的婚礼提前了。
裴宴斯淡淡的笑了一声,哪怕他暗地里把陈家搬出来,他连眉头都不皱一下。
“我并不怀疑陈总有这个能力,我只是好奇陈总有没有这个能力承担得起后果。”
“如果我没有这个能力的话,我自然就不会站在裴总的对立面了,既然我现在站在你的面前跟你说话,那么就说明我对自己的能力有把握。”
裴宴斯的二次发问,确实让陈文洲在某一瞬间慌乱了,不过他很快就调整好自己的表情状态,不在裴宴斯的面前暴露马脚。
裴宴斯笑了一下,他抬手拍了一下陈文洲的肩膀。
“现在谈能力还是太早了,陈总刚做了陈家的女婿,还没有完全在成家站稳脚跟,这番话还是等过一段时间你再来跟我谈判吧。”
“今天是陈总大喜的日子,我还是要恭喜你一句新婚快乐。”
裴宴斯放在陈文洲肩膀上的手力倒并不重,但是陈文洲感觉有一座大山压在自己的肩膀上,差点把他压垮了。
陈文洲深呼吸一口气,他稳住自己的心神,“多谢裴总的祝福。”
“裴总和妹妹的订婚宴马上就在眼前了,我还要提前祝福你订婚快乐。”
这句话应该算是挑衅了。
裴宴斯脸上的笑在一瞬间消失,他的眼神完全冷了下来。
“我还有事,告辞了。”裴宴斯抬脚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站在原地的陈文洲转过头看着裴宴斯离去的背影,心脏猛的一紧,像是被一根绳子死死勒住。
他在商场打拼了这么多年,他有独特的商业嗅觉,刚才和裴宴斯的那一番对峙中,他闻到了危险的信号。
而且他总有一种隐约的不祥的预感,总感觉裴宴斯和陈灵梦的订婚宴不会那么顺利的举行。
尤其是他今天改变主意来参加他和陆云岚的婚礼,明摆着就是过来看沈禾鱼的。
他根本就没有放下过沈禾鱼。
裴宴斯所坐的车子驶出了婚礼现场,开上了一段比较偏僻的路的时候,裴宴斯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景象,忽然眉头一皱。
他居然在路边看到了沈禾鱼和陆弋,很显然他们的车子坏了。
但是这一段路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在这里很难打到车,就在裴宴斯的车子慢慢的开过他们的位置时,司机偷偷的观察了一下裴宴斯的脸色。
裴宴斯脸色阴沉,但是他也没有开口发话,所以司机虽然放慢了速度,却没有停下车。
站在马路边的沈禾鱼眼睁睁的看着那辆熟悉的车子越过了她,不过她很快又收回了视线。
陆弋注意到沈禾鱼走神了,他用脏兮兮的手擦了一把额头的汗水。
“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也没有想到车子居然半路抛锚了,我现在就打电话让朋友过来接我们走。”
“这件事情是意外,也不是你能控制的,你就不要自责了。”
沈禾鱼看着陆弋一脸歉意,她抽出一张纸巾递给他,让他擦擦自己额头上的脏东西。
陆弋接过沈禾鱼手上递出来的那张纸巾,胡乱的擦了他自己的额头,可是却完美的避开了脏东西了的区域。
沈禾鱼看他胡乱擦拭额头的样子,无奈的笑了一下,她又抽出一张干净的纸巾,伸手主动帮他去擦额头上弄脏的地方。
就在这时,一束车灯光照在沈禾鱼身上,光芒过于强烈,沈禾鱼下意识的眯了一下眼睛。
沈禾鱼皱着眉头转过头来,看到那辆熟悉的车子居然停到了她的身边。
裴宴斯冷着脸降下车窗,看着沈禾鱼踮起脚尖帮陆弋擦拭额头上脏东西的画面,只感觉自己的心里像是被狠狠的锤了几拳。
他的胸口起伏了一遭,深深的呼吸了一口气。
“你们的车坏了,上车来吧,我送你们离开。”裴宴斯对着车窗冷冷的丢下一句话。
沈禾鱼慢慢的收回了手,陆弋下意识的挡在沈禾鱼的面前拒绝,“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