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弋睁开蒙眬的双眼。
其实他根本就没有生病。
但想到沈禾鱼是跟裴宴斯在一起,他又想要找到借口,将她给拉到自己身边来。
百般思量之后,就选择了这么个办法,虽然不太好,但至少是达到了他想要的目的。
越是这么想,陆弋就越是伪装得可怜,他一双眼睛看起来朦胧,看不出什么光彩,好像真的是病得很严重的样子。
沈禾鱼看着他这样子,奇怪道:“你怎么烧得这么严重,你没去看医生吗?”
陆弋听起来像是有气无力地说道说道:“我自己就是医生……只是,不是很有力气。”
沈禾鱼蹙眉,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只觉得要送他去医院,说:“我带你去找医生吧?”
陆弋不愿意,好不容易有这么一个可以跟她单独相处的机会,怎么可能会这么轻易地就放过。
他连忙说道:“不用,真的暂时不用的,我躺一下,你给我吃点药就好了。”
沈禾鱼哦了一声,可还是担心,说:“真的不需要吗?”
陆弋点了点头,说:“我自己就是医生,知道这不是什么的,只要吃点药睡一觉就好了……只是我没有力气起来自己准备这些,所以才会…”
说完他看了她一眼,像是愧疚地低下头去,说:“你不会觉得我过分吧?这样耽误你的时间。”
沈禾鱼摇摇头,“怎么会,你之前也帮过我很多。”
他这才露出一个笑,只是那笑容看起来多少有些虚弱,甚至是比哭还要难看。
他说:“我还没吃早餐,得吃过早餐才能吃药。”
沈禾鱼应声,打电话给前台要早餐,叫了几份他喜欢吃的之后,没多久,服务员推着小餐车进来了。
只是,跟着服务员一起进来的还有裴宴斯。
裴宴斯推开门,穿着那一身休闲的家居服,这一身衣裳会让他身上的气质看起来更温柔些,但他眼中的光芒依旧是冰冷的,就看不出什么温暖来。
反而是一如既往的冷漠,给人不好招惹的压迫感。
裴宴斯一进门,就看见陆弋‘很是虚弱’地靠在沙发上,服务员正在摆饭菜,而沈禾鱼就坐在他身边。
裴宴斯看得一下子火大。
她这样子,看来是要亲自喂陆弋吃饭?
他大步走上前,走到沈禾鱼身边,站在她面前低着头,高高在上地看着她。
她皱眉,奇怪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裴宴斯淡淡一笑,笑意却不敌眼里,他道:“不希望我来?”他这是明知故问了,她当然不希望他来,却不是因为他别的什么,而是因为不喜欢他莫名其妙的吃醋,给陆弋脸色看。
陆弋是她朋友,他不能给她朋友脸色看。
否则就是在给她脸色看。
然而,这次裴宴斯却像是学乖了一样,他沉声说道:“我来照顾他,你一边去。”
既然不肯找护工,既然非要亲自来,那么就让他来好了。
反正,他一个大男人,当然能照顾得了陆弋,更何况她也在这里,肯定能够看见陆弋的状态。
看她还有什么理由来挨近陆弋。
挨近其他男人,让他不爽。
陆弋看着他的表情,男人最懂男人,当然知道他心里面在想什么,心中不满,甚至有些无语,想要劝退他,就说:“裴总,这不好吧?”
“不好?为什么不好?”
裴宴斯问道:“是我照顾你不好?照你这么说,那得是让禾鱼照顾你才好?她是我法律上的妻子,你不知道?”
陆弋没说话。
他看了一眼沈禾鱼,当然知道,可她从来没有任何越轨的行为,一切都只是他自己擅作主张的而已。
服务员已经摆好了早餐,推着小餐车离开了。
服务员离开后,顺便把房间门关上,离开之前还特地看了一眼沈禾鱼这边的方向。
那眼神里面的八卦色彩已经都要溢满出来了。
沈禾鱼抿唇,很是无语。
就在这时,裴宴斯把饭菜递给陆弋,小笑眯眯看着他说:“陆医生,吃吧,吃了我给你找退烧药。”
他直接将碗筷摆放在他面前。
陆弋本来是想要撒娇,然后使用各种手段,让沈禾鱼来喂他吃早餐的,谁知道裴宴斯这么一出,将他所有计划都给打乱了。
他不知道说什么好,只看了沈禾鱼一眼。
裴宴斯一眼看出他的眼神代表着什么,他蹙眉说:“不是要吃早餐吗,你在看什么?”
说完,他伸手去拉过沈禾鱼的手。
她手上的无名指上,有一枚戒指,上面的小鱼儿形状的钻在闪闪发光,很明显跟他手指上的那个是一对。
这么看来,他们之间的关系已经不言而喻。
陆弋皱眉,当然知道他是想要彰显着什么。
陆弋收回目光,他端过餐桌上的饭菜,开始扒拉着吃早餐。
沈禾鱼看着这两人,隐约能感觉到他们之中的暗流涌动。但她什么都没说,只是坐在另一边,一言不发。
一顿饭吃得气氛古怪,陆弋味同嚼蜡,只吃了几口就不继续了,裴宴斯看见他放下碗筷,故意说道:“就吃这么点儿?”
他点点头,看向沈禾鱼。
裴宴斯说:“接下来你要吃药是吗,药在哪儿,我去给你拿。”
陆弋是装病的,他不需要吃药,但裴宴斯像是看出来了什么,坐在他身边咄咄逼人继续说:“怎么不说话?”
陆弋说:“药就不用吃了,我自己睡一觉就好了,你们还是先走吧。”他看见他这么冲,已经不想要再装病了,深知他现在的做法,已经被裴宴斯知道了。
否则他不会那么咄咄逼人。
裴宴斯却不肯,他冷笑了一声,从身上拿出了体温计。他有备而来,对陆弋说:“那怎么行,陆医生都发烧了,如果不吃药身体更严重了怎么办?”
“实在不行,先测一下体温?”
沈禾鱼没想到他还会带着这个东西来,不过转念一想,她的确也没有给他测量过体温,便道:“对啊,陆医生,我刚才来好像没给你测量过。”
陆弋蹙眉,他要是测量体温,可就暴露了。