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沈禾鱼还没有赴约,他还没有见到人,就都不会把韩漫因的行动归为成功。
韩漫因也不在意,甚至他这是商人思维,她在他怀里缩了缩,像是依赖地问道:“但你要我把她约出来,又不让我去见她,你到底打什么主意?”
她说完这句话,就明显感觉到抱自己的沈江离周身的气压低了下去,就连眼里都覆盖上了一层寒霜。
像是被她触到的逆鳞。
“我是不是对你说过,我的事情你少问。”
声音里饱含了警告,但韩漫因并不放在心上,她知道现在沈江离不过是表面上的凶狠,对她是不会真的下手的。
这也是她一个想要试探的想法。
试探沈江离心里究竟有没有自己。
她于是继续说:“我只是担心你而已,并不是过问你的事。何况沈禾鱼身边有裴宴斯的陪伴保护,我担心你若是真的做了什么不好的事,他不会放过你……”
听见这话,沈江离的眼睛眯了眯,透出危险,看着她说:“你觉得我会需要顾及他的手段吗?”
韩漫因没回答。
对于她来说,他当然敌不过裴宴斯。
沈江离的目光一直落在她的身上,当然也看出了她的眼神闪躲。
他的目光冷了下去,“哦,原来在你的眼里,他比我要更厉害呢。”
他这话已经在不察觉间带了浓浓的醋味,韩漫因想要试探的目的达到,心里笃定,他果然对自己已经动了心。
韩漫因故意说:“不是那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
沈江离抬起了她的下巴,逼迫她跟自己对视,不依不饶。
她却不想跟他把事揭开得太明白,眼下,两人的关系蒙上一层暧昧的纱,对自己才是最好的。
何况现在的情况能看出,他对于动心的事并不知道。
那么,她需要刺激他一下。
也许只有这样,才能够让他认清楚他自己的情感,也巩固自己在他身边的地位。
她于是说:“我今晚去找陆弋吧。”
“找他做什么?”沈江离竟然有些不满,只是一时半会儿没有摸清楚这一种不满,究竟是来源于何处。
韩漫因说:“不是你让我去他身边的吗?”
“如果再晚就不好了吧,你现在也该去见沈禾鱼了。”
他沉默了几秒,最终点了点头,默认了。
沈江离换了一身衣裳,找到了韩漫因所订好的餐厅。
他在中午饭点的时间抵达地方。
在沈禾鱼之前先到,他根据韩漫因给的信息,很快找到了相约好的包间。
他推门进去,等了十来分钟沈禾鱼才姗姗来迟。
沈禾鱼并没有想要对迟到的事去跟韩漫因道歉的意识,她只想速战速决,然后离开,只是她没想到推门进去看见的人会是沈江离。
“怎么是你?”她惊讶地望着他,一步步走进了包间内,在他的对面坐下。
沈江离笑了两声说:“她约了你之后就出了一点意外状况,并不方便来见你,所以托我来。”
沈禾鱼觉得哪儿不对问道:“既然不方便,为什么不告知我取消?”
而是无论如何都要来换一个人也要来道歉,这种事哪能是换了人还能继续的呢?
沈禾鱼越想越觉得古怪,从今天接到她电话的时候,她就已经觉得不对劲。
尤其是想到眼前的男人,是伤害过沈繁霜的,虽然没有证据去完全地肯定,但这也像是一根刺,不明显地卡在了心中之前,对他的所有友谊都会有所改变。
譬如此刻她看着他,就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她于是站起身来说:“既然她不在,我就先走了。下次再见。”
她仍然保持着自己的礼貌。
毕竟对面的人是自己这么多年的好友。
沈江离从她的眼里捕捉到了一丝逃避,他也连忙跟着站起身,说:“你好不容易过来,才不过五分钟呢。”
“抱歉,我有女儿要照顾。”她尽量把说辞圆得漂亮。
看见她要走,沈江离眼疾手快地拉住了她的手腕,他从旁边倒了一杯热果汁,递给她说:“你一路过来,就这么离开,好像在躲我似的。”
“喝点热的东西,暖暖身再走吧。”
沈禾鱼看了看他手中的热果汁,有些犹豫。
他看出她的犹豫不决,主动说:“你还担心什么?难不成我会在里面放东西吗?”
沈江离失笑,却也因为这件事而深刻地意识到,她现在对自己的堤防心有多重,且他并不知道她为何会突然这般。
几年的友谊,她忽然这么戒备着,其中一定发生了什么他不知道的事,为了防止她距离自己越来越远,他必须采用极端手段。
见她怀疑,连一杯果汁都不敢喝,也给自己倒了一杯,喝了下去才说:“这样可以了吧。”
沈禾鱼眨眨眼,终于伸出手去接过他手里的热果汁。
虽然还是觉得哪儿不对,但还没有提防他到这种地步,只是一杯果汁而已,何况他也自己喝过。
沈禾鱼将东西喝下,说:“我先走一步。”
沈江离跟上她的脚步:“我送你。你什么时候回去,还是说一直都在江城了?”
他一面跟她闲聊转移开她的注意力,一面在暗中观察着她的反应,看看药效什么时候起来。
她也认真地回答他,走到自己的车边,跟他告别,拉开车门准备上去的时候,却感觉眼前一黑,双腿软了下去。
想想就要跌倒。
沈江离连忙走上前,一把扶住了她,才不至于让她跌倒,这才说:“你怎么了?”
声音里都是关切,听不出半点阴谋。
沈禾鱼仍然没有怀疑他,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就是觉得忽然头晕,身上没什么力气。”
“是不是发烧?”
沈江离拉住她,“上我车吧,我送你去医院。”
沈禾鱼点点头,事到如今,仍然没有怀疑他。
她跟着他上了他的车,他很快发动。
汽车缓缓往前行驶,沈禾鱼感觉身上的力气越来越弱,视线也越来越不清楚,甚至都看不清车窗外的路线。
直到车行驶许久,仍然没有抵达地点,她忽然意识到了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