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什么,”沈禾鱼欲盖弥彰,离开了看他的视线,全当做没看见。
裴宴斯观察了她几秒,没有拆穿她。他坐到她的身边,伸手拦住她的腰肢,将她往自己的怀中带。
这似乎已经形成了习惯。
沈禾鱼并没有挣扎,与他一起躺倒在床榻上。裴宴斯将她牢牢地圈进在怀抱中,薄唇抵住她的额头,轻轻的吻住她,对她说:“早点休息。”
“明天给你一个惊喜。”
沈禾鱼其实很不适应,裴宴斯对她的这种温柔,看起来很深情的样子,但实际上,她并不相信他能有多深情。
并且,在这里的这些天来,两人一直都这么亲密,好像是已经重归于好的夫妻,但只有她知道,她一切都是为了女儿。
为了陪女儿过年,为了让她有一个和美的家庭。她现在什么都能忍。
何况……她不得不承认,她现在对于裴宴斯,仍然是有无法泯灭的爱。只是这种爱,夹杂了许多恨,于是有些分不清楚,爱多,还是恨更多。
但如果硬要说的话,她其实并不排斥,裴宴斯对她的这种亲密。
只是仔细想来,她不太适应,也有些不甘,因为她始终觉得,他并不爱她。
沈禾鱼胡思乱想着,觉得思绪混沌,终于熬不住困意,在裴宴斯身边沉沉地睡了过去。
裴宴斯听到怀里的人传来绵长均匀地呼吸,唇角微微勾起,伸手撩起她的睡衣。
他已经在房间里点了香,那炷香有点其他的作用,但没想到,即便点了,她竟然还能坚持这么久。
他将她搂在怀里,翻了个身,压在身下……
……
翌日一早,沈禾鱼醒来时,裴宴斯和之前一样,已经离开了房间,身边的被褥摸过去,也已经没有了温度。
她似乎已经习惯了,摸下床来,去了浴室洗漱,在下楼时,看见女儿和裴宴斯已经坐在餐桌边。
玥玥看见沈禾鱼,激动不已,嚷嚷着喊道:“妈妈快来,今天爸爸做的早餐,都是你爱吃的!”
沈禾鱼走到餐桌边,看了一眼上面的早餐,的确都是自己的口味。她看了一眼旁边的裴宴斯,没说什么,坐下了。
裴宴斯望着她,“今天除夕。”
沈禾鱼点了点头,不知道他说这句话的目的何在,除夕的事,是家里所有人都知道的。而裴家老宅的佣人们,也都已经方面假离开,偌大的宅子中,只有他们三人。
“为你准备了惊喜,”裴宴斯说,静静观察着她的表情,想要从她的身上发现一些惊喜,但是,她始终平平静静的。
并没有什么反应。
似乎对他给的惊喜也并不期待。
裴宴斯有些气馁。
但他到底什么都没说。
时间很快过去,到了晚上时,裴宴斯在厨房里忙碌,准备做一家三口的年夜饭。他这个月来,一直都是亲自下厨,这些事对他来说手到擒来。
沈禾鱼没有帮忙的意思,她带着女儿,在客厅的沙发上看电视玩耍,时不时发出笑闹的声音。
过年了,裴家老宅地处郊区,但地势很高,能够看到城市的夜景,城市盘踞在山脚下,夜的霓虹亮起,尚是一颗闪亮的宝石,在黑暗中。
在裴家老宅的花园,也能看到城市的烟火。人们放的烟花,深入空中,瞬间的美丽,虽然不永恒,但那瞬间已经足够让人震撼。
一家三口一起吃过了年夜饭,沈禾鱼拿出一早准备给女儿的新年礼物。
是一套她亲自设计的公主裙。
裙子的每一针每一线,每一个结构的设计,包括细节,都是出自沈禾鱼的手,她花了很久的时间,一笔一画地设计出来。
其中包含了她对于女儿的爱。
玥玥很喜欢,她抱着公主裙,在沈禾鱼的怀里笑闹了好一阵,又是欢笑,又是道谢。
而裴宴斯也将提前准备的礼物送给了女儿。
不管他们送的是什么,玥玥都很喜欢,她连连道谢,在爸爸妈妈的脸上分别亲了一口,叫嚷着看春晚,看烟花,随着时间的走向,她很快就困得不行,早早地回了房间。
裴宴斯和往常一样,哄着玥玥入睡。
等玥玥睡着后,他才又去找沈禾鱼。
她正在婚房内,坐在落地窗,看着郊区山下的夜景。
烟火朦胧,城市繁华,这一幕看在眼里,怎么看怎么美,可她的心里,却觉得有几分落寞。
她听见了身后的脚步声。
也没有转身去看,她也知道是谁。
裴宴斯手中拿着一个盒子,他走到沈禾鱼身边,拉了把椅子,在她的身边坐下,随后又拉过她的手,捧在手心,说道:“坐在这里不冷吗?”
窗户没有关闭,外面的冷风时不时地就灌入进来,而沈禾鱼只穿着睡衣,对于这个季节和时间来说,她穿得实在是太单薄了。
但沈禾鱼似乎并不在意。
她摇摇头,望着裴宴斯说道:“我明天就离开。希望你记得昨晚我说过的事。”
昨晚她对他说过,她虽然离开了,但每个星期都会回来看看女儿,并且关于沈江离的事,如果有线索,一定要通知她。
裴宴斯眼里沉了沉,他遮下那些戾气,没有让沈禾鱼发觉,他沉声说道:“我明白。”
“但你走这么早吗?”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多留下几天。
毕竟过年有这么多天,而她却只肯留下一个除夕。
沈禾鱼摇摇头,拒绝了。
裴宴斯垂下头,没有再说什么,而是将自己手中的盒子打开,展示在她的面前。
那里面是一条项链。
蓝宝石的南非钻,看着就价格不菲,雕刻细致,钻面精致,在霓虹的光照耀下,闪闪发光。像一颗一世的珠宝瑰丽。
“给你的新年礼,”裴宴斯说着,起身站到她的身后:“我给你带上。”
沈禾鱼顿住,想要拒绝,但裴宴斯已经更快一步,他将项链套在了她的脖子上,很快就将其带好。
项链冰凉,带上来的瞬间,沈禾鱼清晰感觉到了一股冷意,但很快,就被自己的温度给传染,同样变得温暖。
裴宴斯戴好,弯下头来,在沈禾鱼的脖颈上,轻轻落下一个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